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马逸尘辞别了风星潼和藏龙,独自回到龙虎山安排的住处。
他稍作休息后,取出手机拨通父亲马卫国的号码。
短暂的等待音后,电话被接起,父亲马卫国那沉稳的声音传来:
“逸尘。”
“爹,罗天大醮我与王家已经交过手,王蔼同意了我们的要求。”
电话另一头,马卫国的回应没有丝毫意外:
“这事儿咱家几位老仙说过了,现在我和你几个叔叔,正与王家协商谈判的地点。”
“谈判的地点?要当面谈吗?”
马逸尘眉头微蹙,略有些担忧。
“面谈是不可避免的,因为罗天大醮的事已经牵扯到公司。”
“初步协商过后,董事会决定牵头研究出一个能让各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马卫国讲到这里,语气明显能听出疲惫。
“既然如此,我们尽量争取将谈判地点放在东北吧。”
马逸尘顿了顿,说出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如果马家离开东北,王、吕两家必定会联合公司对我们侧面施压,局面会对我们不利。”
“这点你不用担心,在东北谈判是必然的。”
马卫国的语气斩钉截铁:“这是马家的底线,并且董事会也许下了这方面的承诺。”
“这次会议将在罗天大醮后举行,到时候,你也回来参加会议吧。”
马卫国考虑的很清楚,马家学会‘拘灵遣将’的只有他儿子。
这点马家内部很清楚,却不能将消息透露给外人。
如果‘拘灵遣将’的事情暴露,王家必然会不择手段除掉他的儿子。
所以这次会议,必须由马逸尘作为威慑,以防出现无法预料的变故。
“恩,我明白,等比赛结束我就会尽快赶回去。”马逸尘沉声应道。
“对了。”电话那头,马卫国突然想起另一个重要的事:
“天下会的风正豪联系你了吗?他们风家是什么态度?”
“中午的饭局,风星潼转达了风家的意思,风正豪也明确表示愿意答应我们的任何要求。
马逸尘详细说明饭局的一些细节,包括天下会愿意为马家效劳的事。
“恩,我会让公司出面邀请风家参加会议,除此之外,你姥姥关石花、东北大区高廉都会出席。”
“看来这次会议分量很重啊,高叔应该是代表高家出席的吧?”
马逸尘没有太惊讶,他出发前的家族会议,两家的人都来过。
“你猜的不错,你高叔这次名义上以东北大区出席,实际是代表四大家族中高家的态度。”
电话里马卫国给出肯定回答,甚至于马逸尘入职公司这步棋,都是提前考虑到的。
否则四大家族的高家,很难有适当理由添加这场会议。
“恩,大致情况我都清楚了,我很快就会回去。”
马逸尘正打算挂断电话,电话中却突然传出他父亲严肃的声音。
“关于‘拘灵遣将’的事你该给我们交代了,事到如今你还想告诉我那是先天觉醒的异能吗?”
听见马卫国的质问,他知道这件事没办法一直搪塞下去:
“好吧,其实‘拘灵遣将’是一位神秘老头教给我的,我当时问过他的名字,他只说自己姓谷。”
“谷?难道是他……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竟然还活着。”
马卫国陷入了回忆,他作为当代家主,也听家里老爷子讲过一些甲申之乱的事。
他立即联想到很多,如果这件事本身就牵扯到三十六贼,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你说的那位前辈,还说过什么吗?”
“没有,他没告诉我任何理由,只是教给我‘拘灵遣将’而已。”
马逸尘没有透露更多,因为本身就是在胡扯。
什么神秘老头,根本就是瞎编的。
不过将一切都推给谷畸亭身上倒也合理,他本身就与无根生走的很近,‘大罗洞观’又拥有神出鬼没的能力。
只要知晓当年之事的人,都会接受这种说法。
马卫国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嘱咐道:
“你这件事牵扯的太多,下场比赛直接弃权吧,尽快回来。”
“知道了。”
马逸尘挂断电话,他虽然表示知道,但却并不打算照做。
仅拥有‘拘灵遣将’的话,马家对他的制约还是太多。
所以,陆瑾的‘通天箓’和全性事件,都将会是他回归马家后的谈资。
所谓蚊子多不怕咬,他只要表现出堪比老天师的强大威慑。
除了当年那些老怪物,没人会将他再当作目标。
况且哪怕不借用仙家力量,他还是拥有‘通天箓’这种强大手段。
反倒是以家里的性格,肯定会为了避免他钻研‘通天箓’,而舍弃萨满巫术的传承,给予他更多的帮助。
马逸尘长舒口气,目光投向窗外的院落。
罗天大醮的这场对决,让他成功晋级半决赛。
他估计用不了太久,老天师就会找他探讨张灵玉的事。
如今他所展现出的实力,远超他的徒弟和徒孙。
若是比赛照常进行下去,最后罗天大醮的获胜者毫无疑问会是他……
是夜,月明星稀。
天师府一片静谧,马逸尘的身影出现在小径尽头。
旁边全性代掌门龚庆正为他领路,缓步走向老天师居住的院落。
如他所料,老天师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派人邀请他私下谈话。
不过他没料到,为他带路的人恰好是潜伏龙虎山多年的全性代掌门。
龚庆潜伏在龙虎山,伪装成小道童三年没被发现,无论是隐忍还是演技都无可挑剔。
路上,马逸尘随便聊了几句:
“老天师这次叫我来,难道是要取消我的比赛资格吗?”
“您多心了,仅以比赛结果来说,您赢得非常精彩。”
“如果不是王并选手事后挑衅,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龚庆回答的很巧妙,并没有明确说明老天师邀请他的真正用意。
“哦?道长您知道些什么吗?”
马逸尘故作惊讶,低着头看向比他矮十几公分的龚庆。
龚庆摇摇头,神秘笑道:“具体的事,等您到了自然便知,我也无法揣测天师的真正用意。”
“看道长的样子似乎能猜到一些,能不能偷偷透露下?好让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马逸尘试探地询问,目光却紧盯着龚庆的表情变化。
龚庆露出为难神色,倍感压力地挠了挠头:
“您就别为难我了,我只是个小小道童,哪里能知道这些事情,我也仅仅是帮天师传个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