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说完最后一句话,整个四合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那个小小的、黑色的“手电筒”。
在他们眼里,这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手电筒了。
这是一个能辨忠奸、照鬼神的“照妖镜”!
秦淮茹感觉自己的心脏,象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下意识地,死死抓住棒梗的骼膊。
棒梗那张原本还有点血色的小脸,此刻已经白得象一张纸,两只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贾张氏更是浑身筛糠一样地抖了起来。
她想把棒梗藏到自己身后,嘴里开始含糊不清地嘟囔:“你……你这是什么鬼东西……你这是巫术!你想害我们!”
“都给我站好了!谁都不许动!”
王干事厉声喝道,她身后的两名工作人员立刻上前一步,警剔地看着众人。
王干事从我手里接过紫外线灯,她显然是知道这东西的,熟练地打开了开关。
一道幽紫色的光束,从灯头射出,照在地上。
“林卫国同志,你说的是真的?”她最后确认了一遍。
“千真万确。”我点头。
“好!”王干事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无比锐利。
“现在,所有人,把手都伸出来!我们一个一个地检查!”
这个命令,谁也不敢违抗。
院里的邻居们,虽然心里好奇又紧张,但都坦然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王干事拿着灯,开始从第一排检查。
紫光扫过一双双粗糙的、布满老茧的手。
没事。
又扫过一排。
还是没事。
傻柱也伸着手,他紧张地看着那束光,当光从他手上一扫而过,什么都没有发生时,他重重地松了口气,随即,用一种既愤怒又悲哀的眼神,望向秦淮茹。
光束,一点点地,逼近了院子中央的贾家人。
秦淮茹的身体,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她想跑,可双腿就象是灌了铅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贾张氏一把将棒梗拽到身后,用自己肥硕的身体挡住,尖声叫嚷起来:“不许照!不许照我孙子!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这是搞批斗!你们这是屈打成招!”
“给我让开!”王干事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贾张氏。
贾张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然后,那道决定命运的紫色光束,稳稳地,落在了棒梗那双紧紧攥着、沾满了泥污的小手上。
就在光束照上去的一瞬间!
奇迹,或者说,罪证,出现了!
棒梗的手上,赫然出现了大片大片、如同鬼火一般幽蓝色的光斑!
指甲缝里,手心手背,无处不在!
“啊!”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声!
真的!
林卫国说的,竟然是真的!
王干事没有停下,她将光束,从棒梗的手,缓缓地移到了他的胸前。
棒梗今天穿的那件旧衣服的衣襟上,同样出现了一大片不规则的蓝色光斑,型状,正象是一个人抱着一叠文档时,会留下的痕迹!
证据确凿!
铁证如山!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王干事的声音,冷得象冰。
棒梗“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吓得语无伦次:“不是我……不是我……是妈妈让我干的!是奶奶让我干的!”
童言无忌。
也最是致命。
他这一句话,直接把秦淮茹和贾张氏,也拖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个小王八蛋!你胡说什么!”贾张氏气急败坏,反手就给了棒梗一个耳光。
而秦淮茹,在听到棒梗那句话的瞬间,整个人就象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双腿一软,彻底瘫坐在了地上。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恶毒,所有的表演,在这一束小小的、蓝色的光芒面前,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我走到王干事面前,平静地说道:
“王干事,现在,人我们已经找到了。”
“我相信,藏匿稿子的地方,也一定有这种荧光。”
“搜!”
王干事没有丝毫尤豫,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字。
她今天,是真的动了怒。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邻里纠纷了,这是有预谋、有计划地教唆未成年人进行盗窃,并且意图栽赃陷害!
性质太恶劣了!
“不!你们不能进去!这是我家!你们凭什么搜我的家!”
贾张氏就象一头发了疯的母兽,张开双臂,堵在了自家门口。
她知道,一旦让人进去,把稿子搜出来,那就彻底没有转寰的馀地了。
她唯一的武器,就是撒泼耍赖。
“你们这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没天理了啊!大白天的,街道干部带头抄家了啊!”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我苦命的儿子啊!你睁开眼看看吧!你老婆孩子都要被人欺负死了啊!”
那哭声,要多凄厉有多凄厉。
换做是以前,院里说不定还有人心软,易中-海可能也早就站出来和稀泥了。
但是今天,没人同情她。
所有人的脸上,都只有鄙夷和厌恶。
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还在这里演戏?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王干事更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冷冷地看着贾张氏表演。
“防碍公务,罪加一等。”她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
然后,她对自己带来的两个同事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年轻的男同事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直接把贾张氏从地上架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打人了!政府的人打人了!”
贾张氏拼命地挣扎,手蹬脚刨,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但根本无济于事,她那点力气,在两个年轻小伙子面前,跟小鸡仔没什么区别,轻轻松松就被架到了一边。
“林卫国,易中-海,你们两个,跟我进来,做个见证!”王干事命令道。
“好。”我点了点头。
易中海的脸色,比哭还难看,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林卫国还有这么一手,他说什么也不会掺和进贾家这滩浑水里。
现在好了,他这个“担保人”,算是彻底跟贾家捆绑在了一起,当着街道干部的面,丢人现眼。
我们一行人,走进了贾家的屋子。
一股混杂着汗臭、霉味和剩饭馊味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熏得人直皱眉头。
屋里光线昏暗,杂物堆得到处都是,简直无处下脚。
王干事打开了紫外线灯。
那道幽紫色的光,象是审判之光,开始在肮脏的屋子里一寸寸地扫过。
很快,门把手上,出现了蓝色的指印。
桌角上,也有一点。
最后,光束移动到了贾张氏那张又脏又乱的床边。
当光束照向床底下时,所有人都看到了。
在床下一个最黑暗的角落里,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破布袋子,正散发着幽幽的、大片大片的蓝色荧光!
“找到了。”
我平静地说道。
王干事身后的一个同事,戴上手套,俯下身,将那个布袋子从床底下拖了出来。
打开袋子,里面,正是我那份“精心制作”的假稿纸!
每一张纸上,都闪铄着幽蓝的光芒,在昏暗的屋子里,显得那么的刺眼,那么的触目惊心。
人赃并获!
铁证如山!
被架在外面的贾张氏,通过门,看到这一幕,她那尖利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下一秒,她象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又象是被一道天雷劈中,整个人,彻底地崩溃了。
“啊——!”
她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双眼翻白,竟然两腿一蹬,直挺挺地就往后倒去。
这是她最后的,也是最无赖的一招——当场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