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刀光如电,萧策本已避开忽达尔的匕首,却在擦肩一瞬,颈侧竟被无形刀气撕开一道血线。
嗖!
死神贴着他的喉结擦过。
他倒掠三丈,真气翻江倒海,丹田气海短暂失控,耳膜里全是自己心跳的鼓噪。
抬眼间,目光死死钉在那柄匕首上——
灵器!
只有修真者以灵气淬炼、千锤百炼而成的兵刃,才能破开他护体真气,隔空留伤。
“他奶奶的”萧策指腹抹过颈侧血迹,脸色铁青,“小爷竟差点栽在这蛮子手里!”
对面,忽达尔浑身燃着血红色的命元火焰,时间所剩无几,他像一头被逼到悬崖的疯虎,刀刀夺命。
嗖!
萧策振臂,真气凝成丈许掌影,横推而出。
“给我破!”
忽达尔不闪不避,匕首划出一道幽蓝弧月,灵器之威瞬间将掌影撕成碎光。
城墙之上,风似都被那锋刃切成碎片。
萧策一退再退,普通兵器在灵器面前脆如窗纸,他只能以身为饵,拖死对方的燃命之火。
嗖!嗖!
两道残影在城头闪电般追逐,忽达尔愈疯,命元燃烧愈旺,刀势也愈发狂暴。
唰!
残影骤凝,忽达尔鬼魅般闪至萧策面前,匕首直取咽喉,脸上扭曲的杀意几乎要滴出血来。
“大人!”
城下韩蛰等人肝胆俱裂,却鞭长莫及。
生死一线。
萧策瞳孔暴缩,左手如青龙探爪,竟徒手扣住忽达尔握刀的手腕!
“给我去死!”
他腰身一拧,手臂暴起青筋,抡圆了!
轰!
忽达尔整个人被抡出一道满月弧迹,炮弹般砸向城外,狠狠摔在地上,冻土碎了。
噗!
忽达尔重重砸地,血箭夺口而出,五脏六腑被震成齑粉,燃命的火焰提前熄灭。
夜风裹挟血腥,卷过城下深坑。
萧策自垛口一跃而下,衣袂猎猎,落地无声,唯有杀意凝霜。
他抬脚,靴底对准忽达尔塌陷的胸膛——
咔嚓!
胸骨尽碎,血浆如泉。
忽达尔瞳孔暴凸,血丝炸裂,最后一口气带着不甘与惊惧,咽在喉咙里。
“大人威武!!”
城头旌旗猎猎,火把如潮,万余兵卒齐声高呼,声浪震得夜空发颤。
然而——
【叮!】
冰冷的机械音在萧策识海炸响,瞬间盖过山呼海啸。
【恭喜宿主攻城成功,斩杀守将,意外触发隐藏成就!】
【检测到可升级技能:狼瞳夜视——是否立即升级?】
一连串的淡金弹幕在视野里刷屏,像漫天金雨坠入心湖。
萧策眼底残存的杀意尚未褪去,唇角已勾起一抹滚烫的弧度。
“原来夺城也能薅系统的羊毛”
他低笑一声,指尖在虚空轻点。
“升级。”
下一瞬,漆黑的旷野在他眼中亮如白昼,每一道血痕、每一粒沙尘,都纤毫毕现。
三百米内,纤毫毕现;六百米内,犹若白昼。
更甚者——石壁、城墙、夜幕,皆如薄纱,一透即穿。
萧策抬眼,夜空像被掀开一层黑布,城内暗哨、壕沟暗桩、甚至墙缝里蛰伏的夜蛾,皆在视线里裸奔。
“黑夜今后是我一个人的猎场。”
他咧嘴一笑,白齿森寒,转身走向那具残尸。
忽达尔右手仍死死攥着那柄匕首。
刀身狭长,青光流转,像一条蛰伏的碧磷小蛇。
萧策五指一钳,“锵”得拔离尸掌。
嗡——!
符纹骤亮,一股阴冷的意志顺着刀柄反噬而来,似要钻破他掌心。
“难道需要认主?”
他嗤笑,指间用力——咔!指尖迸裂,血珠滚落。
滴答。
鲜血触刃即没,如墨入水,顷刻染遍暗纹。
轰!
脑海一震,两个古篆浮现:
【青霜】
下一瞬,刀身颤鸣,青光暴涨,映得他半边脸碧森如鬼。
萧策屈指轻弹,一缕灵力灌入。
咻!
刀锋外吐三寸青芒,空气被切开无声的裂缝,像夜色被裁出一道伤口。
“好刀。”
他俯身,挥臂——
噗!
青霜划出一弯冷月,忽达尔头颅滚出三尺远,断口平滑如镜,血线延迟片刻才喷薄而出。
萧策收刀,刀尖沥血不沾,青光内敛,唯余森寒。
“把忽达尔的人头——挂到城门最高处!”
“先锋营的大旗,给老子插到云端去!”
“今夜,犒赏三军,酒肉管饱!”
萧策的吼声滚过夜空,像一记炸雷劈在众军心头。
“莫将领命!”
