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来得比预想中快。
几日后,你因炼制一炉紧要的丹药,耗神颇巨。丹药出炉时虽成色极佳,但你亦感到一阵罕见的疲惫袭来。
回到静室,你并未象往常一样立刻入定,而是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望着窗外永恒的雪景,心神渐渐放空。
指尖无意识地把玩着云舒所赠的那支碧玉簪,思索着两派联姻之事,微微有些出神。
就是现在!
一直隐在暗处,如同阴影般注视着你的凌沧,敏锐地捕捉到了你这一刻的松懈。
他指尖凝结出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淡灰色雾气,那雾气带着他炽热而偏执的神魂气息,悄无声息地穿透你,如同最细微的尘埃,融入了你周身氤氲的灵气之中。
你忽然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眼帘微垂,倦意如潮水般涌来。手中的玉簪滑落,发出细微的轻响。你并未在意,只当是过于疲累,意识渐渐沉入一片朦胧。
……
你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依旧是思冰殿里的静室,但周遭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柔和的、朦胧的光晕里,空气温暖而滞涩,不再有平日的清冷。
“师尊。”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你回头,看见凌沧站在那里。他依旧是那身亲传弟子的服饰,但眼神却与你熟悉的那个躬敬的徒弟截然不同。
那目光灼热、直白,带着某种让你心惊的侵略性,牢牢锁在你身上,让你感到一丝不适,却又因这梦境的荒诞而未能深想。
“沧儿?你怎会在此?”你微微蹙眉,试图维持师尊的威严,却发觉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梦呓般的软糯。
他没有回答,而是一步步向你走来。步伐沉稳,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你下意识地想后退,身体却有些不受控制地僵在原地。
他靠得很近,近得你能感受到他身上载来的、不同于平日清冽气息的灼热温度,带着一种陌生的、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将你完全笼罩。
“师尊……”他又唤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你的脸上,细细描摹你的眉眼,最后定格在你淡色的唇瓣上,那眼神专注得近乎贪婪。
“你今日,接了别人的东西。”他忽然说,语气带着一种你无法理解的、压抑的委屈和愤怒。
你怔住:“什么?”
“玉簪。”他抬手,指尖仿佛要触碰你的发髻,却又在咫尺之遥停住,虚空中划过,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你不该接的。”
你觉得这梦境越发荒谬。“凌沧,休得胡言。此为梦境,莫要失了分寸。”你试图厉声呵斥,出口的话语却绵软无力。
“分寸?”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一丝疯狂和苦涩,“师尊总是教我分寸,礼法,大道……可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想着你的时候,心里只有……”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的“手”——那并非实体,而是更为直接的神魂凝聚,已然抚上了你的脸颊。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瞬间席卷了你。
那触感并非真实的肌肤相亲,却比任何肉体接触都更为清淅、深刻。
他的指尖带着滚烫的温度,小心翼翼,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摩挲着你脸颊细腻的肌肤。
你的神魂在尖叫,在排斥这前所未有的侵犯,但这梦境的法则似乎由他掌控,你的抵抗如同陷入泥沼,无力而徒劳。
一股陌生的、令人心悸的热流从那触碰点蔓延开来,窜向四肢百骸。
“放开……”你挣扎著,神识试图凝聚,却被他更为强大、更为炽热的神魂力量温柔而坚定地压制、缠绕。
“师尊,别怕……”他的声音贴得很近,灼热的气息仿佛吹拂在你的耳畔,带来一阵阵酥麻。“我只是……太想你了。”
他的神魂不再满足于轻抚,开始更为深入地与你交缠。那是一种远超肉体亲密的接触,仿佛每一个念头,每一丝情绪,都被对方清淅地感知、触碰。
你感到一种被彻底剥开、无所遁形的恐慌,与此同时,一种被强行撩拨起的、违背你意志的陌生快感,也开始在神魂深处滋生。
冰冷清修了百馀年的神魂,第一次被如此炽热、如此蛮横的力量侵入、抚弄。
你试图坚守的灵台清明寸寸碎裂,属于凌霜仙尊的理智和清冷在这样直接的神魂交融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他如同一个虔诚而又疯狂的朝圣者,终于触及了他梦寐以求的神只,用他的方式膜拜,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掠夺意味。
他熟悉你神魂的每一处“轮廓”,仿佛早已在心底演练过千万遍,每一次触碰都精准地撩拨在你最敏感、最无法设防的地带。
你发出无声的呜咽,神识涣散,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一切。
那感觉太过强烈,太过陌生,你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在这神魂的交融中融化、蒸发。
他紧紧拥抱着你的神魂,那姿态充满了占有的意味,仿佛要将你彻底揉入他的骨血之中。
你在迷乱中,仿佛听到他一遍又一遍地在你的神魂深处烙印下低语:
“你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
“谁也不能……把你带走……”
……
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窒息的神魂交融才缓缓平息。
你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静室的软榻上,窗外月色清冷,殿内灵气如常。仿佛只是打了个盹,你忘记了梦里发生的一切。
然而,身体深处却残留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并非疼痛,也非不适,而是一种……仿佛被彻底浸润过的慵懒和空虚,神魂深处隐隐传来一种陌生的饱足感后的疲惫,脸颊似乎还残留着某种灼热的触感。
你坐起身,摇了摇头,将那荒诞不经的感觉归咎于过度疲累产生的。是了,定是近日思虑过多,需得更加勤修静心才是。
在偏殿的阴影中,凌沧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脸色苍白,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那是神魂消耗过巨的表现,然而他的眼眸却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餍足、疯狂以及更深沉的占有欲。
他轻轻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仿佛在回味着方才在师尊神魂中品尝到的、那极致清冷又被迫融化时的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