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考试结束，考生们如潮水般从教程楼里涌了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沮丧。
“太难了！今年的数学题简直不是人做的！”
“最后那道大题，我连题目都没看懂。”
“完了完了，我感觉我连及格都悬。”
考生们的哀嚎声，此起彼伏。那些在外面等侯的家长们，听到自己孩子的话，心都凉了半截。
这时候，他们再看向树荫下那个气定神闲的林卫国，眼神就更加复杂了。
刚才那小子，还说题目不难。现在看来，不是吹牛，是根本就没看懂题，瞎写一通就出来了。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林卫东跑去找到了他在四中的同学打听情况，回来的时候，小脸也是一片煞白。
“哥，他们都说，今年的数学是地狱难度，我们学校的尖子生，有好几个都哭了。”他看着哥哥，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王茹听了，心更是沉到了谷底。她看着儿子，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林卫国没有解释，只是平静地吃着母亲带来的午饭。
下午考的是物理和化学的综合卷。
走进考场，林卫国发现，监考老师看他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上午那两个监考老师，就站在讲台上。他们一看到他进来，就立刻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有好奇，有敬畏，还有一丝丝的探究。
显然，他上午那份“惊世骇俗”的数学卷子，已经在他们内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考试开始。
物理和化学，对林卫国来说，同样没有任何难度。特别是物理，里面甚至有一道关于电路的题目，和他当初在校长办公室里指出的那道苏联习题集上的错误，原理是相通的。
他只用了一个小时，就答完了所有的题目。
这一次，当他举手的时候，监考老师的反应，跟上午截然不同。
那个姓李的老师，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他脸上带着一丝讨好似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同……同学，你……你又写完了？”
“恩。”林卫国点了点头。
他接过卷子，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只是用一种近乎于朝圣的眼神，瞥了一眼那满满当当的卷面，然后双手捧着，恭躬敬敬地放到了讲台上。
林卫国就这么在全考场考生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再次提前一个多小时，走出了考场。
第一天的考试，就这么结束了。
关于第四中学考点，出了一个“提前交卷的怪人”的消息，开始在小范围内流传。
回到四合院，林卫国家门口，又被邻居们给堵住了。
刘海中双手抱在胸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林卫国。
“哟，我们的大天才回来了？考得怎么样啊？”他那阴阳怪气的语调，任谁都听得出里面的嘲讽。
不等王茹说话，他旁边的许大茂就抢着开了腔。
“二大爷，您还不知道吧？人家卫国上午考数学，一个小时不到就出来了！”他故意把声音提得很高，“下午考理化，也是一个小时就出来了！人家说了，题目，不难！”
这话一出，院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我的天，真的假的？”
“这牛吹得也太没边了。”
“他当高考是什么？过家家吗？”
王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许大茂，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父亲林铁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刘海中看着林家人难堪的样子，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院里领导的架势，痛心疾首地说道：“林卫国啊林卫国，不是我说你。年轻人，有点志气是好事，但不能好高骛远，更不能弄虚作假，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今天这么一搞，丢的不是你一个人的脸，是我们整个四合院的脸！”
“我告诉你们！”他转过身，对着所有邻居大声宣布。
“这小子，考不上！绝对考不上！”
“我刘海中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
“我等着！全院的人都等着！就等着看他林卫国的笑话！”
他那副得意洋洋，仿佛已经掌控了一切的样子，实在是丑陋到了极点。
林卫国看着他，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他走到刘海中面前，平静地看着他。
“二大爷。”他开口了，“打个赌，怎么样？”
刘海中一愣，“什么赌？”
“就赌我能不能考上大学。”林卫国淡淡地说道，“要是我考上了，以后您见了我，就得绕着道走，别再让我听见您在我家背后嚼舌根。”
“要是我考不上……”他顿了顿，“我当着全院人的面，给您赔礼道歉，承认我就是个说大话的废物。”
这番话，让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林卫国竟然敢这么刚！
刘海中也没想到。他看着林卫国平静的眼神，心里竟然莫名地咯噔了一下。这小子，怎么这么有底气？难道……不，不可能！他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怎么可能考得上！
想到这里，他胆气又壮了。
“好！”他一拍大腿，“赌就赌！谁怕谁啊！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林卫国笑了笑，不再理他，扶着母亲，回了屋。
身后的刘海中，还在那儿洋洋得意地跟邻居们吹嘘，说自己是怎么戳穿林卫国的牛皮的。
关上门，王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儿啊！你这是何苦啊！你跟他置这个气干什么呀！”在她看来，儿子这就是被逼急了，说出的气话。
“妈，您别哭。”林卫国给她擦了擦眼泪，“您就相信我一次，行吗？”
他看着母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保证，我们家以后，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高考还剩下最后一天。
等待成绩的日子，是漫长而煎熬的。至少，对四合院里的大多数人来说是这样。
刘海中每天都在院里散播林卫国考砸了的言论，把他看成了一个笑柄。
院里的风向，也彻底倒向了他那边。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林卫国这次是栽定了。
而林卫国，则彻底地无视了外界的一切纷扰。
他每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如饥似渴地学习着英语和法语。他的世界里，只有那些奇妙的字母和符号。
他的这种“破罐子破摔”的行为，在邻居们看来，更加坐实了他们心中的猜测。
他们都认为，他是没脸见人了，所以才躲在屋里不出来。
只有林卫东，每天放学后，会悄悄地溜进哥哥的屋里。
他看着哥哥捧着外文书，一脸平静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崇拜。
他不知道哥哥到底哪来的底气，但他就是莫名的相信，他哥，一定能创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