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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过目不忘(1 / 1)

听完白隱的事后,江止神色亦是严肃起来。

“就算满满不说,阿兄这两日也在怀疑军营里是不是有细作混入。”

江箐珂问:“此话怎讲?”

江止从怀里掏出牛皮做的阵营图,在桌面上平整展开。

他指著几处用硃砂勾画的关城,同江箐珂细说著。

“这几处关卡,包括常林关在內,都是兵力部属较为薄弱之处。”

“而以西齐为首的三国同盟军,近些日子,则专门挑著这几处带领大军攻打,就像看过我们的兵力部属图似的。”

“且听各处关卡將领送来的情报,好像敌军知晓我们烽火、旗號、鼓號传递的密语,无论我们如何布阵,他们都能及时应对破阵。”

“所以,我便怀疑有人偷看过义父手里的军机密文。”

“可想清晰地记住兵力部署图、军营图,还有这些烽火、旗號、鼓號等暗语,以及江昱赶去救援所走的山脊小道,又是何其的难?”

“除非有充足的时间,照对著画下来,写出来。”

“可这只有义父手里才有的东西,哪有充足的时间给那细作窃取此等重要的机密。”

当江止说到此处时,江箐珂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初见白隱那日,曹公公曾同她介绍过此人。

说白隱天资聪慧,几岁如何,几岁中的探。

具体的她也记不太清楚了。

但有一点,江箐珂却记得。

她同江止道:“恰好白隱便是过目不忘之才。”

各国培养的细作之中,除了会易容、口技、暗杀或製毒之术外,有种细作便是过目不忘。

而白隱那等寒门学子出身,能到京城成为穆元雄的门生,想来也是因这非比寻常的本事吧。

恰好,有太多的事都是在白隱来了西延后发生。

巧合多了,便成了必然。

江箐珂与江止互相看著彼此,脸上皆露出愁色。

答案再清楚不过。

清楚得根本无须再扒白隱的衣服。

可是

江止说出了江箐珂的心中所想:“江箐瑶怎么办?”

若是知晓自己选的好夫君竟然是西齐细作,还是杀父仇人,一时间夫君与父亲並失,她会是何种心情?

而两人此时担忧的那个人则是鬢乱釵横,正在红綾被下与白隱翻著红浪。

香汗濡濡,两人痴缠粗喘。

江箐瑶在白隱的身下乱颤,咬著红唇,听著当朝太傅念著艷俗的闺阁之词。

一边念,一边抚摸她、亲吻她。

情慾迷离的眼在她脸上流连往復,白隱轻念。

“衣褪半含羞,似芙蓉,怯素秋。”

“重重湿作胭脂透,桃在渡头,红叶在御沟,风流一段谁消受?”

念到此处,白隱在江箐瑶耳边喃喃。

“瑶瑶,该你了。”

江箐瑶欲哭无泪,嘟囔抱怨。

“怎么做这事儿,还要背诗啊?真后悔寻了你这个夫子当夫君。”

白隱用力,咬著她的耳朵,隨著动作一遍遍轻声催促著。

“该你了,瑶瑶。”

“夫君教过你的。”

“最后一句,是什么?”

江箐瑶受不住,连连叫苦,只能咬著唇,仔细去回想那被迫背了数遍的词句。

然后声音破碎道:“粉痕流,乌云半嚲,繚乱收倩郎。

一声轻笑,白隱力度收缓。

他贴在江箐瑶的脸边轻吻,柔声道了一句:“瑶瑶真聪明。”

江箐瑶只能捶著他的胸口嚶嚀。

“夫君好坏。”

待雨歇云休,两人交颈相拥。

白隱轻声问道:“瑶瑶喜欢夫君什么?”

江箐瑶的头懒洋洋地靠在白隱的肩头,手指抬起,顺著他的五官隔空勾勒著那副皮囊的轮廓。

“以前喜欢夫君长得好看。”

白隱轻笑,將她紧搂在怀里,又问:“那现在呢?”

江箐瑶累得有些乏,便闭著眼答:“现在自是什么都喜欢。” 温烫且长有薄茧的大手在江箐瑶的后背上轻轻摩挲,江止默了片刻,又低声问她。

“若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瑶瑶可还会心悦於我?”