韩蛰、李莽、樊华单膝砸地,铁甲锵然,吼声震得火把乱颤。
半个时辰后,天风口。
两扇厚重城门被粗链绞起,“嘎吱”声中,忽达尔的首级高悬门楼,滴血未干,在夜风里悠悠打转。
城门洞开一缝,先锋营的黑金大旗“哗”地升起,猎猎作响,像一条黑龙盘上了城头。
城内百万蛮民被军阵隔在坊间,无人敢啼哭,无人敢喧哗。
当萧策看到这些无辜百姓,他清楚两国交战,受害的就是他们。
得民心,方能得天下,索性萧策直接下令:
“众将士听令!”
“妄动者,斩!”
“扰民者,斩!”
铁令如山,长街死寂。
韩蛰等几位将领,顿时对萧策心生敬畏之心。
片刻后,将军府。
朱漆大门被一脚踹开,萧策龙行虎步而入。
“抄!”
账房、地窖、暗格、夹墙
顷刻间,万两纹银、十箱珠宝、半屋刀兵,被抬到院心,火光一照,宝气冲霄。
“这个忽达尔,还真是富得流油?”
“来人,留三成犒军,其余入库!”
萧策有些惊讶,一个守城将军就这么富有,那后面那些不都是金山银山吗?
想到这里,萧策索性大方一回,城是他们夺得,他自由分配权利。
“大人,忽达尔的妻妾如何处置?”
韩蛰指了指阶下,那六名女子排成一列,素衣裹体,雪颈低垂,灯火映得肤色发烫。
赵三抢先咧嘴:“还用问?通通洗干净,抬大人榻上暖脚!”
韩蛰额角青筋直跳。
樊华、李莽却嘿嘿点头:敌酋的女人,换主子照样是女人。
萧策耳根刷地红到脖根,朝赵三勾勾手指。
赵三以为领赏,屁颠凑前——
“咣!”
靴底正中胸口,赵三腾空倒飞两丈,砸翻炭盆,火星四溅。
“再敢放屁,我割你舌头!”
萧策啐了一口,目光扫过那排女子,像看瘟神,“别人嚼过的馍,你们也塞我嘴里?”
韩蛰唇角刚扬起,又僵住——
原来大人不是不近女色,是嫌脏。
“韩蛰!”
“在!”
“给她们两条路:
一,发银十两,自寻生路;
二,军中裁衣、造饭,凭劳力换口粮。
敢有骚扰者——”
萧策抬脚碾住赵三手指,慢慢加力,骨节咔咔作响。
“这就是榜样。”
“啊大人脚下留情!”赵三痛出表情包,急忙求饶。
转眼四更已过,将军府后园,一间偏房。
萧策盘膝榻上,捋清自己接下来的路线:
一,破六大要塞,凿穿蛮国脊梁;
二,兵临蛮庭,垒京观、斩狼纛;
三,以赫赫战功换绝对话语权!
只有这样,他才能与朝廷抗衡,与圣上谈判,完成原主死后的遗愿解救冠军侯。
而眼下,天风口只是第一颗钉子,剩下五座要塞,分别是:
虎牙、阴崖、断雪、白狼、王庭锁钥“神鼓城”。
这一战,他不能败,不能让秦天有机可乘!
也让他想到,他与秦天还有一个赌约!
念及此处,萧策胸中郁气尽散,拂衣而起。
他见窗外东方已吐鱼肚,寒光一线,恰如利刃。
他仰天嗤笑,声碎霜天:“秦天,天亮了——今日众目睽睽,我看你双膝怎么弯得下!”
笑意未绝,他一步跨出院阶,衣袂猎猎,似卷旗。
“来人——”
萧策抬手,五指朝天,如握雷霆。
“点狼烟!”
幽州城,残灯未灭,城头火把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面摇摇欲坠的残旗。
张庭义手按雉堞,指节泛白,目光穿透灰青色的天幕,死死盯着北方暗红的云线。
“马上天就亮了。”
镇北侯低声开口,嗓音沙哑得像磨过粗砂,“还不见狼烟萧策怕是失手了。”
“侯爷何必再抱幻想?”
秦天捋须,笑得温吞却句句带钩,“黄口小儿,纸上谈兵,真当蛮国要塞是纸糊的?如今折兵损将,先机尽失!”
“秦将军!”
周雄猛地踏前一步,铁甲锵然,怒目如火,“要不是你当众激他,拿‘贻误战机’的帽子压人,萧策何须立军令状?又何至于孤军深入!”
秦天嗤笑,袖袍一甩,露出腕上金线护臂:“军中无戏言。
自己贪功冒进,反怪旁人言语相激?周将军,未免太高看那个萧策了吧?”
“你——”
周雄“呛啷”半拔腰刀,寒光一闪,却被张庭义抬手按下。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镇北侯一声沉喝,如铜钟撞裂霜天。
周雄与秦天二人指节俱白,剑锋尚悬半寸,却被这声威生生钉在原地。
侯爷未看二人,翻腕遥指北天。
“看——赤烟!”
一线猩红破云而出,似血河倒灌苍穹,将残星尽数淹没。
秦天瞳孔猛缩,虎口迸出冷汗——朱色狼烟,城破之讯!
周雄怔了半息,旋即仰天长笑,笑声震得甲叶齐鸣。
“好小子!擂鼓!”
他拔刀抡圆,刀背砸在鼓面,炸起第一声雷霆。
“全军上马,开城——出发天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