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当衙门是什么地方?拿登闻鼓当玩具不成!”
击鼓鸣冤之人瞬间软倒在地,疑似失去所有力气。
不怪对方吓成这样,胡乱报案的人是要接受严惩的。
不然今天你敲两下登闻鼓,明天我敲两下登闻鼓,县衙也不用办正事了。
李牧承也讨厌这种胡闹的人,不管对方出于何种目的,拿县衙当乐子就不能容忍。
“曹典簿,按照律例正常处置吧。”
白兴奋了,还以为碰上大案了呢。
阴了多日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惊雷,紧接着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没一会儿又转为了倾盆大雨。
原本都在家里的百姓们,竟然丝毫不担心身子被淋湿,反而有好多人跑到了大街上哈哈大笑,载歌载舞。
“咱们的县令肯定是青天大老爷,是咱们凤桐县的福星!瞧瞧县令第一次办案,就天降大雨缓解干旱,好官啊!绝对是好官啊!”
“果然是咱们望月城的文曲星,他当父母官,连老天都满意得很呢。”
“以后谁再敢说咱们凤桐县的县令是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肯定不会好好待百姓,我就指着那人的鼻子骂他全家!”
“真出了那样的事情也算我一个,咱们一起骂!”
“还有我!”
“也算我一个!”
“最好的凤桐县县令,最好的李牧承李大人!”
“誓死追随李大人!”
李牧承也没想到,突如其来的大雨,竟给他的官声狠狠提了好几个档次。
这声望、这民心,就如这倾盆大雨一样,说来就来。
比起凤桐县里的民众满心欢喜,正在赶路的李老二一家和李猎户一家,此刻却满脸愁容。
若他们在家里,突然降下雨来,自然都是欢喜的。
毕竟下了雨,田地就不会继续旱下去。
尽管这个季节种不了粮食,但种一些能快速收成的小青菜也是好的。
可他们在赶路啊,赶到县城正经还需要好长时间。
一路上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出来打劫赚些零花钱的劫匪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浇懵了,为首的那个老大小声嘀咕:
“前些天有事没来,听兄弟们说南城书院那个神童要继任凤桐县令一职。算算日子,应该是已经坐上县令的位置了。”
“这刚当上县令就下雨,难道这位县令当真是凤桐县的福星?”
谁也没想到,因着干旱被逼上梁山的劫匪头子突然就改邪归正了。
废话!
有那么个厉害的,得老天眷顾的县令在此,他又不是活够了,非要和县令对着干。
“走!咱们也回去张罗张罗,各回各家回去种田吧,以后都不干这缺德的劫道营生了!”
劫匪头子说完,也开始皱眉沉思自己该咋办。
毕竟不是所有兄弟都是有田的人,不少兄弟都和自己一样什么都没有。
谋生的方式得自己想法子寻,难不成要搬到别的地方去打劫?
劫匪头子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开始思索未来该何去何从。
打定主意金盆洗手的第一件事,便是准备随手搭救一看就是往县城赶路的五个人。
这五个人刚好是李猎户一家三口和李老二与周氏夫妻俩。
五个人也没想到,下雨天还能碰到一群大男人在外面走。
李猎户经常在这条路上走,对眼前这些人早已眼熟。
作为从前打过交道,且一挑一群人都从未败过的李猎户瞬间脸色一黑,不忘出声提醒另外几人。
“警醒些,这些人全都是劫匪。”
周氏都震惊了。
“这年头儿做劫匪的也不容易哈,这么大雨天的也得出来打家劫舍。”
李弹弓已经努力保持镇定了,可听她这么一说,小小少年的冷峻脸愣是没绷住,噗嗤一声笑出声,声音确似是放了个屁一样,别提多尴尬了。
周氏也终于意识到刚才自己脑抽,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胡话,只能讪讪一笑。
双方人一碰头,劫匪头子傻眼了。
嚯!好不容易想做个好人了,结果上来就碰上一生难以超越的宿敌?
天要亡他不成?
“你们过去吧,我们以后都不打算在这儿劫道了。”
李猎户都被这句话给整不会了。
毕竟自己这车上除了人多以外,乱七八糟的箱子也不少。瞧着就是待宰的羔羊,还是很肥的那种。
劫匪头子也很心痛啊,早知道先干完这一票大的,再和兄弟们说以后不干打家劫舍这种话了。
可爷们儿要脸啊!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来的道理?那不是言而无信吗?
“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你们要是执意赶路的话很容易生病。我们落脚的地方距离这里不远,不然你们都去我们的地方等雨停在赶路?”
劫匪头子又是一顿,十分幽怨地看了一眼李猎户。
“放心,有他在,你们所有人都安全得很。”
别看他们劫匪人多,可比起这个凶残的男人来,那简直就是小绵羊找老虎玩儿,轮番送死还嫌送的慢了。
更别提对面这五个人里只有两个女人,虽然姿色尚可,但年纪瞧着都不算小。
另外三个男人也都不是善茬,瞧着都像是练家子。
尤其是从未出过声的小少年,看他们的眼神如同狼崽子想吃人一样,别提多凶狠了。
李老二虽然没有李猎户父子俩的身手,可也是一身腱子肉,常年下力气的壮汉。
身高腿长嗓门儿大,瞧着也是个不好惹的。
猎户媳妇儿其实也跟着相公和儿子学了些能唬人的招数,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战一战的能力。
五人里只有周氏一人是需要保护的娇花,但却是距离劫匪们最远的人。
“你们放心吧,我们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如今既然已经下雨了,不少活不下去的兄弟可以带着妻儿老小下山归家种田了。”
劫匪头子重复一遍,也不知是特意解释给五人听,还是再次暗示自己不可对这几人起什么坏心思。
就在此时,对面那个方向也远远过来了好几辆马车,全都是带着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