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姜幼宁身子拧出抗拒的弧度,手忙脚乱地去拢碎裂的中衣。
赵元澈捧住她的脸儿,唇带着滔天的怒意重重吻下去。
她方才用这张嘴说“是”。
她为了和谢淮与往来,情愿不要命!
他撬开她齿关,泄愤一般辗转厮磨。
姜幼宁又痛又麻,眼圈鼻尖全红了,泪珠儿直往外涌。她脑中嗡嗡作响,心几乎要破开胸腔跳出来。一时又是惧怕又是羞赦,羞恼之下一口咬破了他的舌尖。
血腥气在二人相贴之间弥漫。
赵元澈似乎已经习惯了她入戏,只稍稍顿了顿。
她的举动不仅没有阻止他,反而惹恼了他。亲吻往下,越来越凶。
微凉的发丝扫在腿上。
姜幼宁眉眼饧涩,如沾了蜜糖般睁不开,她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纤细的手指捉住他的发丝,指腹牢牢贴着他温热的头顶。整个人恍如被三九天寒风扫过的嫩柳,栗然乱颤。
“还是喜欢他?讨厌我?”
赵元澈抬起头,鼻尖湿漉漉,额间汗涔涔。语气里不无威胁。
姜幼宁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咬住唇瓣不肯出声。
“说话!”
他逼迫着她,齿尖轻噬。
“你……你就会欺负我……”
姜幼宁被他逼得几近崩溃,纤细的脖颈弯成新月的弧度,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赵元澈附身而上,俯视着她,手不曾闲着。他眼尾殷红,盯着她姝丽的脸儿嗓音沙哑:“告诉我,能不能做到不和他往来?”
他逼着她,手动威胁。
“我不……你,你杀了我吧……”
姜幼宁哭红了眼眸和鼻尖,泪眼朦胧。极尽脆弱,仿佛一触即碎。
她仍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倔强地拒绝了他。
她牢牢记着,他已经有了苏云轻。
而她,和他的名字记在同一本族谱上,永远无法更改。
他们不会有未来,除非她愿意做那见不得光的外室。
即便那样,事情也总会有败露的一天。纸终究包不住火。
她也不可能愿意的。
今日一定要和他彻底了断。
赵元澈盯着她上下翕动的唇瓣,听着她倔强地言语眸底怒意涌动,理智在倾刻间瓦解。
他轻而易举地将她调转了个个儿。
腰肢以下枕在了软枕上。
高高垫起,正在他眼前。
他捏住她下腭,迫使她开口。
这场景好似一幅简单明了的黑白太极图。
白鱼游弋,黑鱼潜行。白中有黑,黑中有白。生生不息,浑然一体。
他呼吸沉沉,大手扣住她脑袋。
姜幼宁呼吸被牢牢堵住,满面泪珠儿不知是羞的还是被撑的。脸儿涨得通红,只能从喉咙间溢出细细的抗拒之声。
上一刻好似到了天上,眨眼间又落进深渊。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颠倒了过来,思绪飘荡,无法思索。
许久,霜雪落在她如画的眉目间。
卧室里彻底安静下来。
姜幼宁捂着心口咳嗽,喉咙灼痛。眼眸红得象兔子,羞愤欲死,泫然泪下。
他……他怎么可以对她做这样的事?
他真的太过分了!她再也不要理他!
赵元澈冷静下来,取过帕子浸了水,细细替她洗脸。眼见她眼泪越擦越多,他心也象被粗糙的牛皮纸蹭过一般。
他替她清理干净,重新取了一件中衣替她穿上,又将枕头换了。
方才那枕头上到处是水痕,已经不能用了。
整理好一切,他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姜幼宁蜷着身子一动不动,任由他抱来抱去,只是一味地流泪。
她挣不脱,逃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对她胡作非为。
究竟要她怎样,他才肯放过她?
