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而威严的石墙,层层叠叠的塔楼,如同蛰伏在荒野中的巨兽,这便是布莱克伍德公爵的领地。
你,东国公主玉珑,被迫冠以“伊莲娜”的西方姓氏,栖身于这座名为“灰烬之角”的古堡。
布莱克伍德公爵从第一眼见到你,便认定你是他的。
那年议和使团里,你素裙立风雪,眼底藏着深宫落寞。他撕了议和书,调银狼骑踏平东国边境:“这公主,我要定了。”
你在东国本就如履薄冰,父皇视你为棋子,姐妹妒你,日子比寒雪更冷。
城破那日,听闻他逼宫非要你不可,你竟释然一笑,觉得他于你来说是救赎。
可你未曾想,挣脱了一座围城,却又跌入他筑起的另一重囚笼。
他爱你,这是公爵府上下公认的事实。
他爱你的柔弱,爱你的顺从,爱你在宽大华服下隐藏的美。他将你视为他征服东国的附属品,最精致,也最独特的战利品。
但你需要的不是“战利品”的待遇。
你渴望的是情感的共鸣,是灵魂的理解,是那种你能轻易主宰的、如丝绸般脆弱的美丽。
拉格纳的爱太沉重,太热烈,太具压迫性,如同火山爆发,只会将你融化吞噬,而不是让你感到被理解。
他永远用最笨拙、最直白的方式来表达他的关怀,送珠宝,送封地……
“珑儿,你最近不太开心。”拉格纳的声音带着磁性。
你微笑着摇头,你的长裙拂过花瓣:“公爵大人多虑了,我只是在想家。”
拉格纳闻言,立刻紧紧地将你拥入怀中,高大的身躯屏蔽了阳光,将你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他坚硬的下巴抵着你的发顶,呼吸灼热而有力:“别想了,你现在的一切都在我这里。布莱克伍德就是你的家,而我是你的世界。”
你在那股令人窒息的男性荷尔蒙中,感到一阵强烈的厌恶。你不喜欢这种被圈养的姿态,不喜欢他永远的高高在上。你需要一个能让你感到自己是“女王”的人。
直到他出现。
雷欧。
他是公爵府新招募的书记官,一个拥有希腊人般忧郁美貌的青年。
他纤细,白淅,脆弱,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永远蓄满了多愁善感的雾气。
你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公爵书房外的走廊上。雷欧正抱着一叠厚重的羊皮卷轴,紧张得手足无措。
你仅仅是靠近,他就立刻微微弓起腰身,象一只受惊的白鹿。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声音带着一种东国女子特有的清冷和甜糯。
“雷……雷欧。夫人。”他结巴着,不敢直视你的眼睛。
那份怯弱和顺从,如同毒药般瞬间麻痹了你那颗被禁锢已久的心。
你太喜欢这种感觉了,一种你能轻而易举地掌控和安慰的脆弱。这是拉格纳永远无法给你的。
拉格纳只有征服,只有命令。
从那以后,你开始频繁地去书房,借阅那些你根本看不懂的西方文献。雷欧永远躬敬而带着一丝惊恐地为你服务。
他总是静静地听你讲述那些关于东国月亮、丝绸和歌谣的故事,他的眼睛里没有拉格纳那种霸道的占有欲,只有纯粹的理解与共情。
“夫人,”一天,在帮你整理书卷时,雷欧不小心碰到了你的手指。他触电般收回,脸上瞬间涌上潮红,“我……抱歉。”
你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是冰冷的,细瘦的,带着墨水和羊皮纸的气息,与拉格纳手上的刀剑老茧和热烈体温截然不同。
“别怕,雷欧。”你轻声说,带着一种诱惑和蛊惑,“你理解我,对吗?你理解我的寂寞。”
雷欧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他颤斗着点了点头。
“我理解……夫人,您就象那朵被囚禁在雪原中的玉兰花。”
这句话,彻底击穿了你所有的防线。
于是,在你认为最好隐藏的地点,拉格纳的花庭里,在藤蔓交错的花架下,在蜂鸣和花香的掩盖中,你们完成了禁忌的越界。
你主动吻上了雷欧,你喜欢他那种带着绝望和负罪感的亲吻,喜欢他那份在公爵夫人面前的胆怯。
在被拉格纳那如同岩石般坚硬的胸膛禁锢太久后,你终于尝到了掌控的滋味。
他甚至不需要言语。
在一次偷情中,你命令他跪在地上,用你东国发髻上的金簪,挑开他上衣的扣子。
雷欧颤斗着,眼中充满了屈辱和渴望的复杂神色,但他最终还是顺从地照做了。
“夫人……”他的声音如同蚊蚋。
“叫我玉珑。”你声音甜美而危险。
当你将带着花香体味的、柔软的身体依附上去时,雷欧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紧紧地抱住了你。
他那在书桌上工作时沉稳的手,此刻却带着狂乱的力度,将你按进盛开的花丛中。
你甚至听到花枝被压断的清脆声响,但此刻,你只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
拉格纳那份沉重的、不被理解的爱意,终于被雷欧这份柔弱的、被掌控的激情所取代。
你们越发的沉迷。
你的脸上,开始时常带着一种光彩照人的神采。你的眼波流转,顾盼生辉,那种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满足的,被滋润的美丽,令古堡的下人们感到惊叹。
“夫人真是越来越迷人了。”侍女悄声议论。
拉格纳公爵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一切。
他看着你那张盈满笑意的脸庞,心中充满了一种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骄傲。
“珑儿终于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他想。
可是,当他那份征服者的渴望涌上心头,在夜晚想拥抱和占有他的战利品时,他却感受到了你前所未有的冷淡。
“公爵大人,今日我有些乏了。”你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珑儿?”拉格纳那双寒冷的蓝瞳中闪过一丝受伤和不解。
当他强行抱住你时,你身体的僵硬,和那份心不在焉的敷衍,如同冰冷的匕首,瞬间刺穿了他引以为傲的征服欲。
“你在想什么?”他按住你的肩,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嘶哑。
你的眼神飘忽着,似乎通过他高大的身躯,望向了窗外,你脑海中回荡着雷欧那份在恐惧中夹杂着狂乱的呻吟,那份让你感到主宰的权力感。
“我在想……”你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温柔,但那温柔却如同剧毒,“公爵大人今晚可以睡在书房吗?我……不太舒服。”
拉格纳公爵那张坚毅的脸庞瞬间沉了下来。他那股征服了整个北地的怒火,此刻却诡异地被压制住了。
他没有发作,只是冷冷地放开了你,起身,披上了他的黑袍,离开了房间。
而你,在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巨大声响后,嘴角却悄悄地勾起了一丝满足的笑意。
你赢了。你驯服了拉格纳,至少是让他退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