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的男生,无一例外,全都喜欢白溪萝。
她努力考进重点班,白溪萝却轻轻松松拿了全校第一。
她拼命争取学生会主席,白溪萝却因为“人缘好”被全票通过。
她处处不如她。
可她不服。
她不信命。
她相信只要足够努力,总有一天能超越白溪萝。
可现实却一次次将她打回原形。
白溪萝毕业后嫁进了鹿家,那个临市最顶尖的豪门。鹿家家主亲自上门提亲,婚礼盛大得像一场皇室盛典。白溪萝成了鹿太太,被全城艳羡,被丈夫宠上天。
而她呢?
她嫁给了姜暮。
姜暮是个“还不错”的选择,家境殷实,性格温和,对她也算体贴。在联姻圈里,他已经算得上是“上乘之选”。可“上乘”又如何?在鹿家面前,姜家不过是沧海一粟。
她曾安慰自己,至少我过得不差。
可每当她看到新闻里白溪萝出席宴会的身影,看到她笑得优雅从容,被丈夫牵着手走过红毯,她心里的嫉妒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她不是没努力过。
她也想拼尽全力活出自己的样子。
可命运偏偏对她格外苛刻。
而白溪萝呢?她依旧活得光鲜亮丽,仿佛世间所有的苦难都绕开了她。
凭什么?
许明月不止一次在深夜里问自己。
她不比白溪萝差,甚至比她更努力,更坚韧,可为什么命运的天平,始终倾斜向白溪萝。
她恨。
她嫉妒。
她怨。
所以,当她得知白溪萝和她几乎同时生产时,她动了念头。
一个疯狂、阴暗、违背人性的念头。
她买通了医院的护士和医生,在产房外守候,等白溪萝的孩子一出生,就悄悄调换了婴儿手环。
她将自己的女儿,和白溪萝的女儿,换了过来。
她想看看如果让白溪萝的女儿活在她的命运里,她还会不会那么“完美”?
她想看看如果让自己的女儿,拥有白溪萝的起点,她能不能活得更好?
她不是为了爱,不是为了善,而是为了报复。
她要让白溪萝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可她没想到,命运的齿轮一旦转动,就再也停不下来。
她亲手调换的孩子,长大后成了姜栖晚,那个被祁深深爱、被命运偏爱的女子。
更讽刺的是,如今她自己,竟因为“姜栖晚”这个身份,被傅承煜囚禁,被卷入一场她根本不想参与的游戏。
“原来如此……”许明月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傅承煜看她的眼神里只有嘲讽。
在她眼里,姜栖晚是白溪萝的女儿,是她嫉妒了一辈子的女人的延续。
可在傅承煜眼里,她许明月,不过是个可笑的配角,一个连被恨都嫌不够格的“替代品”。
她连成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她只是个被牵连的、无足轻重的“背景板”。
“所以……”她抬起头,声音沙哑,“我被关在这里,不是因为我是谁,而是因为……我跟姜栖晚有关系?”
傅承煜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冷漠。
许明月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姜栖晚是白溪萝的女儿,这个事实,像一根深埋在许明月心底的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命运狠狠拔出,再重新扎进去,每一次都带着更剧烈的痛楚。
学生时代,许明月就坚信,自己不比白溪萝差。
可为什么?
为什么白溪萝是校花?
为什么所有优秀的男生都围着她转?
为什么她许明月拼尽全力,也只能在成绩单上被提及一句“表现稳定”,而白溪萝一个微笑,就能让整个校园为之沸腾?
她喜欢的男生,无一例外,全都痴迷于白溪萝。她曾暗恋过的学生会主席,在毕业典礼上牵着白溪萝的手跳舞,她曾鼓起勇气表白的学长,转身就为白溪萝写了一首情诗,登在校刊首页。
而她呢?
她像是透明的。
查无此人。
她不是不努力,不是不优秀,可她始终活在白溪萝的影子里,像一株被高大树木遮蔽的草,永远照不到阳光。
多可笑。
多荒谬。
她恨白溪萝。
不是因为白溪萝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而是因为白溪萝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她人生的否定。
她嫉妒她,羡慕她,怨恨她。
姜栖晚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
她怎么可能会爱护?怎么可能会心疼?
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她对姜栖晚的感情,就只有厌恶,恶心,怨恨。
她看着姜栖晚在学校里众星捧月,被男生追求,被评为新一任“校花”,她只觉得荒谬至极。
你凭什么?
你不过是个被调换的冒牌货,凭什么享受本该属于我女儿的光环?
在她心里,白溪萝的女儿,就该在泥地里挣扎,就该尝尽人间冷暖,就该被世人遗忘。
可现实呢?
姜栖晚不仅活得光鲜,还嫁给了祁深。
祁深,祁家下一任家主,年轻有为,权势滔天,是无数名媛千金梦寐以求的夫婿。而他,偏偏选择了姜栖晚这样一个结过婚的女人。
二婚又如何?
祁深照样将她宠上天,照样让她成为祁家未来的女主人。
瞧瞧啊,白溪萝是白家的家主夫人,姜栖晚就是祁家的家主夫人。
这对母女真是一样的好命,一样的让人嫉妒。
更可恨的是,她的亲生女儿鹿云桃,从小就喜欢祁深,把他当成梦中情人,可最终,祁深却娶了姜栖晚。
是姜栖晚抢走了她的爱人。
而她许明月,不仅要承受失去亲生女儿的痛苦,还要被姜栖晚连累,被绑架,被羞辱,被傅承煜当成笑话一样嘲弄。
“凭什么?”
“为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许明月的内心翻江倒海,恨意如火山喷发,烧尽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她咬牙,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她现在在哪里?姜栖晚在哪里!”
她的声音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她要见她。
傅承煜看着她此刻几乎要发飙的模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