赵元澈将她脸儿摁在自己怀里。温香软玉贴在心口,软化了人心。眼泪却很快濡湿他的胸膛。
她向来乖巧。天大的委屈都是嚼碎了咽进肚子里。像只无人疼爱小兽,独自躲在角落里默默舔舐伤口。
这般无声地哭泣,才叫人心疼。
可怜至极。
“别哭了。”
赵元澈捧起她脸儿,细细替她擦去泪珠儿。眸底罕见地闪过一丝懊恼。
他没有克制住情绪。
姜幼宁负气,背过身去不理他,又是一阵咳嗽。
她嗓子像吞过刀子似的,痛得厉害。
都怪他!
外头人都说他是端方君子,清心寡欲。谁能知道他私底下这般……这般无耻!
赵元澈一下一下轻拍她后背。
姜幼宁瘦削的肩微微颤斗,哭得停不下来。
真真是委屈极了。
“别哭,我不也给你吃了?”
他贴在她耳边轻语。
听着象是在哄她。
姜幼宁脑中“轰”的一声,脸一下如同被火燎着了一般。她恼羞成怒,转过身来捏起拳头激烈地捶打他。
他在说什么?这哪里是哄人的话?
“你……我又没让你……”
她嗓音沙哑,带着哭腔,话不好意思说出口。她又没让他对她做那样的事,是他自己非要的。
他还好意思说出来。
不要脸!
“是我愿意吃的。好了好了,不气了。”
他反而将她搂得更紧,贴在她耳边低语。
姜幼宁脸越发的烫,他还说!还说!
她气急败坏,比方才更凶,对着他又挠又咬。稠丽无双的人儿,眼圈鼻尖都红得过分,看起来又娇又软。使起性子来也如同炸了毛的猫儿,叫人看着只想好生呵护安抚她。
赵元澈虚搂着她,由着她将心里的气尽数撒出来。
姜幼宁推开他猛地坐起身来,双手抱着自己蜷着身子背对他。
他不怕疼。
她这点力气,落在他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除了累着她自己,没有别的什么作用。
她又何必费这个劲儿?
“怎了?”
赵元澈跟着坐起身问她。
“我要回邀月院。”
姜幼宁嗓子哑哑的。心里头乱糟糟的。忽然又想到他这些花招都是从花魁月晚那里学来的,心中越发难过。
他不仅不知羞,也没将她当人。
把从花魁那学来的招数都用在她身上,对她没有丝毫尊重。
她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了,一点也不想看到他。
“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巡夜。”
赵元澈起床。
他若断然拒绝,她会反抗得更激烈。
姜幼宁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他对她那样过了,现在是心满意足了,就愿意放她走了。
还不是将她当作卸玉工具?
舍不得在婚前亵读苏云轻,就拿她来替代。
等以后成婚了,再一脚将她踢开。
她都能想见那一天,她的凄惨下场。
赵元澈出去一趟回来。
“母亲加派了人在后宅巡逻,这会回不去。先睡吧,明日天亮前我叫你。”
赵元澈上床,抬手去揽她。
“怎么又哭了?”
他眸底闪过少见的无措,不禁思量自己说错了什么。
姜幼宁大力推开他的手,挪到床最里头。赌气地面朝床里侧躺下,枕头也不枕。
她伤心之馀,又忍不住担心。韩氏好端端地为何要在后宅加派人手巡逻?难不成是察觉到什么了?那她怎么从这里出去?
忐忑思量间,一只大手抬起她的脑袋,接着一只软软的枕头塞过来。
枕上枕头的确更舒服一些,她没什么精神,也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便没有动。
身后,床褥陷下去,温热的胸膛粘贴了她后背。紧接着锦被盖上来,将她盖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张姝丽无双的脸儿。
他依着她,睡到了她身后。手臂穿过她脖颈下,搭在里侧墙上虚搂着她。
像叠放在一起的汤匙。
偌大的千工拔步床,就这样空出一大半来。
姜幼宁又往床里侧挪了挪,实在避无可避,只好僵直身子不动。
她叫他气得狠了,喉咙又痛,睡是睡不着的。
只能睁着眼睛数时辰,等着天蒙蒙亮找机会回邀月院去。
她忘了她晚上吃了酒,本就倦怠。方才又被他拉着一番纠缠,自是疲惫至极。
不知不觉间,她竟就这样睡了过去。
她阖着眸子,浓密的长睫还沾着几分湿,在眼下投出扇形的影。面上残存着点点红,唇瓣似沾着点点蜜色,微微抿起。
她睡得香甜,呼吸均匀,身子自然而然放松下来,实在乖巧得紧。
赵元澈看了她许久,心里有些燥。
今日自然不能再惹她。
他深吸了一口气,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将她腿勾过来贴着自己。
末了,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压下心头的沸热,缓缓阖上眸子。
夜凉如水,姣洁的月光落在窗棂上,斑驳不清的海棠窗影落在窗下的小几上。
庭院静谧,秋风吹过树梢。
花叶舒展,人月两圆。
“大哥,我大哥呢?”
