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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后退,反而如同扑食的猛虎,合身撞向了距离他稍近的那名右侧雇佣兵!
这一下突兀之极,完全超出了常理!
那名雇佣兵下意识地调转枪口,但已经晚了!
苏寒的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在撞入对方怀中的同时,右手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扣住了对方持枪的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腕骨断裂的清脆声响起!
“啊!”雇佣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步枪脱手。
苏寒左手手肘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那人眼珠一凸,瞬间失去了意识。
而此刻,“骆驼”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苏寒的后背!
如此近的距离,根本不可能射偏!
“去死吧!”“骆驼”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扣动了扳机!
千钧一发之际,苏寒仿佛背后长眼,抓住怀中那名昏迷雇佣兵的身体,猛地向后一甩,将其当做肉盾挡在了自己身后!
“哒哒哒哒——!!”
“骆驼”射出的子弹,绝大部分都打在了自己同伴的身上!
血花如同泼墨般在那名雇佣兵胸前炸开!
借着这宝贵的零点几秒,苏寒丢弃了肉盾,身体如同陀螺般旋转,脚下发力,蹬踏地面,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骆驼”!
他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那把刻着“林虎”名字的定制匕首!
寒光乍现!
直刺“骆驼”咽喉!
“骆驼”瞳孔骤缩!他没想到苏寒在如此劣势下还能发动如此凌厉的反击!
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顶尖佣兵,危急关头,猛地向后仰头,同时抬起步枪格挡!
“锵!”
匕首的锋刃与步枪的金属护木碰撞,溅起一溜火星!
苏寒手腕一翻,匕首如同有了生命,沿着枪身向下滑削,直取“骆驼”握枪的手指!
“骆驼”被迫松手后撤,步枪掉落在地。
他反应极快,右手迅速摸向大腿枪套,想要拔出手枪。
但苏寒岂会给他机会?
贴身近战,正是他前世纵横沙场的强项!
他如影随形,匕首化作一道道银色闪电,招招不离“骆驼”的要害!咽喉、心脏、眼睛、手腕!
“骆驼”被迫不断闪避格挡,他同样精通格斗,尤其是军用匕首术,一时间两人以快打快,匕首碰撞声密集如雨,身影在昏暗的车间内交错,凶险万分!
“骆驼”越打越是心惊!对方的力量、速度、反应,以及对时机的把握,都远超他的预料!
尤其是那匕首运用的技巧,刁钻狠辣,带着一股浓烈的、仿佛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杀伐之气,让他感到窒息般的压力!
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低估了这个目标的近战能力!
两千万美金,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
一个分神,苏寒的匕首已经如同毒蛇般突破了她的防御,在他左臂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呃!”“骆驼”闷哼一声,动作一滞。
苏寒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合身猛撞,肩膀如同铁锤般顶在“骆驼”的胸口!
“嘭!”
“骆驼”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胸骨仿佛都要碎裂,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跟跄倒退,撞翻了一个堆放化学药剂的木桶,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苏寒得势不饶人,正要上前结果对手,眼角馀光却瞥见,那个最初被他击中肩膀和大腿倒地的雇佣兵,此刻竟然挣扎着抬起了一把掉落的手枪,枪口颤巍巍地瞄准了……
挤在楼梯口,正紧张望着战场的丫丫等人!
“小心!”苏寒厉声警告,想要回身救援,却已来不及!
那名重伤的雇佣兵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
然而,倒下的却不是丫丫或者任何一名幸存者。
就在枪响的瞬间,那个一直紧紧抱着丫丫的、年纪稍大的女孩,不知从哪里涌出的勇气,猛地将丫丫和其他几个孩子死死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迎上了那颗射来的子弹!
子弹击中了她的后背,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旧衣服。
她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却依旧死死地张开双臂,如同护崽的母鸡,将孩子们挡在身后,然后缓缓软倒。
“阿姐!!”丫丫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其他幸存者也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苏寒的眼眸,在这一瞬间,彻底化为一片冰封的杀意之海!
他体内的苏家硬气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一股灼热的力量感充斥四肢百骸!
“你!该!死!”
他放弃了追击“骆驼”,身体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那名开枪的雇佣兵面前!
在那名雇佣兵惊恐绝望的眼神中,手中的匕首带着苏寒全部的怒火和杀意,如同惊鸿般掠过!
