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在月光下交握。
斑驳的外墙上,倒映著大树婆娑的影子,就连月亮都在微笑。
关於这次的机密案件,后续是怎么处置的,薑茶並不清楚。
她每天都给俞夫人针灸。
霍霆坤是第三天的时候走的。
霍竞川留在这里陪她。
目送霍霆坤上车的时候,薑茶再一次看见了白书瑶。
她像是被人抽空了灵魂的木偶。
年纪轻轻,形同槁木。
她的视线,在触及到霍竞川的时候,才有了一丝丝的波动。
“霍竞川。”
白书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霍竞川和薑茶齐齐回头,白书瑶的眼睛里面,只能看见霍竞川的脸。
“如果没有薑茶的存在,你会不会”
“不会。”
霍竞川根本不给白书瑶任何遐想的机会。
“你就这么肯定?”
白书瑶枯槁的眼底,浮现出浓浓的不甘。
“明明我们认识了那么久。”
“我们认识了那么久,我要是真的喜欢你,我们早就在一起了,还用等到今天?”
霍竞川说的是事实。
正因为是事实,白书瑶才更加难以接受。
“你真狠啊!”
白书瑶知道,这一次回春城,她一定是活不成了。
不仅她活不成,就连王晴,都没办法置身事外,搞不好还会吃一辈子的牢饭。
“是你自己傻。”
霍竞川对白书瑶,实在没办法有什么好脸色。
小的时候,他也曾经因为白书瑶跟他有类似的遭遇,而心生怜悯。
可是后来,他发现,白书瑶跟他想像中的不一样。
她会借著老霍的势,在外面耀武扬威。
会借著他的名头,在学校里混得风生水起。
会利用自己烈士遗孤的身份,博取长辈的同情,以便於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样的人,他不能说不好。
只是,她不是他喜欢的样子。
就连交朋友,霍竞川都不会选择白书瑶。
为了一段幻想中的爱情,为了一个明知道不喜欢她的男人,把自己糟践成了现在的样子。
霍竞川真的同情不起来她。
薑茶跟白书瑶,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白书瑶存了心,就是要膈应她。
“霍竞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有对象,你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谁,我都知道。”
她笑著转身,上了车。
霍竞川有些紧张地看向薑茶。
薑茶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意外。
车子出发,发动机轰鸣,捲起一阵尘土。
薑茶转身往回走。
霍竞川三两步跟上。
“茶茶,你別听白书瑶胡说,我只有一个对象,那就是你。”
薑茶笑盈盈地说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有不相信你。”
霍竞川:“”
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薑茶没有质问他,更没有心里不舒服?
是因为,她太相信他了吗?
霍竞川捂著胸口,薑茶相信他,是一件好事,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头不得劲儿?
就像是塞了一团在嗓子眼儿,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你怎么好像,对白书瑶的话,一点儿也不意外?” “有什么好意外的?”
薑茶停住脚步,抬眼,眼神有些凉。
不知道是不是霍竞川的错觉。
他觉得,薑茶好像生气了。
“你在北边出任务的时候,我就听说你有对象了。”
说完这句话,薑茶继续往前走。
霍竞川汗毛一凛。
“不是,茶茶,你听我解释,那是配合我做任务的女同志,我跟她没有半点关係,我发誓。”
“茶茶,你別走啊,你等等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薑茶的脚步越来越快,走到最后,她居然还跑起来了。
霍竞川这回是真的急了。
到底是谁,在茶茶麵前坏他名誉?
等他抓到,一定揍死那个人。
“茶茶,你等等我,茶茶。”
霍竞川的手,搭上了薑茶的肩膀,把她往回一带。
这才看清,薑茶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了。
“好啊,你耍我?”
霍竞川作势要挠薑茶的痒痒。
薑茶特別怕痒,他的手才伸到她的腰侧,薑茶就连连后缩求饶。
“霍竞川,我怕痒,你停手,快停手。”
薑茶推开霍竞川,两个人嬉笑打闹。
岑諭靠在墙根,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著一支香菸,猩红的火点明明灭灭,他抬脸,吐出一口烟雾。
没有人看见。
薑茶在家属院待满了七天,直到把俞夫人第一个疗程的施针彻底结束,才和霍竞川踏上了返回春城的大客车。
日子好像恢復了正常。
霍竞川的腿,已经不用每天扎针了。
对於薑茶来说,现在的日子,跟以前,没什么区別。
唯一的区別就是
霍竞川这傢伙,有些得寸进尺。
他恨不能当著全家的面,公布他们俩之间的关係。
要不是薑茶之前,跟霍竞川约法三章,这傢伙只怕是早就把他们俩处对象的事情昭告天下了。
薑茶每天心惊胆战。
以至於到了现在,但凡霍竞川下班回来,薑茶都不敢单独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
生怕露馅。
霍竞川已经鬱闷好几天了。
他不就是当著家里人不注意的间隙,偷亲了一下薑茶的脸蛋吗?
她至於把他当成洪水猛兽?
就连吃饭,薑茶都特意跟吴小草换了位置。
一转眼,到了薑茶去暮城给俞夫人定期施针的日子。
霍竞川休息的时间够久,他没有假。
他只能顶著一双幽怨的眼神,把薑茶送到家属院门口的客车站。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霍竞川有些委屈。
“你都好几天没好好的跟我说话了,现在,说走就要走”
薑茶的嘴角抽了抽。
“我就去三天,很快就回来了。”
她解释:“再说了,我为什么不搭理你,你自己心里没数啊?”
说好了要保密的,这个人居然在家里的客厅,就把嘴唇嘬到她的脸上了,这合理吗?
薑茶当时被嚇得,心臟都差点儿跳出来了。
“可是你很快就要去京城,到时候,你会不会把我忘了?”
毕竟,她正儿八经的对象,就在京城等她呢!
薑茶抿著唇,强忍著没有笑出声。
“霍竞川,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儿?你以前,不是挺自信的吗?”
霍竞川幽幽嘆道:“我连个名分都没有,怎么自信得起来?”
薑茶终於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