睡梦中的姜幼宁猛地惊醒。
是赵铅华的声音!
搂着她的赵元澈也睁开眼,眉心皱起。
姜幼宁慌仓皇失措,猛地推开他。她坐起身往外一瞧,隔着床幔都能看到外头已经天光大亮!
她怎么睡着了?还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哪次这么晚起过。
她急出一身冷汗。他明明说好天亮前喊她的,又说话不算话。
赵铅华就在外头,万一闯进来瞧见她,后果不堪设想。
赵元澈起身下床穿戴,子午髻高高绾起。霁青色圆领襕衫内衬牙白中单,下头搭着青绸的裤子。革带束住紧窄的腰身,金印搭着玉佩悬在革带下轻晃。
他又恢复了一贯的矜贵禁欲。仿佛昨夜对她那样的人另有其人。
姜幼宁抿唇收回目光,垂落的鸦青长睫遮住了眼底的落寞。
他总是这样。无论之前陷入怎样的迷乱,总能在事后迅速抽离。
独留她一人在深坑泥潭中苦苦挣扎,不见天日。
那些在她心里是尤如天塌地陷一般的大事,于他而言却是无关紧要的。
或许,本来就该是这样的。毕竟,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
“嗓子还疼不疼?”
赵元澈俯身问她。清冷明澈的眸盯着她,正色问她。
姜幼宁脸倏然一红,又羞又恼,偏过头去不看他。
他脸皮怎么这么厚!
顶着一张淡泊少欲的脸问这种话。
下腭忽然被他捏住。
姜幼宁被迫转过脸来。她睁大点墨般的眸子狠狠瞪他,凶巴巴地抬起手,要去打开他的手。
别碰她!
唇上倏地一暖。
姜幼宁僵在那里,巴掌大的脸儿红了又红,心里像揣着一只小兔子,一下又一下撞着心房。
是他啄了一下她的唇,蜻蜓点水。
不待她反应过来,他站直了身子。
“你自己穿戴。”
他取了一身衣裙放在她身边,抬步走了出去。
姜幼宁抬起纤细素白的手触了触自己唇上他亲过的地方。
他这里怎么会备着女子的衣裙?
她垂眸,仔细瞧那一身簇崭新的衣裙。
牙白色浮光锦的窄袖小衫,搭配绯红色蜀锦三裥裙。布料是上好的布料,颜色也是亮眼的颜色。
只是她一向胆小谨慎,不喜被人注目。所以从不穿大红大绿这些显眼的颜色。
苏云轻倒是喜欢朱色,每每见她总是一身热烈的朱红。无论何时,她都会是人群中最惹人注目的姑娘。
绯色虽不如正朱色浓烈,但也是红色。这身衣裙应当是他为苏云轻准备的吧。
她捏起裙子的一块布料在指尖揉搓,心尖泛起点点酸涩。
他待苏云轻真好。事无巨细,处处周到。
将来成了亲,想来会将苏云轻捧在手心里细细呵护吧。
她心口一窒,不能呼吸。
“大哥,你不是最勤勉吗?今日怎么睡到现在?”
赵铅华被清涧拦在门外,直至赵元澈出了卧室,才得以进门。
“有事?”
赵元澈在主位坐下,抬眸看她。
“昨日那个大螃蟹,大哥给我带回来的是不是?”
赵铅华在下首坐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那大螃蟹,满宫里也没有十只。除了陛下和皇后、太后,还有各位皇子之外。便只她大哥得了一只。
大哥没有吃那螃蟹。
她亲眼看到大哥将螃蟹装进食盒里带回府了。
他们是亲兄妹,大哥的螃蟹自然是带给她的了。
“我吃了。”
赵元澈面无表情,给了她三个字。
“这么可能?”