江箐瑶困得迷迷糊糊,也没把白隱这话当回事,瓮声瓮气地隨便搪塞了一句。

“你一个书呆子,能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只要夫君只喜我一人,一辈子不纳妾,瑶瑶自然也喜欢夫君一辈子。”

“一辈子?”白隱语气幽幽地重复著这三个字,他紧紧抱著江箐瑶躺下,语重心长道:“是你说的,一辈子!”

江箐瑶窝在他怀里,懒洋洋回应。

“对,一辈子。”

替她取下髮簪金釵,隨手放在枕边,白隱抱著江箐瑶又道:“瑶瑶,我想老家了。”

江箐瑶轻轻拍他的背,声音渐渐含糊起来。

“等回了京城,你辞了官,我们就去你老家小住些时日,然后然后”

“好睏,快睡吧。”

“然后”白隱接著江箐瑶的话道:“生儿育女,携手白头。”

夜深人静,他抱著多年细作生活中唯一的温暖,想著远在西齐的家人,想著陈年旧事。

倘若儿时懂得藏拙,无人知晓他过目不忘的本事,应该也不会为了保全家人,而被逼上细作这条路,背井离乡来到大周。

白隱想念西齐的祖母,想念双亲,想念兄长和小妹,想念少时养的那只大黄。

数载未见,祖母已离世,父母双亲应该也老得不成样子了吧。

想是回到西齐,也早已物是人非。

虽然起初娶江箐瑶是有所图谋,可隨著相处的日子多起来,在异国他乡,白隱久违地有了家的感觉,对枕边的她也渐渐生了情意。

可他为了远在西齐的家人,却要一点点毁掉她的家。

白隱既自责,又害怕。

害怕江箐瑶有一天会知晓真相,然后怨他、恨他、弃他而去。

没关係,再坚持坚持,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手臂收紧,白隱又把人往怀里按了按。

到时,定要带著她一起走。

她刚刚许诺了,要跟他一辈子的。

烛火摇曳,床上的两人都陆续入了梦。

床边那盏流苏灯里,残烛渐暗,待火苗变成幽蓝色,扑闪了几下,青烟直上,彻底灭了,而在遥远的某处,另有一根新烛才刚刚点燃。

李玄尧坐在简陋的桌前,提笔润墨。

可笔尖悬在纸上,却迟迟不知该如何落笔。

相思之词,写了几句,又觉得不好,抓起那张纸团得皱皱的,扔到一旁。

直言自己还活著,接下来要怎样怎样,又觉得毫无诚意,少了些情感,於是又团成一团,扔到地上。

就这么反反覆覆,看得一旁早已写好信的谷丰急得直抓头。

他不解地同曹公公小声蛐蛐著。

“不,不不不明,明明明白,主,主,主子,为为为,为何,不,不不去,西,西,西西延?”

南星走过来,同两人蹲坐在门槛上,抬手拍了下谷丰的头。

“不仅磕巴,脑子还蠢。”

“咱们都是朝廷的通缉犯,窝藏被发现,那就是诛九族的死罪,去了西延那不就是给江家惹麻烦?”

谷丰不服气,隔著曹公公,回拍了下南星的后脑勺。

“怕,怕怕,怕啥?”

“江,江江,江家,有有,有五,五五五,五十万,大大大军!”

南星扯脖子回懟。

“你就是被相思病冲昏了头。”

“那五十万大军,是人不吃粮,还是马不吃草?”

“江家军若是跟著主子造反,那五十万大军的军餉从哪儿来?你给啊?”

“再说,西延那边现在什么情形,临壤三国缔结同盟,正是打仗之时,咱们去了,若是朝廷给断了粮草兵器,那就连累江家一起成了瓮中鱉。”

谷丰没话说了。

曹公公夹在两人中间眯著眼听了半天,劝道:“行了,別吵了,主子自有定夺。”

这功夫,南星皱著眉头看向不远处的谷羽。

“这谷羽何时成了玖儿姑娘的跟屁虫?”

谷丰对其嗤之以鼻:“没,没没,没出出息!以以以前,还,还,还笑,笑笑,笑话我。”

南星转头看向容,狗哈哈道:“容姑娘,要不你”

容突然喜滋滋地朝谷俊挥手,提著裙裾跑过去:“呆子,怎么买个东西要这么久?”

南星转头同曹公公抱怨。

“怎么没多带几个宫婢出来,这媳妇儿都不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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