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长平无端惹了这祸害,清冷女子立马上前阻拦:“姑娘好意,我心领了,你不必为我犯险,徒惹这种麻烦。
长平却毫不在乎,“咱有理,还能怕他无理不成?姐姐莫怕,这里是天子脚下,有父负责任的陛下在,谁也别想肆意逞凶!”
清冷女子点了点头,“话是不错,当今圣上,英明神武,盖世无双,乃是当世奇男子,有陛下在,定有公道,所以我也并不怕他。”
“不过姑娘与此事无关,有道是,惹君子莫惹小人,姑娘还是早些离开吧。”
飘了。
一直在旁边嗑瓜子,看窗外云起云落的朱由检,此时舒坦得不行。
对,会说话就多说点!
这姑娘不光嗓子好,嘴儿也甜,难怪唱得那么好听。
尤其是看她提到“圣上”二字时,始终清冷的眸子里,偶尔透出的崇拜和仰慕,更是叫人欲罢不能。
只不过,没等朱由检舒坦一会儿,阔公子那惹人嫌的声音,就再一次打断了他的好心情。
只见阔公子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狠戾,“好,好得很,一个个都不怕死是吗?那只能说你们没听过什么叫生不如死!”
“等你们进了刑部大狱,就知道什么是十八阎罗殿了。”
“怎么样?看你们一个个细皮嫩肉,还用我继续讲述后果吗?”
朱由检这时也听得不耐烦了,“你话怎么这么密!人家小姑娘都说几遍不怕你了,你还翻来覆去地找不自在,怎的?听不懂人话?”
“你说什么!”阔公子怒道。
不料刚吼完,后面四个厂卫,立马绷紧表情站起身,并迅速抽出了佩刀!
看着他们狠戾中透着杀意的眼神,阔公子没来由地感觉后背发冷。
“你你们要干什么!”阔公子迅速后退了两步。
厂卫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
“好!你们也是让我长见识了!要真有种的话,就继续待着别走!”阔公子不敢上前,眼里阴冷中带着恨意。
说完,就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家仆出去搬救兵。
厂卫皱了皱眉,接着收刀来到朱由检身边,小声说道:“要不陛下先走,我等留下解决此事即可,免得一会儿情况太乱,误伤陛下。”
“再乱,能乱得过千军万马?”朱由检微笑摆手,毫不在意。
“属下多嘴。”厂卫小声请罪。
反观清冷女子,见朱由检几人面不改色,也是颇为钦佩。
想了想,既然都这样了,也无所谓去留,于是干脆跟朱由检对向而坐,“多谢两位仗义执言,却不知这位义兄是做什么的?”
“义兄?”朱由检忽然失笑出声,“你管我叫义兄?”
“不可以吗?”清冷女子有些愣神。
不料没等朱由检回答。
长平就抢先回答:“你这一声义兄,可真是赚大了。”
“啊?”清冷女子不明所以。
也难怪,其实这时候仁兄和义兄差不多,只是各地口语不同。
“哈哈哈。”朱由检爽朗一笑,“没什么,别听小孩子瞎说,这声义兄叫得并无问题。”
“至于我是做什么的,也没什么正经行当,就是乱七八糟什么都做点。”
“不过硬要说的话有件事我倒是挺擅长的。”
“什么事?”清冷女子顺势问道。
“我很擅长实现别人的愿望。”朱由检往前探了探身子,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道。
清冷女子听够,“噗嗤”一声笑了,“亏我认真听着,义兄真爱耍闹。”
“你不信?”朱由检有些不乐意。
“嗯”清冷女子拉长声音装作思索的样子,然后开玩笑的说道:“那好,义兄若真有这等本事,就帮忙把当今圣上请来吧。”
“请他作甚?”朱由检问道。
“自然是挡害了。”清冷女子小声答道。
很明显,她说的正是留在不远处盯着这边的阔公子。
“不过”清冷女子忽然话锋一转,“除了挡害之外,其实我也很想见识一下当今圣上。”
“无非常人一个,有什么好见的。”朱由检笑了笑。
不料这却让清冷女子忍不住皱了皱眉,“义兄莫要无礼,陛下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过你?”朱由检满脸错愕。
啥时候的事儿?
清冷女子的眼神忽然透出一丝哀伤,“义兄有所不知,我原先来自江南官宦之家。”
“先前京城蒙难,多数大臣南逃,我丈夫选择与人结派,背弃大明,并率领部分南逃大臣,拥立璐王称帝。”
“不料后来朝廷在圣上的率领下,不仅驱散了叛军和国贼吴三桂,还成功击溃了清军,致使清军一路南下,毁了璐王小朝廷。”
“我虽劝解过丈夫,留下最后不多的尊严,投湖殉国,结果他却道,水太冷,不能下。”
“我心遂死,于是独自投湖,但被救起,我丈夫赌咒发誓不会侍奉清军,我才暂将寻死之心作罢。”
“我本以为,他会秉持本心,说到做到。”
“但我万万没想到,转眼没几天,他居然私下跑去剃发易服,还十分谄媚地替清军跑去号召士绅响应。”
“我伤心欲绝,对他彻底失望,私下资助了抗清的义士,却被大夫人发现。”
“并将我告发给了清军将领,原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圣上旨意恰好送达江南。”
“我本不信,区区一张素巾,写上大诏就能管用,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却没想到,清军见了之后,竟真的没敢动我,并主动放我离开。”
“因此,我算是被陛下给救了一命。”
听完她的叙述,朱由检目瞪口呆,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而身边的长平,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过那是正常的,清军刚被打退,而且是大溃败,他们短时间不敢与朝廷交恶,大诏自然有用。”
反观朱由检,在惊讶过后,这才试探着问道:“你姓柳?”
清冷女子略显诧异,“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不对,你应该不认识我,不然的话,从一开始就该认出来了。”
“的确算不上认识,只是听说过。”朱由检大笑道:“而且不怕告诉你,还有个跟你认识的人,与我关系甚好,并且眼下就住在我的家里。”
“认识的人?”
“对,或者应该说,不止认识那么简单,这个人虽然不是你的亲生姐妹,但实际却比亲生姐妹还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