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全家人都愣住了。
“不是,他凭什么?”
第一个炸起来的人,是霍竞野。
“你小子,来来来,咱们出去干一架,跟我妹处对象?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薑茶被霍竞野突如其来这么一嗓子嚇得,赶忙把张可达拉到了身后。
“二哥,不至於啊,我妈她也挺喜欢达达的,是吧妈?”
“啊?”忽然被点名的叶素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霍竞川,又不能当眾拂了薑茶和张可达的脸面。
“竞野,別闹,对待客人要礼貌。”
“爸,您也同意茶茶找对象?”
霍霆坤埋头皱的能压死蚊子。
“你能不能別一惊一乍的?”
没看见霍竞川嘴唇都白了吗?
处对象这种事儿,茶茶要是真和人家你情我愿的,他们这些做长辈的,还真不好插手。
毕竟,张可达这小伙子,不论是家世、外貌、还是人品,都好得没话说。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对茶茶好啊!
“不是,你们都清醒一下,茶茶她才多大啊?怎么就找对象了呢?”
“二哥,我都十九了,找个对象带回来,也没什么,再说了,我跟达达知根知底,要是真找了別人,你们不是更不放心?”
薑茶把张可达拉著去了她的房间。
三零四那边。
她把房门一关,就忍不住捂著脸哭。
“他怎么瘦了那么多啊?”
其实,薑茶一进门,第一个看的人,就是霍竞川。
要不是他的骨架大,他身上的那件毛衣,他都撑不起来。
张可达拍著她的后背。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明明那么喜欢他!”
薑茶眼眶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一边哭,还一边担心哭声传到了隔壁,连啜泣声都不敢放肆。
“他一看见我就躲,绝食,自残,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回来吧?”
张可达从薑茶的口袋里摸出手帕,给她擦眼泪。
“那你打算,骗他们一辈子?以后真的跟我结婚?”
“你想什么呢?”薑茶忘了哭,“等他的腿好了,我就去京市上大学,別的,我真的不想那么多了!”
见她不哭了,张可达才暗暗鬆了一下眉头。
“你这么想就对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薑茶別开脸,破涕为笑。
“那你呢?”
“我也不是个好东西,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薑茶把手里的帕子叠啊叠啊,“达达,谢谢你啊,幸亏有你陪著我!”
“你真心想谢?”
张可达双手抱胸,靠在墙上。
“这一次,我想干票大的,咱们五五开唄?”
薑茶睨了他一眼,“你爸给你的钱,你又完了?”
张可达挑了挑眉不说话,薑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说吧,这一次要多少?”
“什么叫要多少?你这叫投资,咱们俩可是最佳合伙人!”
“行,最佳合伙人,你要多少?说个数吧!”
张可达比了个数,“还是你靠谱啊!”
比他爹那个抠门老头儿靠谱多了。
“老张头抠抠搜搜的,每个月只给我那么点儿钱,我进货都得算计著来。”
薑茶懒得说他,好好的大学,被他上的,成了他的商圈。
每一个同学都变成了他的潜在客户。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这么大的能耐,別人买不到的东西,来找他,他都能搞到手。
一来二去的,他成了学校里的名人。
薑茶对他的能耐,是真的服气。
“行了,我这里没什么事儿,你先去忙吧,不是还得去倒货吗?”
黑市的买卖,天黑了才方便行动。
“你自己注意著点儿。”
薑茶拉开了房门,张可达嘖了一声。
“第一次以你对象的身份上门,你不得留我在家里吃个晚饭?”
“你还想吃饭?”
霍竞野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攥住了张可达的衣领。
“来来来,咱们单挑!”
敢拐他妹妹?
这傢伙不要命了!
“二哥!”
“竞野,住手。”
薑茶和霍竞川同时开口,隔著一道门,薑茶和霍竞川的视线在空气中交匯。
霍竞野即將落下的拳头猛地一顿。
张可达已经做好了挨霍竞野一拳头的打算,没想到,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他还觉得有些遗憾。
这一拳头要是落在了他的脸上,他正好可以顺理成章地赖在这里不走。
现在
张可达皱著眉,他这个时候回家,老张头估计会拿藤条抽死他吧?
要不,他找个招待所住住?
张可达摸著包里的介绍信,脑子飞速地转了一圈,还是觉得,住招待所更安全。 “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好。”
霍竞野再次扬起拳头,“你再敢来试试?”
“二哥!”
薑茶是真的有点儿生气了。
霍竞野忿忿的收回了拳头。
“快走,別留在这里碍眼!”
