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寒时看着已经挖好的一个一米多深的坑,又看看上面摆着的冬菜,瞬间明白了这是要干什么。
沉寒时沉声问李枝,“还需要多少个沙窖。”
李枝咽了咽口水,“10来个,要不我们来吧,你子弹伤才好”
“不用,”沉寒时说着又挥手,“让让。”
“哦哦。”李枝扯着衣角,尴尬地看了眼旁边的韩锋和朱雀,退后了几步。
待人散开些后,沉寒时直接放下拐杖,双脚前后分开扎起马步。
他前腿弓着,上臂绷紧,猛地握紧铁锹就开始挖地。
“嚓!嚓!”一下一下地挖
那动作利落又迅速。
李枝看着沉寒时出了神,他1米87的身影在这象个巨人,还不苟言笑。
但他在家却爱看点古诗词,又时长撩拨她,李枝觉得这沉营长是真的狗……
午后的炊事班后院,只听得见泥土和铁锹的声音。
炊事班的伙计们簇拥着班长过来了,韩锋却低下头看了眼李枝,转身走了。
不到5分钟,沉寒时就挖出了10多个一米深的沙坑。
都是规整的长方形土坑,大小几乎一样。
沉寒时“咣”一收铁锹,沉声道,“李枝同志,把菜放进去吧。”
李枝点头,“恩嗯,我放进去你盖一层沙就行。”
“好。”
沉寒时正说着,王班长递过来绿豆汤的申请文档让他签了个字。
临近小寒的冬天,地上的水渠已经结了一层冰霜。
大伙儿冻得鼻子通红,都“吸溜吸溜”着。
一阵风吹过来,篱笆内串起的红辣椒一晃一晃。
阳光下,这辣椒像妖艳的红灯笼,就象炊事班不远处陈淑抹的腌制膏子一样红。
陈淑站在一棵银杏树后面,下了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她听说柳殷今天进军区了,而且一会儿会来食堂,这儿又是食堂出来的必经之路。
所以她就在这儿等柳殷,手里还握着一瓶催情药。
炊事班后院。
李枝往坑底铺了一层干净的细沙,又放上一颗大白菜。
沉寒时盖上一层沙。
她再放一层大白菜。
沉寒时再盖一层沙。
直到将蔬菜完全埋住,将此隔离,才算密封。
最后再盖上一层厚厚的土,就把大白菜存储好了。
王班长拍着手笑开了花儿,“这就是沙窖存储法了啊,小李同志。”
李枝躬敬地说,“是啊班长,咱们把菠菜、雪里蕻、白菜这些,全部根部朝下埋,就行。”
朱雀好奇地伸出脑袋,“嫂子,这啥原理呀,这样蔬菜能存很久吗?”
李枝笑着说,“这样能防止水分流失和细菌滋生,沙窖密封隔绝外界,能让叶子菜保存一个月的时间。”
朱雀“哦哦哦”的笑开眼,又朝着自家营长挤眉弄眼起来。
王班长也“哈哈哈哈”了起来,那声音浑厚又响亮,把鸡舍的鸡吓得拉了一坨鸡屎。
王班长清了清嗓子,“行!现在有空的伙计都过来,沉营长和小李给咱打好基础了,咱现在就依葫芦画瓢,把库房几百斤冬菜都存到沙窖里”
“开干,兄弟们板车推出来!”
王班长号令一下,炊事班的十几个伙计全都忙了起来。
几百斤的蔬菜得以保存,这是为组织和战士们做冬菜保障,大伙儿干劲儿十足
炊事班继续运作着,沉寒时和朱雀便离开了。
李枝把两人送出了炊事班的平房外,“沉营长,绿豆汤我会亲自熬上,祝你们明天手榴弹演练顺利。”
沉寒时深深地看着李枝,“恩回吧。”
说完,他就杵着拐杖上了吉普车驾驶室,在后视镜里看她。
朱雀从副驾驶窗户伸出手,“走喽嫂子!”
李枝挥挥手也准备回工位了。
她转身的一瞬间,远处巷子口闪过一道身影。
那人身形高大,动作迅捷,又一身黑衣西装如闪电般穿过银杏树群。
一瞬间,就惊起一群飞鸟。
李枝见树梢处小鸟扑腾而飞,就没有在意。
她系上围裙就回了炊事班
炊事班不远处的银杏树下。
柳殷微眯着狐狸眼:呵,手榴弹演习是吧,沉寒时,我让你身败名裂。
他笑得眼睑猩红
柳殷精白的手指从兜里拿出柳玉的照片,心疼地扶过她照片上的脸颊。
“——柳殷同志,你在这啊。”
突然,陈淑从一棵银杏树背后出来。
今天她穿的便服,头发特意用发簪挽了个古典的样式。
她一脸的红妆,脂粉味遍布全身。
柳殷狐狸眼在刹那间睁大,脸上的爱意全然不见。
他手掌朝细致的鼻间一拂,不着痕迹地做了个捂鼻的动作,象是闻到了什么脏东西。
他掩饰眼底的厌恶之色,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陈淑同志啊,你打哪儿来?”
他说着看向那颗银杏树,又扫视陈淑全身,瞥见了她花棉袄外的鼓胀外兜。
她还有一只手背在身后,柳殷瞬间警觉。
陈淑捏了缕头发在指间绕着圈,“柳殷同志,我我一直等你来着,天冷了,我老家才送来一壶绍兴米酒”
“马上就是小寒节气了,俗话说小寒胜大寒,要不要上我家喝点暖暖身呀。”她从背后拿出一个米酒坛子,一边说着一边扭扭捏捏地走过来。
柳殷目光移到她手的米酒上,上下思索着。
陈淑扭着腰身贴了过来,笑着说,“我家没人去喝点嘛,你又不是军人,米酒对你身子好”
她黄黑的脸一阵娇笑,颧骨上的红胭脂晕开一大片。
柳殷正欲转身,却又瞥见了陈淑外兜里露头的药瓶。
那瓶身白底红字,有些眼熟。
天生的捕猎者心态,让他眼里容不下一点未知。
于是他走近陈淑,想去看那瓶子里是什么药。
他故意附身,“陈同志你特意等我,是想做什么呢?”
他腰弯得很低,脸几乎凑到她半身,终于看清了那瓶药。
这包装不是他上次买过的催情药吗,他上回给沉寒时姜汤里,下的就是这种药。
他狐狸眼一眯,看着陈淑脖颈,这女人想下药与我合欢?
陈淑舔着嘴角,昂头乞求柳殷,“柳殷,我喜欢你,求你要了我吧……”
她说着拍上柳殷的胸肌,故意露出领口……
终于,听到他汹涌澎湃的心跳声。
柳殷呼吸越来越重,热气喷到了陈淑脸上。
陈淑得意地笑了。
她解开了领口的最后一颗扣子,露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