赵铅华不信。
昨日晚宴陛下让宫女给大哥剥蟹,大哥没让。
谁晚宴吃饱了回来还能吃那么大一只螃蟹?再说,大哥又不是嘴馋的人。
螃蟹肯定还在。
“食盒呢?我要看。”
赵铅华起身往内间走。
“站住!”
赵元澈低喝一声。
但已经晚了。
赵铅华所处的位置离内间不过五步距离。
赵元澈出言时,她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一眼就看到床前踏板上的绣鞋。
姜幼宁在床幔内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幸好赵铅华惧怕赵元澈,否则赵铅华要是任性起来,跑过来掀开床幔看她长什么模样也不是没可能。
赵铅华捂住嘴,脸色变了几变。她回头看看自家大哥,连忙后退了几步。
她是听母亲提过大哥有养了个外室的。可是外室不是应该养在外面?大哥是什么时候悄悄把人接回府里的?
她还看见食盒了。
大哥把螃蟹带给那个外室吃了!
她心底生出嫉恨。
亲兄妹还比不上一个外室么?没想到大哥也是这样容易被女子迷惑的肤浅的男子。真想看看那外室到底生得何等美貌,能将性子清冷的大哥迷得五迷三道。
她心底生出强烈的好奇来。
“没事就回去。”
赵元澈冷了脸。
“我……是母亲让我来的。周母抬着周志尚找上门来哭哭啼啼地要说法,母亲让大哥去商量个对策。”
赵铅华见他脸色不好,心里害怕,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母亲本来吩咐冯妈妈来这一趟,她为了螃蟹才自告奋勇的。谁知道大哥那么疼那个外室。
姜幼宁在卧室听得心惊肉跳。
原来想着过了两日周家没有找上门,事情可能就这样过去了。
不想中秋才过,周母就抬着周志尚找上门来。想来是特意等过完节再来找她算帐的。
赵元澈打发了赵铅华,回到卧室挑开床幔,便看到姜幼宁苍白徨恐的脸,像受到惊吓的幼兽,无辜又无措。
显然,她被赵铅华方才的话吓到了。
姜幼宁已经穿戴整齐,见到他蓦地站起身来,双手拘谨地藏在身后。
他偏头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
她穿戴向来素净,多是些淡淡的青色、粉色。陡然换上白衫红裙,不似平日出尘脱俗,整个人看着鲜活起来,连带稠丽的脸儿都生动了许多。
一双乌眸转动间盼睐生辉,灵动娇憨。
姜幼宁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是她绾得不好吗?
平日都是芳菲帮她绾发。她自己不怎么会,只能绾一个最简单的低髻。但他这卧室里又没有铜镜,她只能胡乱绾了一通凑合。
他这样盯着她看,是有什么不妥么?
赵元澈眸底闪过莞尔之色。
明净的人儿发丝乱蓬蓬的,绒绒碎发翘在头顶,看起来象只绒毛凌乱的无辜小猫。
他抬手抽去她的簪子,浓密的发丝飘逸地散落下来。
他走近了些,垂着笔直的长睫,玉白的手指熟练地在她鸦青发丝间穿梭。不过片刻,便重新给她绾了个低髻。
“回邀月院去吧,我让清流送你。”
赵元澈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不用我去前面么?”
姜幼宁迟疑,小声问他。
她捅了周志尚好几刀,这事她脱不了关系。周母抬着人找上门,她不出面人家能善罢甘休吗?
