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宵禁我可以理解，毕竟这里是前线，但为什么我们要去听一个日耳曼帝国的牧师向我们传播主的圣音？
老子信玉皇大帝的，不信上帝啊！”
新兵临时宿舍中，响起洪天成痛苦的哀嚎声，这个汉子心里藏不住事，想什么就说什么，俗称‘莽’。
贬称‘虎’。
不过连李察都不得不承认，洪天成是他们五人组中最能打的，当时新兵连有十几个排挤他们的新兵，在得知自己被编入先遣队后，想要拿李察五人组出气。
但军营不让聚众斗殴，于是双方约定单挑，洪天成接连挑了五个人，中途一次都没休息，愣是将新兵连那些无能狂吠之辈打得不敢大声说话……
除此之外，洪天成也是五人组中，唯一一个在逃亡途中家人一个没少，全都安全带到人类聚居地的猛人。
要知道，在绿皮兽人的追杀中，逃到日耳曼帝国的绝大多数赛里斯人，都是青壮男性，就连年轻的女人都非常少，老人孩子更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这场数千里的生死大逃杀，就是最残忍的自然筛选。
这也导致巅峰时期人口数亿的赛里斯帝国，逃亡到日耳曼帝国的人口百不存一。
当然，哪怕只有几百万赛里斯人涌入日耳曼帝国，也让日耳曼帝国高层感受到危机感，没办法，日耳曼民族的总人口才刚刚突破千万而已，长期跟绿皮兽人的战争，导致日耳曼帝国的人口数据始终提不上去。
这就是为何日耳曼帝国热衷于让赛里斯人缴纳‘血税’的原因，这种对赛里斯人温水煮青蛙般的减丁政策，是日耳曼帝国高层定下来的国策！
当然，这些数据对于身处底层的李察来说，就如同战争迷雾一般，有着上下信息封闭代差，他连赛里斯军团具体有多少人都不知道，这种军事机密也不会在报纸上刊登。
哦对了，李察现在连报纸都买不起……
进入里加城外赛里斯大军营的第一天傍晚，包括李察在内的新兵连，通通前往新兵区单独开辟出来的大操场，所有人就这么坐在平整过的泥土地上，四周点着昏黄暗淡的煤气灯，讲台上是一位穿着类似地球中世纪牧师长袍的白胡子日耳曼男人。
赛里斯军团中同样有日耳曼人担任要职，负责管控和监督，一般来说不会前往厮杀的前沿阵地，讲台上的随军牧师是赛里斯军团中，职务级别最低的日耳曼人。
当然，这不是说随军牧师的地位低，而是因为在赛里斯军团中担任职务的日耳曼人，最低也是个高级将官！
他们就是类似于督军的存在，日耳曼帝国怎么可能真的放心让赛里斯人将野战军经营的水泄不通？
李察知道，日耳曼帝国的随军牧师并不兼任军医，他们就是单纯的思想教导员，用来安抚军心，传播主的福音……
“大家好，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库里南牧师。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人并不信奉上帝，仍然对你们东方人的道家天庭保持着信仰，但我要郑重提醒你们一句。
你们已经来到了上帝的领区，而且主早就传达过关于东方天庭的消息，东方的天庭已经被妖神攻破，你们的玉皇大帝早就被妖帝吞噬，这就是赛里斯帝国复灭的根本原因。
破灭的道家天庭再也无法庇护你们，所以你们只能接受主的庇护，不然的话，主的信徒或许在战场上遭遇一队绿皮哥布尔的时候，你却遭遇了一队强壮的绿皮兽人战士！
主的光芒虽然无所不在，但也只会庇护信仰虔诚的人！”
刚来到这里的一百多名新兵听到这番话，大受震撼，李察更是忍不住对身边的人问道：“咱们赛里斯帝国真的有道法么？”
李察并没有继承到太多原身体的记忆，不过他从穿越到现在，根本没听说过任何超凡事件，哪怕是对绿皮兽人的描述，也是对方的身体素质远超人类而已。
没有斗气，没有魔法，更没有圣光……
圣水倒是有，但圣水也特幺喝死过人！
很显然，这个世界的圣水真的仅仅只是水而已。
李察看着讲台上的库里南牧师，穿着打扮倒是蛮高贵的，但牧师如果真的掌握超凡力量，会过来给一群新兵蛋子讲课？
被李察问到的人纷纷摇头，他们都没见过所谓的道法，倒是算命先生、跳大神的见过不少。
听说还能对活人下咒，但这玩意就跟风水一样，人家说有，可是你没法证明没有，那就只能信其有。
至于天庭啊，玉皇大帝啊什么的，都是道家宣扬的，大家也就跟着信了，皇帝还是天子呢，不照样被妖族大军砍掉了脑袋？
“咱们赛里斯帝国那么强大，怎么就突然被妖族灭了呢？”
洪天成听到李察的话后，目光古怪的看向李察：“兄弟，你不会是住在消息闭塞的山沟沟里吧，咱们赛里斯帝国跟妖族打了足足五十年，期间还杀了十八头妖王，最后国力耗尽才崩灭的。
我从小到大，就是听着官府公告朝廷对妖族联军各种胜利长大的，不过现在细想，后期的很多消息都是忽悠咱们老百姓，要不是我亲眼看到乡里的地主老爷全家逃亡，我也不会跟着一起跑。
说实话，我其实并没有见过妖族长什么样子，只是大家都说天京沦陷，皇室被妖族联军屠戮，朝廷亡了，大家才一窝蜂的往西边的人类国家逃亡。
只是大家没想到，中亚西亚那边的人类国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绿皮灭掉，结果逃亡队伍被一路追杀的惨不忍睹。
幸好，欧罗巴这边的人类国家还在，并且军力鼎盛，大家才算找到一个安稳定居的地方。”
不等李察继续询问，讲台上突然传来一声爆喝：“肃静！”
一名跟在库里南牧师身边的赛里斯军官，满脸寒霜对着下面叽叽喳喳的新兵斥责道：“聆听主的福音是你们几辈子修不来的福分，如果再敢交头接耳，全都按军法处置！”
军官话音刚落，周围看守的赛里斯士兵们齐刷刷的举起燧发枪，黑洞洞的枪口就这么对着中央坐在地上的新兵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