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清润水铺后堂,水汽氤氲,温暖如春。
巨大的浴池内,唐清婉慵懒地靠在桶壁,温热的水流没过她雪白的肩头。
不得不说,这些日子得到了张永春的蛋白质摄入后,唐大娘子是真的看着润了不少。
此时,他身旁一头金发高挽起来的胡姬莉亚,正用柔软的丝巾,蘸着散发着花香的精油皂膏,细细为她擦拭光滑的背脊。
越擦这西番娘们那湖蓝色眼中的赞赏就越浓郁,毕竟她们这些西番人的毛发比较重。
“夫人的肌肤,”
沾了沾一旁的皂膏,莉亚用带着异域腔调的官话赞叹。
“比起前些日子,更是细腻光滑了许多,像最上等的羊脂白玉呢。”
一旁捧着干净浴巾的玛莎娜也连连点头,胸口一镇鼓胀波动,嘴里艳羡道:
“真是让人羡慕,中原的水土竟能养出夫人这般如玉的人。”
她虽然尺寸上和唐大娘子足以分庭抗礼甚至犹有过之,但问题是西洋大列巴的口感比较粗粝,张永春偶尔也就吃两口。
而唐清婉闭着眼,享受着侍女的服侍,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相比那两个显得低眉顺眼的倭婢,她还是喜欢这两个胡姬,俩人有啥都不藏着也真,表现得很真实。
扶了扶两块还带这些痕迹的枣馒头,她声音带着沐浴后的松弛与揶揄:
“这有何难?等你们主子回来,给你们开了脸,成了房里人。
让他那身‘神武’精气滋养几日,自然也就同我一般光滑了。”
她顿了顿,想起正事,微微侧头问道:
“对了,让你们练的那套团体操,如今演练得如何了?”
玛莎娜闻言递过毛巾,连忙回话:
“回夫人,我等不敢懈怠,已然练得颇为纯熟了,进退阵列都已熟记于心。
只是……不知将军何时得闲观看检阅?”
正说话间,浴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带着一身室外寒气的张永春迈了进来。
心情大好的张大将军虽然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脸上却又挂着兴致勃勃的笑容。
一进门,目光在氤氲水汽中一扫,看到了那条大白莲,笑着朗声道:
“呦!看来我回来的正是时候啊!这是谁家仙子在沐浴?”
三天没吃饭,也该解决一下了。
唐清婉见他进来,也不惊慌,到底是自家爷们。
只是没好气地飞了他一个白眼,随即朝莉亚和玛莎娜动了动眼神。
两个胡姬也会意,连忙从水中起身,也顾不得身上水珠淋漓,快步上前,一左一右熟练地帮张永春卸下沉重的甲胄和外袍。
张永春一边配合着抬起手臂,一边笑着问唐清婉:
“今儿个怎么不在后堂卧房歇着,倒有兴致跑这水铺来沐浴了?”
唐清婉闻言,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也不知是热气蒸的还是羞的,她啐了一口,嗔怪道:
“这还不是托了张将军您的‘福’?这些日子神威凛凛,折腾得妾身身上也不爽利,自然要好好洗洗,去去乏气。”
张永春都愣了,不是,我冤不冤枉啊。
那前三次我就算是主动地,后面那六次你可都是当马骑的啊!
“那正好,为夫也陪着夫人好好洗洗,权当赔罪了!”
说罢,他便“哗啦”一声滑进了宽大的浴桶,挤到唐清婉身边,温热的水面顿时上涨荡漾。
唐清婉被他挤得身子一歪,无奈地笑了笑,对着侍立一旁的莉亚和玛莎娜摆了摆手。
两女会意,重新踏入水中,一个拿起澡豆,一个执起布巾,开始轻柔地为张永春擦洗。
感受着热水驱散疲惫,张永春舒服地叹了口气。
哎呀,这财阀的生活就是好啊。
唐清婉倚在他身侧,想起正事,正面问道:
“你这去了赤城镇,一去便是三天,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原以为你还要多盘桓些时日,好好安抚人心,梳理政务。”
张永春闭着眼,任由莉亚帮他揉按肩颈,语气带着事后一根烟一样的轻松:
“盘桓久了,反而不美。
让魏王府那边察觉我在此地根基扎得太深,徒惹猜忌。
留下个厂子,埋下颗种子,就够了。”
“厂子?”
唐清婉一愣,诧异地侧过头看他。
“你还真在赤城镇办了个工坊?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说,或者随便弄个小铺面应付一下。”
“自然是真办。”
张永春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而且规模不小,名头也响亮,叫‘恩情挂面厂’。”
唐清婉秀眉微蹙,显出几分不解和担忧:
“郎君,我知道你宅心仁厚,想施恩于赤城镇民。
可……这制作挂面的工坊,为何不设在咱们福兰镇?
咱们镇子如今百业待兴,正需要这等能吸纳人手的营生。
你这好处平白给了外人,咱们本镇的百姓若知道了,心中岂能没有怨言?”
张永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光滑的肌肤:
“怨言?有便有吧。
本将军不在乎那点微词。”
你们吃着将军的恩情粮还想有怨言,紫菜蛋花汤好吃吗?
“啵”
拔了手出来甩了甩潋滟的手指,他话锋一转,声音沉了几分:
“夫人,你可知如今的赤城镇民,经历了我发面、还田、惩奸这一系列事情,心中是何等感念,又是何等地渴望依附于我?
若不在那里留下一个能长久吸纳劳力、稳住人心的营生,赤城镇的丁口,怕是会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股脑地涌向咱们福兰镇!”
人往高处走,尿往低处流,这道理谁不懂啊。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道:
“咱们福兰镇如今人口已然不少,虽尚有余力,但若再大规模涌入,管理起来便棘手了。
人多,容易生变,也容易引人注目。不如就让那些赤城镇民,安安稳稳地待在原地,有我张永春的‘恩情面厂’给他们活计,给他们盼头。”
最后,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正好,也让蓟州其他还在观望的城镇看看,我张永春,不只会杀人立威,更会养民维稳。
我张某人是如何做这北地的‘定海神针’的!”
唐清婉听着他条分缕析,眼中的疑惑渐渐散去。
这贼汉子到底还是那个德行。
此时浴室内水汽朦胧,氤氲着花香、暖意,以及一丝悄然涌动的权谋气息。
以及一丝不正经……
“正好。”
一双碧藕环青藤,唐清婉淡淡一笑。
“那就让妾身,来看看夫君这定海神针的能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