“不用。无论何时,若有人问起你关于周志尚的事,你只需说他欲欺辱你。其他不必多言。”
赵元澈叮嘱她。
“可是,我拿匕首刺了他……”
姜幼宁垂下脑袋,局蹐不安。
她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这世道,女子本就命贱。
她刺的又是朝廷命官。
如果周志尚成功欺辱了她,其实不会受到什么象样的惩罚。她大概还要为了维护镇国公府的名声,被迫嫁过去。
现在事情反转,她伤了周志尚。
她一个人微言轻的养女,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官府也会判她有罪的。
“与你无关,莫胡思乱想。”
赵元澈领着她出了卧室,唤了清流送她。
瑞王府。
书房内,谢淮与舒坦地靠在软榻上,长腿随意交叠,手中捏着一支笔把玩。
散漫慵懒,吊儿郎当,随性的不象个皇子。
实际上,他流落在外多年,今年才回上京,不愿搭理朝中之事,也不想见人。
皇帝觉得对不住他,也就处处依着他。
所以,上京没几个人知道他就是顶顶大名的瑞王殿下。
“殿下,周志尚死了。”
南风在书案前禀报。
“我昨儿个才吩咐下去的事,你们这就办了?速度够快的。”
谢淮与抬起头来,狐狸眼眯起几丝笑意。
显然,对这个结果甚是满意。
前几日,他让南风派人去查姜幼宁脸上巴掌印的事。
结果查出了周志尚这么个鬼东西。
第二天,南风给他带回来新的消息。
周母抬着被打得半死的周志尚去了镇国公府,哭天喊地,讨要说法。
赵元澈替姜幼宁认下了所有的事,说人是他打的,周志尚身上那几匕首也是他扎的。
镇国公府势大。
周家自然不敢硬碰硬,更不敢将事情做得太绝。
最终,事情以赵元澈赔了周家白银三千两告终。
赵元澈倒是将姜幼宁保护得很好。那丫头甚至从头至尾都没有露过面。
谢淮与从这件事中找到了见缝插针的机会。
他让南风找机会杀了周志尚,嫁祸给赵元澈。
周志尚该死。
至于赵元澈嘛,轻易是杀不死的。但也能恶心恶心他。
“想要什么赏?”
谢淮与抬眸笑看着南风。
办事效率这么高,该赏。
“殿下,这件事不是我们做的。”
南风皱起眉头,眼底有着疑惑。
不知是谁抢先了一步?
谢淮与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你是说,周志尚死了,但人不是你们杀的?”
“对。”南风点头:“属下带人过去的时候,周志尚已经死在了床上。他母亲带着人在旁边哭哭啼啼。属下便回来了。”
“怎么死的?”谢淮与长指叩击着桌面。
“被利器割喉而亡。殿下,您说这会不会真是镇国公世子做的?”
南风如实回答,又忍不住问他。
“报官了吗?”
谢淮与顿了片刻,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了他一句。
南风想了想,摇摇头:“属下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有关官兵过去。”
“走。”
谢淮与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往外走。
“主子要去何处?”
南风跟上去问。
“刑部。”
谢淮与舒展着手臂跨出门坎。
周志尚死了就好,凶手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赶紧把这个屎盆子扣在赵元澈头上。还要督促刑部按规查办,即刻将赵元澈传唤收监。
“若是刑部彻查此事,姜姑娘免不得被牵连,万一下了大狱……”
南风迟疑着提醒。
他看殿下挺在意姜姑娘的。
“我难道还护不住一个小丫头?”
谢淮与笑瞥他一眼。
午后。
姜幼宁在邀月院门口徘徊。
听说周志尚死了,她想出去打听打听消息,又顾忌赵元澈说韩氏增派了人手在后宅巡逻。
她怕私自出门被发现。
因为周志尚的事,韩氏越发不待见她。
若说韩氏从前还顾忌着大户人家的体面,如今对她的厌恶已然越发明显。
真要是发现她私自出门,恰好拿住她的把柄,狠狠责罚一顿是免不了的。
“姑娘,我打听过了,后宅并没有增派人手,您听谁说的?”
芳菲走了回来。
姜幼宁没有说话,一时惊疑不定。
韩氏没有在后宅增派巡逻的人手吗?赵元澈为什么要骗她?
“世子?”
芳菲惊讶。
姜幼宁回神,抬眸便见赵元澈朝她走来。
他单手负于身后,行走间身姿颀长劲拔,自有一股少年意气,却又清贵自持,端雅持正。
当真容颜极胜。
“进来。”
姜幼宁心头又慌又堵,拉过门边的芳菲,重重合上院子的大门。
芳菲在一旁看得目定口呆。
不是,姑娘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胆子,敢叫世子爷吃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