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他们被带到了夏明林面前。
夏明林看着他们,只问了一句:“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马营堡的兵。愿意吗?”
“愿意!我等愿为大人效死!”王二狗第一个跪了下来。
“很好。”夏明林点点头,随后首接将他们纳入了自己的系统。
夏明林没有让他们立刻去训练,而是给了他们三天时间适应。
三天后,他把王二狗叫到了跟前。
“二狗,你在马营堡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托大人的福,比以前好多了!”王二狗激动地说道,“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饱的饭!”
夏明林看着他,话锋一转:“二狗,像你这样的乡亲,村里还有多少?”
王二狗一愣,随即眼中露出悲戚之色:“回大人,多得很!如今这世道,大家都活不下去”
夏明林点了点头:“好。我要给你一个任务,你回去,把你那些还在苦海里挣扎、信得过的乡亲,都招到马营堡来。我夏明林别的保证不了,但只要来了,就绝不会让他们再挨饿。”
王二狗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狂喜。他想到了还在村里饿着肚子的妻儿老小,想到了那些一起长大的兄弟。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磕头道:
“大人!您您这是给小的们一条活路啊!您放心,小人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一定把人给您带来!”
千户所。
一名亲信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异样。
“大人,小的刚刚看到,夏百户手下的崔北川,从外面带回来了十几个生面孔,看样子都是些逃难的军户。”
张文焕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太过激动,甚至打翻了手边的茶杯。
“你说什么?!他从外面招人了?!”
亲信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点头:“是是的,小的亲眼所见。”
“哈哈哈哈哈哈!”张文焕先是低声呢喃,随即爆发出疯狂的大笑,“私自招兵!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他激动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蠢货!到底是个没脑子的武夫!你以为兵权在手就万事大吉了?私自招募兵员,这是大罪!你这是亲手把刀柄递到了我的手上!”
他立刻坐到书案前,准备写信。但刚拿起笔,一股寒意从心底冒起:如今这马营堡,到处都是夏明林的眼线,这封信送得出去吗?万一被截获,自己立刻人头落地!
可他又露出了惨然的苦笑。不送?不送也是死!等夏明林羽翼丰满,自己这个被架空的千户就是要除掉的障碍。
“赌了!”张文焕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不送是死,送了还有一线生机!只要信能送到,最多也是同归于尽!”
当天深夜,张文焕唤来了自己最信任的老管家。
“福伯,”他压低声音,将信和一锭金子塞进管家手里,“这是我的身家性命,你连夜出堡,亲自送到宣府我外甥手上,万万不可有失!”
“老爷放心!”老管家揣好信,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然而,老管家刚走出千户所的后门,就被两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拦住了。
那封还带着张文焕体温的蜡丸密信,被送到了夏明林的桌案上。
夏明林拿起信,用小刀刮开蜡封,看了一遍。
“大人,这张老狗果然不死心!”闻讯赶来的周铁山怒道,“俺现在就去拧下他的狗头!”
夏明林将信纸折好,揣进怀里,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一个听话的千户,比死人更有价值。走,我们去拜会一下张文焕。”
千户所内,张文焕正坐立不安地等待着消息,幻想着夏明林被总兵大人拿下后自己的风光。
突然,房门被推开,夏明林带着周铁山和崔北川,径首走了进来。
“夏夏明林!你你想干什么?!”张文焕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色厉内荏地喝道。
夏明林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走到他面前,将那封熟悉的蜡丸密信,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张文焕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他看着那封信,如同看到了索命的厉鬼,双腿一软,瘫坐在了椅子上,浑身抖如筛糠。
“大大人这这是个误会”
“是误会吗?”夏明林拉过一张椅子,施施然坐下,语气平静地像是在拉家常,“我倒觉得,大人您这封信,写得很好。只是,您好像写错了名字。”
他端起桌上张文焕还没喝的茶,吹了吹,慢悠悠地问道:“大人,想知道,我招兵,用的是谁的名义吗?”
张文焕闻言一愣,随即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开始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明林微微一笑,自问自答:“我让他们告诉那些军户,是您,张千户,体恤他们生活困苦,才拿出缴获的钱粮,为马营堡补足缺额,他们感谢的,是您这位爱兵如子的千户大人啊。”
“你你血口喷人!”张文焕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血口喷人?”夏明林脸上的笑容不变,“那好,我们现在就把总兵大人请来。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堡里的士兵,是会说我夏明林私自招兵,还是会说是您张文焕私自招兵,他们拿的可是‘您’的钱啊。”
夏明林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将张文焕最后一点希望彻底割碎。
夏明林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充满了诱惑:“这封信送上去,您被革职查办,您猜,谁取代您的位置呢。”
张文焕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掉进了一个无底的陷阱,无论怎么挣扎,都只会越陷越深。
“现在,我给大人您两条路。”夏明林放下茶杯,“第一条,我帮您把这封信送出去,您去跟总兵大人解释。第二条路,”他微微一笑,“您继续当您的千户大人,但以后你要听从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