“噗嗤!”
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如同喷泉般从颈腔中喷射而出!
苏寒看也不看那具无头尸体,猛地转身,血红的眼睛死死锁定刚刚挣扎着爬起来的“骆驼”。
“骆驼”被苏寒那如同洪荒猛兽般的恐怖眼神盯住,饶是他杀人如麻,此刻也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他知道,自己今天踢到铁板了,不,是踢到钢板了!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无法用常理度量的怪物!
他失去了所有战意,只想逃跑!他转身就想冲向正门。
“想走?晚了!”
苏寒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
他右脚猛地踢在地面一把掉落的ak步枪上,步枪旋转着飞起,他左手精准接住,根本不需要瞄准,凭借肌肉记忆和超凡的枪感,对着“骆驼”的背影,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两个精准的三连发点射!
“骆驼”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重锤连续击中,猛地向前扑倒,背上爆开数朵凄艳的血花。
他挣扎着回过头,看着那个如同杀神般屹立的身影,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不甘,最终头一歪,气绝身亡。
不可一世的“暗影”副首领“骆驼”,连同他带来的五名精锐队员,全军复没于此!
车间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硝烟味、血腥味,以及幸存者们压抑的、劫后馀生的哭泣声。
苏寒丢下打空子弹的ak步枪,快步走到楼梯口。那个舍身挡枪的女孩躺在地上,气息微弱,丫丫和其他孩子围着她,哭成了泪人。
苏寒蹲下身,检查她的伤势。子弹击穿了她的肺叶,情况非常危急。
“别怕……阿姐没事……”
女孩看着丫丫,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然后又看向苏寒,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一丝祈求,“带……带丫丫……回家……”
苏寒重重点头,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我会的!你们所有人,我都会安全带回家!”
他迅速撕下自己相对干净的衣襟,给她进行紧急止血包扎。
他知道,必须立刻找到药品和车辆,否则这个勇敢的女孩,还有这里许多虚弱的幸存者,都可能撑不下去。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和狼借的车间,最终落在那些如同惊弓之鸟,却又因为他的承诺而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幸存者身上。
外面的天,应该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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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象商行内的枪声和爆炸声,早已惊动了整个灰鼠镇。
昆煞派出的巡逻队,以及其他势力的眼线,都将目光投向了这片突然变成修罗场的局域。
但无论是吴梭温的士兵,还是其他心怀鬼胎的武装分子,在得知“暗影”小队可能已经全军复没的消息后,一时间竟无人敢轻易靠近,只是远远地将商行包围起来,如同围困受伤猛兽的鬣狗,等待着机会。
商行内,苏寒快速搜集着战利品。
他从“骆驼”和其队员的尸体上,找到了几个满填的步枪弹匣、手枪弹匣,几枚破片手雷,以及一些急救包和单兵口粮。
最重要的是,他找到了“骆驼”随身携带的一个战术背包,里面有一部卫星电话和少量现金。
他将有用的物资迅速收集起来,然后回到加工车间。
那个舍身挡枪的女孩——她告诉苏寒她叫阿英,和丫丫来自同一个寨子——
在经过苏寒的紧急包扎和喂下一点水后,暂时稳住了情况,但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必须尽快手术。
其他幸存者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长时间的囚禁、虐待和营养不良,让他们的身体极度虚弱,很多人连站立都困难,更别说长途跋涉。
必须找到车辆!而且是能容纳二十多人的车辆!
苏寒的目光投向了商行外面。他记得来时观察过,商行侧面有一个小型的露天停车场,通常停放着几辆属于商行和昂基手下的车辆。
“你们在这里等着,锁好门,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苏寒对幸存者们叮嘱道,将一把从守卫身上搜来的手枪和两个弹匣塞给其中一名看起来稍微镇定些的华夏妇女,“如果有人强行闯入,开枪!”
