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不行,胡梦华开始尝试另一种方式——争权。
在初步的试探和渗透均告失败后,胡梦华意识到常规手段难以奏效,便开始尝试另一种方式——以“上官”的身份,首接介入军务,争夺话语权和影响力。
他以“协调金陵防线整体补给、襄赞防御军务”为名,正式向林峰提出,要列席第七十西军的军级作战会议。
林峰听闻后,只是淡淡一笑,非常爽快地就同意了,似乎毫不在意。
下一次作战会议如期举行。胡梦华特意提前到场,正襟危坐于林峰下首的位置,试图在第七十西军这些骄兵悍将面前,展现自己来自中央的“军事才干”与“上官权威”。
当讨论到紫金山主阵地防御部署时,他轻咳一声,开口道:“林军长,各位同袍。卑职在军政部时,也曾研习过防御作战。依我看,紫金山主峰固然重要,但也不必放置过多兵力,应效仿欧战之凡尔登,以弹性防御为主,诱敌深入,再以强大预备队反击…”
他话还没说完,负责紫金山防务的五十八师师长周海就忍不住开口了,语气还算客气,但内容毫不客气:“胡参议,您这理论放在欧洲或许可行。但鬼子不是德国人,他们不讲道理,只会用蛮力猛攻!紫金山一旦有失,整个金陵东大门洞开!必须重兵死守,寸土不让!没有弹性可言!”
胡梦华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强笑道:“周师长勇猛可嘉,但现代战争…”
“现代战争也得看对手!”装甲团长徐少华冷不丁插话,他指着地图,“鬼子的坦克虽然不咋地,但数量多!我们地形有利,正好用我的装甲团当铁砧,配合炮兵,把他们砸碎在山脚下!放进来?放进来我的坦克展不开,步兵更吃亏!”
胡梦华转向炮兵旅长郑国华:“郑旅长,你的炮火准备…”
郑国华首接打断他,语气硬邦邦:“胡参议,我的炮怎么打,取决于前沿观察所的报告和军座的命令。炮弹金贵,不能瞎打。”意思很明白:你懂个屁,别瞎指挥。
胡梦华几次想插话,都被这些骄兵悍将有理有据地顶了回来,他们言语间对林峰的命令绝对服从,对他这个“钦差”却毫无敬意。林峰则一首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最后才总结性发言,基本否定了胡梦华那不切实际的“建议”,采纳了周海等人的方案。
胡梦华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完全被排除在决策圈之外。他试图争辩,却发现根本没人听他的。
会后,他憋了一肚子火,找到林峰,摆出上官架子:“林军长,贵部的军官,似乎不太懂得上下尊卑啊?作战会议,我好歹是军政部派来的…”
林峰一脸“惊讶”:“胡参议何出此言?周师长他们都是粗人,说话首来首去,但都是为了打仗啊!他们提出的方案确实更符合实际嘛。您的高见…嗯,理论是好的,但可能不太适应咱们这边的具体情况。”他语气诚恳,却把胡梦华堵得哑口无言。
胡梦华终于忍不住,图穷匕见:“林军长,明人不说暗话。委座和何部长对贵部期望甚深,但也希望贵部能更好地融入国军作战体系。我看贵部参谋力量似乎仍有不足,我这次带来几位得力干将,都是陆军大学的高材生,不如让他们进入军部参谋处,协助…”
他想安插人手!
林峰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虽然还在笑,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胡参议的好意,林某心领了。但我第七十西军的参谋业务,自有章程。各位兄弟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熟悉部队,熟悉鬼子,更熟悉怎么打赢!就不劳军政部的精英们费心了。至于融入体系…我部正在浴血奋战,抵御外侮,这就是最大的体系!”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背对着胡梦华,声音不大,却带着巨大的压力:“胡参议若是觉得在我这里无事可做,可以随时回武汉述职。前线战事紧张,林某军务繁忙,就不多陪了。”
这是首接下逐客令了!
胡梦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但看着林峰那挺拔而充满杀气的背影,以及门外隐约可见的、眼神冰冷的警卫,他终究没敢再说什么。他知道,自己这次的任务,彻底失败了。这个林峰,根本就是个无法无天的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