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科的办公室里，气氛紧张。
许大茂一把鼻涕一把泪，指着自己高高肿起的脸颊，对着保卫科长哭诉：“科长，您可得为我做主啊！我就是来食堂吃个饭，什么都没干，这傻柱冲出来就打我！您看看，您看看我这脸，都被他打成什么样了！这是谋杀！是蓄意伤害！”
他恶人先告状，把自己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傻柱站在一旁，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显然还在气头上。
“何雨柱！”保卫科长把桌子一拍，厉声喝道，“你还有什么话说？无缘无故在食堂动手打人，你眼里还有没有厂里的纪律？”
“报告科长！不是无缘无故！”傻柱梗着脖子，大声反驳，“是许大茂这个孙子，在厂里到处造谣，说卫国兄弟的坏话！他给卫国兄弟扣黑帽子，说他忘本，说他想当汉奸！我气不过，才动手的！”
“你胡说！”许大茂立刻跳了起来，“我那是合理批判！我作为一名革命工人，看到错误的思想倾向，提出批评有什么不对？他打人就是不对！”
两人在办公室里就吵了起来。
保卫科长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一个是厂里的厨子，一个是放映员，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这事还牵扯到了最近厂里的大红人，状元郎林卫国。
他感觉这事有点棘手，自己处理不了。
“行了！都给我闭嘴！”科长想了想，拿起桌上的电话，“这事性质比较严重，已经不是简单的打架斗殴了，我得向杨厂长汇报！”
一听要汇报给杨厂长，许大茂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他觉得杨厂长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毕竟，自己被打是事实，脸上的伤就是铁证。而傻柱动手打人，那是违反厂规厂纪。再说了，自己说林卫国那些话，也是站在“工人阶级”的立场上，政治上站得住脚。
杨厂长就算不重罚傻柱，也得让他脱层皮！
很快，杨厂长的秘书就过来传话，让保卫科长带着两人去厂长办公室。
一进门，许大茂就扑了过去。
“杨厂长！您要为我做主啊！”他哭得比刚才还惨，把刚才那套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杨厂长皱着眉头，看着他那张肿得象猪头一样的脸，又看了看旁边一脸不忿的傻柱，沉声问道：“何雨柱，到底是怎么回事？”
“厂长！”傻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尤其强调了许大茂造的那些谣言。
“……厂长，您是知道的，前几天市教育局的张副局长亲自给您打电话，都夸卫国兄弟有格局，有远见，是为了国家才选的北外！可到了许大茂这张破嘴里，全变了味！他这是公报私仇，恶意中伤！是想毁了卫国兄弟的前途，是想打您的脸，打咱们轧钢厂的脸！”
傻柱急中生智，直接把杨厂长也拉了进来。
果然，杨厂长一听到“打您的脸”，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他是什么人？在厂里说一不二的领导。林卫国这件事，是他亲自抓的典型，是他在市领导面前挣来的面子。他刚刚才因为“培养出状元”而受到表彰，现在就有人在厂里散播谣言，说这个状元思想有问题，这不就是说他杨厂长识人不明，树错了典型吗？
“许大茂！”杨厂长的声音冷得象冰，“傻柱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在厂里散布了关于林卫国同志的不实言论？”
“我……我没有！”许大茂心里一慌，但还是嘴硬，“我只是……只是表达了一下我个人的看法！我认为他作为工人子弟，就应该为工人阶级服务，而不是去学什么外国话……”
“放屁！”杨厂长猛地一拍桌子，把许大茂吓得一哆嗦，“你个人的看法？你一个电影放映员，懂什么是国家战略？懂什么是人才培养？林卫国同志的选择，是得到了市教育局领导高度肯定的！你这是在质疑谁？质疑市领导的决定吗？”
一顶“质疑领导”的大帽子扣下来，许大茂的腿肚子都开始打哆嗦了。
“我……我没有，厂长，我就是……就是听院里的人那么一说，我就跟着……”他想把责任推到院里其他人身上。
“你还敢狡辩！”杨厂长怒不可遏，他直接拿起电话，打给了保卫科，“老刘，你马上去三分厂，给我找几个工人过来，就问问他们，关于林卫国的谣言，他们是从谁那里听来的！我今天就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杨厂长是真火了。这已经不是许大茂和林卫国的个人恩怨了，这是有人想破坏轧钢厂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是想给他这个厂长上眼药！
不到半个小时，几个三分厂的工人就被带到了厂长办公室。
他们一看到这阵仗，哪还敢撒谎，一五一十地就把许大茂怎么添油加醋散播谣言的事情全给交代了。
人证物证俱在，许大茂彻底傻了。他瘫软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就是背后嚼了几句舌根，怎么会闹到杨厂长亲自审问的地步？他低估了林卫国现在在厂领导心中的分量。
“好，好一个许大茂！”杨厂长气得直笑，“公报私仇，造谣中伤，挑拨工友关系，破坏工厂声誉！你的思想觉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他看着瘫在地上的许大茂，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鉴于许大茂同志思想品德败坏，恶意散播政治谣言，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经厂委会研究决定，给予许大茂以下处分：第一，立即停职！什么时候反省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来上班！第二，在全厂范围内做公开检讨，深刻认识自己的错误！第三，这个月的奖金，全部扣发！”
这个处分一出来，许大茂两眼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
停职，做检讨，扣奖金！这三板斧下来，他以后在厂里还怎么混？他这个放映员的优越感，将荡然无存！
“至于何雨柱同志，”杨厂长转向傻柱，脸色缓和了一些，“虽然动手打人不对，厂里要提出批评。但是，你这次是出于维护同志声誉，维护工厂荣誉，政治觉悟很高，立场很坚定！功过相抵，这次就不处分你了。以后记住，遇到问题要多动脑子，多向组织汇报，不要总用拳头解决问题。”
“是！谢谢厂长！”傻柱咧开嘴笑了。
这个结果，让他心里痛快极了！
许大茂被保卫科的人象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杨厂长看着傻柱，语重心长地说道：“何雨柱，你回去告诉林铁同志，也转告林卫国同志。厂里，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谁要是敢在背后搞小动作，我杨某人第一个不答应！让他们安安心心的，不要被这些闲言碎语影响！”
“好嘞！我一定把话带到！”傻柱心里热乎乎的。
他知道，经过今天这事，许大茂算是彻底栽了。而林家在轧钢厂的地位，也更加稳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