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大楼里面。
李枝和冉玉坐在黄木椅子上聊天,她俩身上微湿的衣服都哦已经干了,就是冷风一吹带起了积雪,冷得人手脚生疼。
冉玉低着头说着自己入文公团以来的经历
李枝“啪”一下排在旁边停着的自行车车座上,“冉玉同志,黄帝内经说过,百病生于气,你继续忍让她们只会气到自己,就拿你的家室镇压他们又如何”
李枝就这么和冉玉说着一些在社会上所得的处事经验,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昏。
李枝要回去了,冉玉还要接着去声乐团排练,她跑进去拿了蓑衣和雨伞,递给李枝戴上,她就重新振作起来回声乐团去了
晚上。
雨还在戚戚沥沥地下着,时不时有一下炸雷和闪电。
她打着伞穿着蓑衣回来的时候,看见北堤口那边停电了。
李枝回到沉家,松了口气。
好在他们这个片区没有停电。
院子里已经积了雨水,雪全都被冲掉了,带走月季花和银杏的枯叶一起流向院子的排水口。
沉寒时还没有下班回来,李枝先简单吃了点沉寒时买给她的红枣阿胶那些,就去打着伞出去洗漱了。
洗漱区果然人很少,水泥墙壁上倒是被值班列兵们点上了煤油灯。
李枝洗漱完以后,就打着手电撑着伞,快步往家里赶了。
路上她听见巷子路过的人在说,北堤口那边还在修电线,有人觉得不安全跑到北堤口在劝老杨从电线杠上下来,但那老杨是个驴脾气,硬是醉醺醺地说非要把电修好了才会下来
沉家。
李枝一边擦着身上的水渍,一边想着巷子听到的话。
她觉得雷雨天电工酒后修电线,会不会有点太危险了。
李枝注意过,他们这个军区的电线杆还是比外面的木质电线杆好,是水泥方杆,如果打雷停电,那么必定是顶端崩掉了一块,露出了里面的钢筋,属于结构上的强度受损。
那个电工也不知道有没有穿电工服,雷电弄坏变压器导致里面的绝缘油分解坏掉,这是不好修的
李枝望着远处数迈克尔的电线,心里不知为何有点发慌。
她叹了口气,就进了厨房。
她按照白天的年菜调料,在厨房研究之前腌制的蒜蓉辣酱,用温水发酵法做二次醒发,试着炒了个白菜、尝味道、做笔记
文工团。
外面的雷雨还没有停,乐器团排练却又停了下来。
冉玉听了李枝说的那句“退一步越想越气”,情绪爆发了。
她皱着纤细的眉毛,在和常欺负她的小提琴手陈红丽、扬琴手刘颖吵架。
冉玉鼓起勇气义正言辞地站到中间,“陈红丽、刘颖,我是来文工团工作的,不是你们消遣欺负的嗜好!”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大,“你们再没事找事,我就象上面写举报信,彻查你们托关系入团的伪造成绩。”
陈红丽“噗嗤”一笑,夹着小提琴看着冉玉,“唷,冉玉今天吃饱了撑的这么大胆了,看来挑我们俩的错处?”
“是吗,你也知道自己有错处,那就好自为之,别再诬陷我,否则你们就”
冉玉颤斗着嘴唇说着以前从来没说出的话,心里还是在打着鼓。
乐手们围在一起看他们三人吵架,排练也停了。
隔壁合唱队还在唱着《军民团结一家亲》,与她们这乐器团死一般的寂静形成巨大的反差
冉玉握着拳头指着陈红丽,“陈红丽,你爹批条子,想让组织上彻查掉下他的官印嗞吗?”
陈红丽脸瞬间煞白,眼睛不可置信地仇视着冉玉,却一时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只能由着旁边围观的声乐同事们议论着。
冉玉的心还怦怦跳着,继续壮着胆子吓唬刘颖,“还有你!刘颖,你舅舅后勤部拨动一次经费,就拿着人情给你一个扬琴手的名额了?”
“冉玉!我给你脸子了是吧?”
刘颖脾气暴躁,羞恼之下,她看冉玉也弯着腰抱着吉他,就生出了恶念。
她猛地一伸腿,就把冉玉往舞台边沿上踢,“额头有疤的死丑八怪!”
“嗙——”冉玉努力站稳了,额头却撞到了舞台圆柱子。
“嘶……痛。”她额头冒出了血沫子。
隔壁话剧室过来借话筒的黄萍萍,在舞台下看到了冉玉被欺负的这一幕,她握响了拳头。
黄萍萍和冉玉是同乡,但是因为一个男人结了仇。
进部队后又因为文艺种类不同且话不投机,就更没什么来往。
但她俩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看到这一幕她心里还是起了波澜。
舞台上。
这时,大家恰好都散了。
陈红丽看没人了,就去倒了一杯开水,故意在倒在冉玉旁边的木质地板上。
一杯开水“哗啦啦”流在黄木地上,一部分水顺势溅到了冉玉身上。
她人摔伤了,又被开水浇了一圈。
皮肤瞬间就红了。
真是欺人太甚。
冉玉脑袋酸疼,鼻子鼓胀出一股蓄势待发的液体。
舞台上只有昏黄的光照着,出了刘颖和陈红丽,也只有躲在台下的黄萍萍看见她额头流血了。
刘颖看李冉玉这衰样,舒服得心口一爽,“冉玉,我奉劝你别那我们进团的事儿威胁我们,你知道我和陈红丽的背景吗?就你家那点烈士光环也惹不起我们两家!”
“她惹不起你俩,我惹得起!”
她撑着弱柳一样细的腰肢,拿着下面的话筒朝着台上的刘颖和陈红丽喊。随后一股电流声传出来,响彻这个声乐团教室。
是黄萍萍,她突然站了出来,挺胸抬头地走上了舞台,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此刻无比严肃地看着台上的人。
冉玉惊了,她没想到早就绝交的黄萍萍,竟然会出来帮她说话。
刘颖瞬间变了脸,嬉笑着拿了个凳子,“哎呀这不是黄萍萍同志吗,快来坐呀。”
黄萍萍捏着手帕,优雅地挺直身体,“少装腔作势,两个人欺负人家冉玉一个,你俩是要在文工团翻天了吗。”
陈红丽也知道黄萍萍团花的身份,一直想和她做朋友,好多结实些优质的男兵呢。
陈红丽别着刘海,做了个假笑出来,“没有没有,都是误会,我们怎么会欺负团里唯一的吉他手冉玉呢,刚刚在玩笑”
北堤口。
部队已经派人去支持在修电线的老杨了,只是刚到电线杠下面,就听一道炸雷又劈下来。
随后听到“啊!”一声,有人从电线杆上掉了下来
“啪”一具身体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