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欧阳晓月声音冰冷斩断他的幻想,“海边离市区太远,突发情况就医不便,生活物资补给也是问题。”她目光如手术刀,“你那个‘静养’,是想彻底失联吗?”
【被…被否决了?!欧阳总裁您这风险评估做得比我的应急预案还快!海边方案才存活了三秒!
温雅轻轻摇头,温柔补刀:“安哥,欧阳总说得对。你一个人在海边,伤口感染或发烧我们很难及时赶到。这不利于康复。”她眼神充满担忧。
第一方案瞬间破产。压力陡增!两把“剪刀”又逼近一寸!
【启动b计划!紧急启动b计划!备胎思维快启动!有了!书源!对不起了兄弟!你的别墅借来一用!
“等等!”苏祈安急忙举手,像课堂抢答,“还有个方案!书源!林书源在市里有所空别墅!”他语速飞快,“环境好,社区安静,物业齐全,离医院也近!”
他目光转向欧阳晓月,表情“诚恳”:“阿宁,你看,这既避免了回…回那边触景生情,引发ptsd风险,生活就医又方便,绝对符合静养要求!
紧接着,他看向温雅,语气“体贴”:“小雅,这样您过来检查伤口也不用长途跋涉了!偶尔顺路来看看就行,绝不耽误您正事!我也需要点独立空间进行‘技术沉思’,您说对吧?”
场面陷入短暂沉默。欧阳晓月眯眼审视他,像在评估商业计划风险。这个方案确实挑不出毛病——安全、便捷、中立。她最终几不可查地点头:“可以。我会让助理定期送物资。”
温雅松了口气,微笑点头:“这个安排很合理。安哥,我会每天来帮你换药检查。”
【成功了!险胜!虽然失去了海边自由,但保住了市内主权!欧阳总裁的远程投喂和温医生的每日查房…算了,总比被关进任何一个“集中营”强!
终于,车子平稳地驶入了别墅门前。林书源已经等在了那里,穿着休闲服,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和关切。
车刚停稳,林书源就快步上前,拉开了后座车门。一眼看到趴着的、脸色发白的苏祈安,他倒吸一口凉气,眉头拧成了疙瘩。
“我靠!安哥!你这…你这怎么搞的?!电话里说受伤了,没说这么严重啊!”林书源连忙伸手,和温雅一起,小心翼翼地将苏祈安这个“人形易碎品”从车里挪了出来。
【书源!亲兄弟!还是你靠谱!看到你这张脸,我才感觉自己从“待评估资产”变回了活人!快!把我弄进去!这门口的气氛比医院还像审判庭!
“别提了…”苏祈安借着林书源的力,勉强站稳,疼得嘴角直抽抽,“点儿背,英雄救美没玩好,把自个儿搭进去了…”
林书源扶着他,像捧着一件国宝,一步步往别墅里挪。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站在车旁的欧阳晓月和温雅,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对苏祈安伤势的担忧,也有点“我懂你”的同情,甚至还有点“你小子行啊”的微妙调侃。
【书源你那是什么眼神?!同情就同情,调侃个屁啊!你以为这是齐人之福吗?这是修罗场现场直播!哥们儿我现在是伤员!是受害者!
林书源直接把苏祈安扶到了一楼一间宽敞明亮的主卧室,帮他小心翼翼地,像翻煎饼一样,让他面朝下趴在了那张柔软得能陷进去的大床上。
“哎哟喂…”接触柔软床垫的瞬间,后背的压力减轻,苏祈安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半是痛苦半是舒坦的呻吟。这姿势虽然不雅,但确实是目前对伤处最友好的姿态了。
他艰难地扭过头,看向卧室门口。欧阳晓月和温雅也跟了进来,站在门口,像两尊风格迥异的门神。一个冷艳逼人,一个温婉忧心。空气里,那种无形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张力,瞬间又弥漫开来。
苏祈安心里警铃大作。不行!必须清场!再让这两位“女神”在这屋里待下去,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静养”就要变成“刑讯逼供”了!
他脸上堆起一个无比“真诚”又“虚弱”用气若游丝但条理清晰的语气说道:
“那什么…阿宁,小雅…”他目光在两人脸上逡巡,“你看,书源也在这儿了,有人照应了。您二位…日理万机,工作繁忙,就别在我这儿耽误宝贵时间了!”
他继续加码,语气带着点“深明大义”:“尤其是阿宁,集团那么多大事等着您决策呢!小雅学校肯定也一堆事儿,学生等着您呢!”
欧阳晓月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像x光,似乎要穿透他的“虚弱”,看到他心底那点“赶紧清场”的小算盘。她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下抿了一下,没说话,但眼神里的锐利似乎收敛了一点点。她又瞥了一眼旁边的林书源,像是在做最后的风险评估。
温雅则是轻轻咬了咬下唇,眼神里满是不放心。她走上前几步,来到床边,无视了苏祈安“我没事”的眼神,转向林书源,开始事无巨细地交代,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
“书源,这几瓶药,每天三次,饭后半小时吃。这瓶喷雾是外用的,早晚各一次,喷之前用碘伏轻轻消毒伤口周围。注意伤口不能沾水,睡觉尽量保持这个姿势,避免压迫…”她语速不快,但每一条都清晰明确,像个交接工作的主治医师。
【温雅您这医嘱交代得比医院老专家还详细!书源能记住吗?我感觉他脑子已经快成浆糊了!不过…这种被当成重点保护动物的感觉,咋还有点…暗爽?不行!苏祈安!清醒点!这是糖衣炮弹!
林书源一脸严肃,像接受军令状一样,不住地点头:“嗯嗯,明白,放心温医生,我都记下了!保证完成任务!”
交代完毕,温雅又看了一眼苏祈安,轻声说:“安哥,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帮你换药。”那语气,仿佛这只是个通知,而非商量。
欧阳晓月这时也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清冷,但内容却带着一种无形的掌控:“需要什么,直接让书源告诉我助理。”说完,她最后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苏祈安,眼神复杂难辨,然后利落地转身,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清脆而决绝地远去。
温雅又对苏祈安和林书源点了点头,也转身跟了出去。
卧室里,终于只剩下苏祈安和林书源两人。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张力,仿佛随着那两道身影的消失而骤然消散。
苏祈安长长地、彻底地舒了一口气,像一只终于卸下重负的蜗牛,整个人瘫软在柔软的被褥里。
【走了!终于走了!世界清静了!虽然代价是后背疼和未来几天的“被监视”生活,但至少这一刻,是自由的!暂时的自由也是自由!书源兄弟,接下来这一周,哥的贱命就交给你了!你可长点心吧!
林书源关好门,走回床边,看着苏祈安那副劫后余生的德行,忍不住摇头笑了:“安哥,你这…你这真是…艳福不浅,代价不小啊!”
【艳福?书源你眼睛是不是该去看看了?这哪是艳福?这是桃花煞!要命的那种!
“滚蛋!”苏祈安有气无力地笑骂了一句,把脸埋进枕头里。窗外,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他的背上。疼痛依旧清晰,但一种前所未有的、短暂的安宁感,包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