秦淮茹在贾东旭活着时心气儿高,虽是乡下人,但识文断字又漂亮,比城里姑娘还体面。
可贾东旭一死,她的傲气被碾得粉碎。
此刻,婆婆又逼她去要钱给棒梗交学费。
秦淮茹惴惴不安地推门进去,一大妈正喂易平安吃饭。
自从有了易平安,一大妈变得比以前开朗活泼,话也多了起来。
“一大妈,在喂孩子呀?”
“嗯,中午平安吃得少,我怕他饿,给他弄了点面糊。”
“一大妈,我家棒梗想上学前班,可您也知道家里困难……”
一大妈正在喂饭的手一抖,面糊差点洒在孩子衣领上。
秦淮茹脸上的笑顿时僵住,敷衍两句就匆匆离开。
养儿防老。
傍晚的谭家飘着绿豆汤的清香。
谭老太太搅动着锅里的甜汤,突然冲孙女招手:“映茹,给你未来公公盛一碗。
何大清慌得直摆手:“使不得!还没过门呢……”
“怎么?瞧不上我孙女的孝敬?”
一个瓷碗先盛给了谭奶奶,老人家自然是最先喝上清凉的绿豆汤。
接着谭映茹将另一碗端给谭辉。
桌上的汤碗纹饰各不相同。
绘着花草的那一碗掺了巴豆。
另一碗描着山水纹样的则是干净的。
最后轮到何大清时,他竟紧张得站起身来接过汤碗。
搁在厨房晾凉的绿豆汤温度正好。
无需吹凉,入口温润。
舌尖尝到的除了绿豆清香,便是绵密的甜味。
厨师家里从不缺油盐糖酱。
随手捎些回来,就够全家用度。
别人家舍不得放的糖,在谭家不算什么。
何大清自己就是厨师,对谭映茹熬汤放糖的阔气做法也没起疑。
他仰头几口灌下整碗甜汤。
待他喝完,谭映茹体贴地收走空碗。
收拾完碗筷,三人留在堂屋商量何雨柱的婚事,谭映茹转身去了灶间。
约莫二十分钟后。
何大清腹中突然翻江倒海,冲进茅房就再没出来,连何雨柱下班都没见着人影。
蹲在厕间的何大清双腿发颤,明明腹中已空,却仍止不住阵阵绞痛。
这晚何雨柱提着饭盒直奔谭家小院。
刚跨过门槛就听见谭映茹拔高的嗓音:师兄!快去看看何叔,他在茅房蹲两个钟头了!
她演得略显刻意,甚至带着舞台腔的浮夸。
何雨柱暗自皱眉,却顾不上指正——父亲还在茅房里受苦。
爹!您怎么样?他拍着木板门急唤。
没没事里面传出虚弱的回应,拉干净就好
何雨柱回头望向谭奶奶,老太太悄悄将他拽到檐下:放心,剂量我有数。”
卫生所王大夫说好了,何雨柱压低声音,这个点他该到家了。”
谭奶奶会意点头,突然提高嗓门:柱子!赶紧请大夫来!再拉要出人命了!
这话分明是说给茅房里的人听。
我这就去!何雨柱跺着脚跑出院门。
谭辉此时凑近茅房:老何,能站起来不?柱子请大夫去了。”
用不着木门吱呀打开,何大清扶着土墙踉跄走出,面色煞白如纸。
谭奶奶趁机扯过孙女咬耳朵:明日早饭减三成量,记住没?
您不是号称老手吗?谭映茹狐疑地眯起眼。
三十年没配这方子老太太捻着衣角,记着,明早要是再
话未说完,灶台方向突然传来瓷碗摔碎的脆响。
何大清扶着墙走出茅房,谭辉连忙上前搀住他,慢慢挪到堂屋坐下。
他整个人蔫头耷脑的,嘴唇干裂发白,活像霜打的茄子。
真是活见鬼这几天吃的东西都和你们一样,就昨晚在吴兴国那儿喝了两杯何大清捂着肚子,声音虚弱得跟蚊哼似的。
排干净就好了,别太担心。”
谭辉给他倒了杯热水。
柱子去请大夫了,等会儿让医生瞧瞧。”
谭奶奶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火光照得她眉头上的皱纹更深了。
约莫半个钟头后,何雨柱领着卫生所的刘二蛋匆匆赶来。
堂屋里,何大清正迷迷糊糊打着盹。
还难受吗?何雨柱的布鞋底沾着草屑,显然是跑着回来的。
刘二蛋二话不说掏出听诊器。
绞痛?乏力?喝水就泻?刘二蛋翻开他眼皮看了看,突然收起听诊器,把何雨柱拽到柴火垛后头嘀咕。
正这时候,谭映茹领着何雨水跨进院门。
何雨水膝盖突然发软,被哥哥牢牢架住。
别慌,有救的!何雨柱抹了把额头的汗,就是得花五六百这个数字让兄妹俩同时僵住了,院里晾着的床单被风吹得啪啪作响。
何雨水一脸焦虑地望着何雨柱:“哥,咱们家里哪有这么多钱?”
何雨柱拍拍她的肩膀:“先别急,咱爸在外地工作了这么多年,可能攒了些钱。
院子里的动静早被何大清看在眼里。
几人刚进屋,何大清就急切地问道:“大夫,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二蛋医生笑着摆摆手:“您身体好着呢!不过明天最好住院观察几天,小问题也不能马虎。”
空荡荡的堂屋里,兄妹俩愁眉不展。
何大清低头搓着衣角。
“不是我不想出钱。”
何大清心里明镜似的。
“还折腾什么!”
谭辉适时插话:“大清哥,我这儿能凑五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