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市教育局因为林卫国的满分成绩而天翻地复的时候。
第四中学校长，王之言的办公室里，气氛也同样不平静。
王校长这几天，可以说是坐立难安。他比任何人都关心林卫国的高考成绩。
因为，林卫国，是他力排众议，亲自举荐的。如果林卫国考好了，那是他慧眼识珠，是他教育生涯中最光辉的一笔。
可如果考砸了，那他就会成为整个京城教育界的笑柄。他赌上的，是自己一辈子的声誉。
“校长，您喝口水吧，别太着急了。”办公室里，张老师和钱老师，也在一旁陪着。
他们俩同样紧张。那天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
他们打心底里相信林卫国是一个天才，但也同样为他捏着一把汗。
毕竟，高考，和单纯的学术探讨，还是不一样的。
“我能不急吗？”王校长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手里的茶杯都快被他给捏碎了。“这都过去半个多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也不知道，卫国那孩子，考得到底怎么样。”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丁铃铃——！”
清脆的铃声，象是一道惊雷，让办公室里的三个人，同时打了个激灵。
王校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抓起电话，手心全是汗。
“喂？我是王之言！”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他无比熟悉，但此刻却激动得有些变了调的声音。
“王……王校长！是我！市教育局的张局长！”
“张局长？”王校长心里“咯噔”一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这个电话，就是来宣判结果的。
“是……是不是林卫国的成绩，出来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电话那头的张局长，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激情和狂喜的声音，大声说道：“出来了！王校长！出来了！”
“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林卫国！他不是考得好不好的问题！”
“他是创造了历史！”
“满分！总分满分！”
“他是我们京城市，今年的高考状元！”
轰隆！
王校长感觉自己的脑子里，象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手里的电话听筒，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了桌子上，里面还传来张局长那激动得语无伦次的声音。
“王校长？王校长？你还在听吗？我跟你说，这件事已经上报国家教育委员会了！这是我们整个京城教育界的光荣啊！你……你立了大功了！”
办公室里的张老师和钱老师，看着校长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都凉了。
完了。看校长这反应，肯定是考砸了。
“校……校长，您……您别太难过了。”张老师走上前，想安慰他。“林卫国他还年轻，一次失败，也……”
他的话还没说完。
王校长，这个年过花甲的老人，突然猛地抬起头。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沮丧。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潮红，是无法抑制的狂喜。
他的嘴唇哆嗦着，眼睛里，竟然闪铄着晶莹的泪花。
他猛地一拍大腿！
“好！好！好啊！”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一个比一个响亮！
他一把抓住张老师的骼膊，力道大得惊人。
“老张！老钱！”他激动得浑身发抖，指着电话，又指着天花板，象个孩子一样，又哭又笑。
“满分！状元！”
“我们……我们四中，出了一个满分状元！”
“不！是我们国家，出了一个旷古烁今的天才！”
张老师和钱老师，彻底傻眼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状若疯癫的王校长，脑子一片空白。
满分？状元？
他们……他们没有听错吧？
“校……校长……您……您说的是真的？”钱老师结结巴巴地问道。
“真的！比真金还真！”王校长一把抓起桌上的电话听筒，也顾不上跟张局长说话了，直接对着话筒大吼一声。
“张局长！我马上就过去！”
说完，他“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他转过身，通红的眼睛扫视着办公室。
“快！快！备车！”
“不！我自己骑车去！”
“去哪儿？”
“去四合院！去给我们的状元郎，报喜！”
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往外跑，激动得连门框都撞了一下。
张老师和钱老师，这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尽的狂喜和震撼。
“快！快跟上！”
他们也跟着冲了出去。整个第四中学的办公楼，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彻底沸腾了。
……
与此同时，南锣鼓巷的那个四合院里。
气氛，正压抑到了极点。
刘海中正坐在院子中央的小马扎上，端着一个大茶缸，周围围着一圈邻居。他正在唾沫横飞地，进行着他这些天来，每天都要重复一遍的“演讲”。
“我跟你们说，今天，最晚明天，高考成绩就该出来了。”他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到时候，有些人吹的牛皮，可就要破了哦。”
“二大爷，您就这么肯定，那林卫国考不上？”一个邻居问道。
“废话！”刘海中把茶缸重重地往地上一放，“他要是能考上，我刘字倒着写！”
“你们就等着吧，等着看我是怎么让他当着全院人的面，给我赔礼道歉的！”他脸上，是胜券在握的得意。
阎埠贵坐在一旁，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他也觉得林卫国考不上，但他又总觉得，这小子身上有股邪性，万一……不可能，不可能。他摇了摇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了脑袋。
就在院子里所有人都等着看林家笑话的时候。
胡同口，传来了一阵汽车的引擎声。
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缓缓地驶了过来，停在了四合院的门口。
这场景，院里的人太熟悉了。上次，就是这辆车，载着市教育局的领导，来给林卫国送奖状的。
所有人的心，都“咯噔”了一下。
车门打开。
市教育局的张副局长，亲自从车上走了下来。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璨烂到刺眼的笑容。他手里，还捧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东西。
院子里，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张副局长的身上。
刘海中脸上的得意，僵住了。他手里的茶缸，不自觉地开始发抖。
不……不会吧？难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心里在疯狂地咆哮。
张副局长没有理会院里这些呆若木鸡的邻居。他径直，朝着林卫国家门口走来。
林卫国正好推开门，准备出来透透气。
两人四目相对。
“林卫国同志！”张副局长一看到他，脸上笑容更盛，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林卫国面前，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
“我代表市教育局，代表全市的考生和老师，来给你报喜了！”
他顿了顿，拔高了声音，用一种足以让整个四合院都听得清清楚楚的音量，高声宣布：“你的高考成绩，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