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2月6日清晨,腊月二十三,京城飘着细碎的雪花。方青云站在家门口,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一片薄雾。他紧了紧棉大衣的领口,抬头望了眼灰蒙蒙的天空,这是回国后的第二天。
方青云回头,看见三大爷阎埠贵正拿着扫帚清扫院里的积雪。
方青云低头看了看胸前锃亮的国徽胸针,这是外交部统一配发的。去肩头的雪花:"您扫雪小心些,地上滑。
骑上车,方青云回头看了眼站在院门口的父亲。老人瘦削的身影在雪中显得格外单薄,却依然挺直着腰板目送他离开。
清晨的长安街车辆稀少。方青云蹬着自行车,感受着寒风刮过脸颊的刺痛。两年没回来,京城的变化不大,却又处处透着新鲜——街角的副食店扩建了,原来摆在外面的菜摊子现在搬进了瓦房;路口新竖了交通信号灯,红绿黄三色在雪幕中格外醒目。
转过东单路口时,一辆黑色伏尔加轿车从他身边驶过,溅起的雪水打湿了裤脚。方青云不由想起在巴黎时乘坐的雪铁龙ds,那流线型的车身
一声吆喝把他拉回现实。方青云连忙捏闸,差点撞上一个推着冰棍车的小贩。他歉意地笑笑,继续向前骑去。
外交部大楼出现在视野里时,方青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这座苏式建筑依然庄严肃穆,门口持枪站岗的卫兵纹丝不动,呼出的白气在剌刀上方凝成小朵云雾。
锁好自行车,方青云整了整衣领,向卫兵出示工作证。突然立正敬礼:"方秘书好!
这声称呼让方青云一怔。
王副部长的办公室在三楼东侧。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沉稳的"请进"。
王副部长从文档堆里抬起头。这位五十多岁的老外交官鬓角已经花白,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了指对面的椅子:"坐。非洲的太阳够厉害啊,晒这么黑。
方青云端正坐下,从公文包里取出厚厚一叠材料:"这是我在f国和非洲之行的详细报告,包括"
接下来的两小时里,方青云详细汇报了各项工作。王副部长时而提问,时而记录,当听到方青云在阿克拉冒险搜集情报时,王副部长的钢笔在纸上顿了一下。
方青云心头一跳。非洲司是新设部门,综合处更是内核中的内核。
王副部长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烫金请柬:"初一下午,部里在友谊宾馆办联谊会,各司局的年轻同志都参加。推到方青云面前,"必须来,这是任务。
走出办公室,方青云在走廊上迎面碰上了几位苏欧司的熟人。哟,这不是我们的外交新星吗?
寒喧几句后,方青云告辞离开。见身后传来隐约的议论声:"这小伙子前途无量啊""听说王副部长很器重他"
推着自行车走出外交部大院时,方青云的心情格外舒畅。雪后的阳光照在脸上,带着初春的暖意。
车筐里,那张烫金请柬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方青云蹬上自行车,朝着家的方向驶去。他知道,新的篇章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