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找到了上辈子开会的感觉，他听着上面库里南牧师的滔滔不绝，不禁在想：“这是个狠人，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竟然不喝水！”
似乎是感受到李察内心的抱怨，库里南牧师总算讲完了上帝福音，从身边随行伺候的清秀男童手里接过水壶大口灌了下去。
库里南牧师看着静若寒蝉的新兵们，笑容满满：“很好，你们看来已经接受了主的福音。
现在咱们就来感受一下主给你们带来的福利。
想必今天白日的时候，大家已经感受到新兵的不易。
很多事情，没有钱就会束手束脚，或许还有不少新兵不知道，主营区那边有很多随军商贩，只要你能拿出足够多的帝国马克，就连大波美女都能陪你畅聊一整晚！
当然，我理解大家的难处，新兵嘛，一次军饷没领过，兜里肯定没几个铜板（帝国马克的小额硬币是铜制的）。
所以，我这里提供借贷服务，你们新兵可以预知军饷薪水，从我这里借贷一笔钱提前享受生活。
毕竟，离开了这里，你们再想找到那么多随军商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们这批新兵都是要编入先遣队的，再有两三天时间就要开拨到前线堡垒。
先遣队的伤亡率不用我多说吧。
给你们贷款对我来说，风险可是非常之高，有的人或许连下个月领军饷的时间都活不到。
自然而然的，我这里的贷款利率也比较高。
借一元帝国马克，在下个月军饷日到来时，要偿还十元帝国马克，能接受这个比例的就来我这里签字画押，到你下个月军饷日的时候，军饷会先扣除偿还你的贷款，然后将剩馀的发放给你们，省去你们来回奔波的烦恼。”
说完，库里南就来到讲台旁边早就摆好的大长桌后面，左右还坐着两个文书，通通都是日耳曼人的面孔，很显然是库里南牧师带过来的私人随从。
赛里斯军营里的规矩，对这帮长着一张日耳曼白人脸的老爷完全无效！
“月利十倍，这比高利贷还牛逼啊！
这哪里是借贷，这分明是抢钱！”
李察内心狂震，对随军牧师的无耻程度有了深刻的认知，随后又想到新兵领取自己应有装备，都要给军需官柳正公一笔小费。
这竟然跟新兵高利贷形成了完美闭环！
李察身旁的洪天成看着陆陆续续上讲台签字画押的新兵，冷笑道：“这帮傻子，借一马克，一个月以后就要还十马克，别说是去银行贷款，就算是去黑帮找高利贷，也没有这么高的利息，竟然还真的有傻子去借！”
然后，洪天成就看到李察大步走了过去，至于另一边的张三等人，早就踏上讲台。
洪天成面色大变，一把拉住李察：“大哥，你怎么也想不开？
这么高的利息，纯纯的抢钱啊，我们为啥要去挨宰！”
李察注视着洪天成说道：“我现在手里连一把枪都没有，总不能上前线真的跟兽人空手肉搏吧。
我听说绿皮兽人个个都两米多高，骼膊比我大腿还粗，随便一个头槌就能将我们人类的脑袋砸成烂西瓜。
面对这种怪物，没有火枪我们除了送死还能做什么？
贷款利息再高，也只是花钱而已，总比送命要强。
我给你那杆火绳枪质量堪忧，你最好跟我一起去借贷一笔，而且能借多少借多少，人只有活着，才有机会还钱！”
洪天成的手松开了，老老实实跟在李察后面排队。
很快，李察带着一百三十马克跟着新兵队伍返回营房，全程都有营地里的士兵押送，就跟看押一群犯人一般。
毕竟这批新兵即将补充进先遣队，军官还真的担心他们之中出现逃兵。
“宵禁的巡查力度太高了，没办法在晚上动手，好在军需官柳正公只负责新兵营的武器装备发放，跟我一样都待在大军营的新兵区。
白天的话，我在新兵区可以自由行动。”
自从跟柳正公结下仇怨后，李察就一直在收集情报。
前线的大军营看管的远超后方的新兵营，李察不能随便放出死士来探查，不然陌生的面孔万一被拦下盘问，那就全完了。
第二天天一亮，李察五人就被通知，今天是待在大军营的最后一天，明天清晨就会出发前往十三号土堡。
李察只剩下一天时间！
用过早餐，李察跟洪天成再次来到开门营业的新兵军需处。
坐在摇椅上喝着咖啡的柳正公，身边站着两个军需处的杂役辅兵，一人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在柳正公身边摇啊摇，如果不是他那身军服，还以为是哪家地主少爷过来度假呢！
柳正公看到李察两人过来后，丝毫不意外，露出一副‘算你们识相’的表情。
“想通了？”
柳正公躺在摇椅上，晃荡着对李察两人说道。
“我要买燧发枪，新枪！”
李察面无表情的回道。
当兵还要自己买枪，李察越来越觉得弄死柳正公简直就是替天行道！
不料，柳正公嗤笑一声：“还新枪？
你以为你是士官，还是精锐老兵？
就你一个新兵蛋子，还配用新枪？
实话告诉你，所有新兵的燧发枪，都是用过的旧枪，甚至其中大部分还是修补过的旧枪，顶多换一个新的燧石片保证不哑火，所以我这里没有新枪，好装备都在主营区那边的军需库。
当然，新兵没资格去那边。”
“你能提供什么武器？”
李察面色平静的问道。
“换了燧石片的燧发枪，锋利的剌刀，军用匕首，定装纸壳弹，这些就是新兵能得到的最好武器了。
除了军用匕首之外，一百发定装纸壳弹加之新燧石片的燧发枪和上好剌刀，总共要一百马克。”
李察知道，燧石片决定燧发枪会不会哑火，一般的燧石片只有前20次射击才能保证不会哑火，越往后哑火率越高，所以需要定期更换燧石片。
不过这玩意价格很低的。
李察听到柳正公的报价后，心里不禁一叹，因为他看过新兵配发的武器手册，一百马克买的东西，都是免费发放的！
由此可见，之前那十马克一支的燧发枪会是什么货色……
“这新兵武备库不会是垃圾收容所吧。”
李察一手交钱一手缴获，一百三十马克分币没留，多要了一把军用匕首和三个备用的燧石片。
洪天成的选择跟他一样。
交易后，李察看到军用匕首上面没有任何打印的标号，立刻明白这玩意是对方私自收的，说是军用匕首，其实就是城市黑帮常用的捅人利器。
随后，李察在军需仓库附近溜达了一圈才离开，心里的计划同时也变得更加成熟。
今日，就是柳正公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