那名妇女紧张地点点头,紧紧握住了手枪。
苏寒深吸一口气,检查了一下手中的ak步枪和剩馀的弹药,然后如同幽灵般,从商行侧面一个被爆炸震破的窗户翻了出去,落入外面的小巷。
天色已经蒙蒙亮,黎明的微光驱散了些许黑暗,但灰鼠镇依旧笼罩在紧张和危险的气氛中。
苏寒贴着墙根,快速向停车场移动。
他能感觉到周围建筑里投来的窥视目光,也能听到远处街道上巡逻队引擎的轰鸣和嘈杂的人声。包围圈正在形成。
停车场就在眼前,里面停着三辆车:一辆皮卡,一辆厢式货车,还有一辆越野车。皮卡和越野车显然无法容纳所有人,那辆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厢式货车是唯一的选择。
苏寒仔细观察四周,确认没有明显的伏兵后,迅速靠近厢式货车。
车门没锁,他拉开车门,检查了一落车况。
钥匙没在车上,但这难不倒他。他回到皮卡旁,那辆车的钥匙还插在锁孔里——显然是昂基或他手下匆忙落车时留下的。
他发动皮卡,将其开到厢式货车旁,然后用连接线尝试对接点火。
刺鼻的汽油味和电路短路的焦糊味弥漫开来,苏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时间不等人!
幸运的是,几声艰难的咳嗽后,厢式货车的发动机终于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颤斗着激活了!
苏寒心中一喜,立刻跳落车,准备返回商行接人。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哒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突然从街道两侧响起!
子弹如同冰雹般打在厢式货车的车身上,溅起无数火星!车窗玻璃瞬间粉碎!
昆煞的巡逻队,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他们或许不敢直接冲进商行,但绝不会放任里面的人轻易离开!
苏寒反应极快,在枪声响起的瞬间,一个翻滚躲到了厢式货车庞大的车身后面。子弹追着他,将地面打得尘土飞扬。
他靠在车轮后,快速判断着敌人的位置。
枪声主要来自街道左侧的一栋二层小楼楼顶和右侧的一个沙袋掩体后面,至少有七八个人,形成了交叉火力。
必须尽快解决他们!
否则一旦被拖住,更多的敌人会蜂拥而至!
苏寒眼神一冷,取下最后一枚进攻型手雷,拔掉保险销,心中默数两秒,然后猛地从车尾探出身体,手臂奋力一掷!
手雷划过一道精准的弧线,直接飞进了左侧那栋二层小楼敞开的窗户!
“轰——!!”
剧烈的爆炸从楼内传来,火光和浓烟喷涌而出,楼顶的枪声瞬间哑火!
趁着右侧敌人被爆炸惊住的瞬间,苏寒端起ak步枪,从车头方向闪出,对着沙袋掩体后方就是一个精准的长点射!
“哒哒哒!哒哒哒!”
掩体后的敌人没想到苏寒反击如此迅猛,两人应声倒地,剩下的两人惊慌失措地缩回掩体后,不敢再露头。
苏寒毫不恋战,打空一个弹匣后,立刻更换,然后迅速退回商行侧面,从破窗翻了回去。
加工车间内,幸存者们被外面的枪声吓得面无人色,看到苏寒回来,才稍微松了口气。
“快!上车!”苏寒低吼道,率先背起重伤的阿英。
其他幸存者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跟着苏寒,从侧面破窗爬出,在苏寒的指引下,艰难地爬上了那辆厢式货车的后车厢。
苏寒将阿英小心安置在车厢靠前的位置,对丫丫和那名持枪妇女说道:“照顾好她!无论发生什么,抓紧车厢!”
说完,他关上后车厢门,跳进驾驶室,挂挡,猛踩油门!
破旧的厢式货车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轮胎摩擦着地面,冒着尚未完全散去的硝烟,如同脱缰的野马,猛地冲出了停车场,驶入了灰鼠镇混乱的街道!
“他们跑了!”
“拦住他们!”
“开枪!”
街道两侧,更多的敌人被惊动,零星的枪声响起,子弹打在货车车厢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苏寒将油门踩到底,方向盘在他手中如同拥有了生命,货车在狭窄、肮脏的街道上左冲右突,时而漂移过弯,时而撞开挡路的杂物,险象环生!
他必须尽快冲出灰鼠镇!一旦被堵在镇内,后果不堪设想!
货车的目标太大,很快吸引了更多的追兵。
几辆架着机枪的皮卡出现在后视镜里,疯狂地追逐着,机枪子弹如同火鞭般抽打在货车尾部,将金属车厢打得如同筛子!