张可达才不怕霍竞野,他一看,就没有霍竞川能打。
霍竞川胸腔被莫名的情绪胀满,他收回目光,滚著轮椅,往房间里去。
他低著头,从头到尾,都没有跟薑茶说过一句话。
薑茶欲言又止,霍竞川,变了好多。
晚饭的时候,霍竞川的晚餐,是霍竞野端到了房间里给他吃的。
叶素容给她舀了一碗山药排骨汤,“你说说你,出去几个月,回来了也不知道提前跟家里头打个招呼,找对象了,也不知道提前跟家里人说一声,你现在的胆子,怎么这么肥了呢?”
薑茶把脑袋歪在了叶素容的肩膀上。
“妈妈,我就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嘛!再说了,你不是也挺喜欢达达的吗?”
之前,叶素容总以为,薑茶对霍竞川有这方面的心思。
现在看来,她以为的和事实完全相反。
“达达是不错,可你也得提前跟我说不是?你这么突然来一下子,我们都没有心里准备!”
霍霆坤也很头疼。
他这个大儿子,眼看就要变成哑巴了,好不容易把茶茶盼回来了,她又整回来个对象。
竞川不会真的变成哑巴吧?
老父亲忧心忡忡。
薑茶忽然意识到,她找个对象,家里的人,似乎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茶茶,你这次回来,还去研究所那边吗?”
霍霆坤错开了话题。
薑茶冲他一笑,“不去了,那套针法,我已经琢磨得差不多了。”
“真的?”
叶素容有些不敢相信,“那竞川的腿,是不是有希望了?”
“是,我跟外公一起琢磨了好久,还做过很多次试验,把之前,叶家先祖们琢磨不透的点,单独拿出来,翻阅了大量书籍,才彻底吃透。”
研究所那边的藏书,比叶家还多。
薑茶用自身做实验,在自己的身上施针,一遍又一遍。
最严重的一次,她躺在病床上,差点半身不遂。
要不是外公及时发现,给她解了针,她只怕是还得遭罪。
这些经过,薑茶只字不提。
她只说:“我和外公一起琢磨了一套最適合大哥的针法,可以一试。”
“但是”
薑茶有些迟疑。
“大哥他会不会不接受我给他治?”
他根本就不想看见她。
只想要她远离他的生活。
“过完年后,我们也带他去过几个比较好的医院,结果都差不多,这段时间,我们都不敢在他的面前提起这事儿,怕是空欢喜一场,会让他更难受。”
意料之中的回答。
薑茶放下筷子。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
“你说。”
“妈,你还记得,咱们之前閒著没事儿的时候,按照古香谱上研究出来的安神香吗?”
“记得,有一段时间,我总失眠,咱们一起做的那个香,效果不错。”
“对,就是那个,我想著,我可以给大哥用安神香,等他熟睡之后,我再给他施针。”
那个香,她在去研究所之前,就已经找出来了,经过改良,安眠的效果比从前还好。
“就是,施针的时候,可能会很疼,我怕他受不住,突然惊醒”
“这个你放心。”
霍霆坤拍拍胸脯打包票,“竞川他耐力好,疼也能忍著,绝对不会乱动。”
在战场上潜伏的时候,就算是火烧到了身上,只要长官没有下命令,谁也不准挪动一寸。
“可是,有些穴位,扎下去会很疼的,您確定没事儿?”
“肯定没事儿。”
薑茶不知道霍霆坤为什么会这么信誓旦旦地肯定,霍竞川一定能忍住。
叶素容好像有些咂摸出味儿来了。
“茶茶,只要有一线希望,咱们就不能放弃,竞川他,一定得好!”
有了霍霆坤和叶素容的支持,薑茶安心了许多。
薑茶决定,从明天开始,偷偷摸摸地替霍竞川治腿。
她不知道的是,当天夜里,霍霆坤就趁她不注意,偷偷溜进了霍竞川的房间。
霍竞川果然还没睡。
他躺在床上,睁著眼睛,不说话,也不吃饭,霍竞野见他这样儿,也不敢睡。
两个人,熬鹰似的,一个比一个能熬。
霍霆坤一来,霍竞野就像是看见了救星。
“老霍,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撑不住了!”
他跟霍竞川不一样,他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儿呢!
霍霆坤拍了拍霍竞野的脑门儿,“你先睡,我跟你哥,说两句话。”
霍竞野一头钻进了被窝。
霍霆坤盯著霍竞川看了半晌。
终於,还是霍竞川忍不住开了口。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