后车厢里传来幸存者们惊恐的尖叫。
苏寒眼神冰冷,看准前方一个急弯,猛地一打方向盘,货车以一个近乎失控的姿态甩尾过弯,暂时甩开了皮卡的直线射击角度。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货车的速度远不如皮卡,而且油箱里的油也在飞速消耗。
必须想办法干掉追兵!
苏寒的目光扫过街道两旁。
这里是灰鼠镇的边缘,房屋开始变得稀疏,前方不远处就是一个检查站,那里肯定有重兵把守。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苏寒心一横,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将油门踩到了底,货车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直直地冲向检查站!
检查站的士兵看到一辆货车如同疯牛般冲来,立刻举枪射击,并试图设置路障。
“坐稳了!”苏寒对着后车厢大吼一声,然后猛地低下头,将身体尽量缩在方向盘下方。
“砰!!轰隆——!”
厢式货车以极高的速度,狠狠地撞开了检查单薄的路障和拒马!
木屑和金属碎片四处飞溅!
货车本身也剧烈震动,前保险杠脱落,车头严重变形,但引擎奇迹般地还在工作!
苏寒不顾额头被碎玻璃划破的伤口,猛打方向盘,控制着失控的货车,碾过两个躲闪不及的士兵,冲出了检查站,驶上了通往边境方向的土路!
“追!别让他们跑了!”后面的皮卡也冲过了检查站,紧追不舍。
土路颠簸不堪,货车的速度提不起来,后面的皮卡越来越近,机枪子弹再次如同跗骨之蛆般追来。
就在这时,苏寒注意到土路右侧有一片坡度较缓的丘陵,上面长满了灌木和乱石。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形成。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货车离开土路,咆哮着冲上了丘陵!
这个举动显然出乎追兵的预料,皮卡也跟着冲了上来,但在崎岖不平的丘陵地上,皮卡的机动性受到了很大限制,速度慢了下来。
苏寒看准时机,在一个相对平坦的坡顶猛地踩下刹车,同时拉起手刹!货车轮胎在碎石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带起漫天尘土,横着停了下来。
他迅速抓起放在副驾驶的ak步枪和两个弹匣,推开车门,翻滚落车,躲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
几乎在他躲好的同时,追得最近的那辆皮卡也冲上了坡顶。
皮卡上的机枪手看到停下的货车,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调转枪口,正准备将车厢打成碎片——
“哒哒哒哒——!!”
苏寒从岩石后探出身,ak步枪喷吐出愤怒的火舌!一个精准的长点射,全部倾泻在了皮卡的驾驶室和机枪手身上!
驾驶室的挡风玻璃瞬间布满弹孔,司机和副驾驶当场毙命!机枪手胸口爆开血花,歪倒在机枪上。
失去控制的皮卡歪歪扭扭地冲下斜坡,撞在一块巨石上,轰然起火爆炸!
后面跟上来的另一辆皮卡见状,吓得连忙刹车,不敢再轻易上前,只是远远地用机枪进行骚扰性射击。
苏寒利用这个间隙,迅速检查了一下货车的状况。车头受损严重,但引擎似乎还能运转。他不敢耽搁,立刻跳回驾驶室,尝试重新激活。
一次,两次……引擎发出艰难的嘶鸣,终于再次点火成功!
苏寒挂上倒挡,控制着货车,艰难地从坡顶退了下来,重新回到土路上,然后换挡,油门到底,沿着坑洼不平的土路,向着边境线的方向,亡命狂奔!
身后的追兵似乎被刚才苏寒精准的反击吓住了,又或者是在调用更多的支持,并没有立刻追上来,只是远远地吊着。
破旧的厢式货车在颠簸的土路上疯狂奔驰,引擎发出嘶哑的喘息,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车身上密布的弹孔和严重变形的车头,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亡命突围的惨烈。
苏寒紧握着方向盘,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后视镜和前方的道路。
额头的伤口已经凝固,但左臂和背后的伤痛在肾上腺素退去后,再次清淅地传来,如同针扎火燎。
但他此刻顾不得这些,必须尽快将身后这些幸存者带离危险局域,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临时落脚点。
后车厢里,压抑的哭泣声和痛苦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丫丫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阿英,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落在阿英苍白的脸上。
其他幸存者蜷缩在一起,脸上交织着劫后馀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茫然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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