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完美了。
猫猫得意。
“好好闭嘴，跟我到医务室。”
他拍了拍黎尚的脸，转身继续走。
黎尚发愣了片刻后才跟上。
只是眼神一直没从前方的少年身上移开过。
医务室不在宿舍楼，而在离宿舍楼不远的一栋独立楼层里。
这所大学的医务室全天24小时开放，为了能及时处理学生们的突发状况。
深夜，只有门牌上“医务室”这三个字如鲜血般闪着光，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诡异。
顾昀站在医务室的玻璃门前，里面的值班人员看到他的身影走了过来，给他开门。
值班人员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他动作有些僵硬地拉开门，对着顾昀露出了一个标准到刻板的微笑。
“同学，哪里不舒服？”
顾昀侧开身，让男人看到后面的两人。
“他俩一个失血过多，一个脑子有病，麻烦看一下。”
男人却仍然看着他，“好的，那同学，你有哪里不舒服？”
来都来了。
顾昀也不纠结，经过机械音提醒他才想起来他刚才在五楼还吞了一些黑雾。
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吧。
他尤豫着开口：“我吃了一点梦魇。”
“那很严重了。”中年男人惊讶道，他伸出手示意顾昀走向走廊深处。
“严医生此刻正在坐诊，在最后一间诊室。”
顾昀看向黎尚，男人欲跟着他一起走，却被拦下来。
中年男人钳住黎尚的手腕，笑眯眯道：“你们两个需要到这边来治疔，可不能在医院里乱跑，小心哦。”
黎尚：“唔？”
他想挣脱，却没想到这人的力气这么大，直接将他拽到了另一边黑漆漆的走廊里。
看到医务室的医生这么负责，顾昀满意了。
他放下心来，按照刚才男人给的提示走到了这条走廊的最后一间诊室。
也只有这间诊室还亮着灯。
惨白的白炽灯，或许因为外面太黑，连带着灯光都昏暗了少许。
顾昀敲了敲门，门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进。”
顾昀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了坐在桌边的医生。
这位医生穿着白大褂，里面是件白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了领口。
他抬头看向顾昀，露出了一张极为俊美的脸庞，肤色冷白，眉眼深邃，那双瞳孔是罕见的深灰色，此刻正从金丝边眼镜的镜片后淡淡的望过来。
清冷，端正，禁欲，整个人仿佛一座被冰雪复盖的孤峰。
看到顾昀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伸出手示意他在对面坐下。
“哪里不舒服？”他问，嗓音磁沉。
顾昀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刚才遇到了梦魇，我吞了一点黑雾。”
“这样。”医生了然般点头，他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未拆封的压舌板，朝顾昀招手。
“坐过来，让我看一下。”
顾昀走到他身边的凳子上坐下，看到板子不知道要干什么。
小猫对医院天生有种畏惧感，尤其面对不苟言笑的医生的时，面色揣揣。
严医生好象看出了他的疑惑，耐心地解释了一句，“梦魇具有很强的腐蚀性，我看看它有没有灼伤你的嘴巴。”
“现在，张嘴。”男人的声音不容置喙。
顾昀乖乖地张开了嘴巴。
小猫的耳朵因为紧张偷跑了出来，雪白的脸懵懂单纯，他不知道要怎么张嘴最好，只能按照自己之前呲牙恐吓别人的样子打开嘴巴，露出了两颗小尖牙。
严医生平静的视线落在他支棱的猫耳上，“看来梦魇已经开始侵蚀你的身体了。”
顾昀瞬间惊恐地瞪圆了眼睛。
“别急，让我仔细看看。”他拿着木板往里伸。
顾昀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却被严医生用手轻轻托住了下巴，那冰凉的触感让小猫微微一颤。
“别动。”严医生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很严肃，“舌根压低，放松。”
木板压住了少年柔软的舌面，带来轻微的异物感。
顾昀被迫仰着头，视线里是严医生那双专注到冷酷的灰眸。
他能清淅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带着一丝消毒水的清冽气息。
“唔”但医生的动作并不轻柔，小猫没有忍住，下意识地干呕了一声。
眼泪被呛了出来。
严医生才收回了手，他看到木板上被沾湿的痕迹和距离。
“不深，你的喉咙太细了。”他评价道，然后将那木板收回了盒子里。
拿出笔开始写病历。
顾昀小声地吸了吸鼻子，眼尾通红。
“好了吗？”他问。
他不知道刚才严医生看出了什么，也有点担心自己的身体不会真的被黑雾侵蚀了吧。
严医生放下了笔，他的字迹飘逸，文盲小猫看不太懂。
“还需要进一步检查。”严医生拿起听诊器，“解开皮衣，让我听听你的心跳。”
顾昀睫毛抖了抖，他慢吞吞地拉下了脖颈处的拉链，然后自己用手拉开两边的衣服。
医生拿着听诊器按在了他的心脏处，侧耳听他的心跳。
“恩，听起来没什么大碍。”
“但是需要留院观察，你去换病服吧。”好在严医生看诊很迅速，他把单子递给顾昀，“有内服药和外敷药，你去外面找值班工作人员开药。”
“换完衣服再过来。”
顾昀拿着单子有些迟疑，“我是宿管，如果留院观察的话宿舍楼怎么办呢？”
严医生推了下眼镜，“这样啊。”
“那我跟你一起去宿舍楼吧。”他语气淡然，“带上药品和器械，在你的值班室观察也是一样的。”
顾昀有些发懵，“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严医生垂眸看他，象在教导：“你是副本里很重要的部分，比起我，你的安全更重要。”
顾昀觉得他说的也对。
咪这么厉害，受到关照是应该的。
他点了点头，拿着单子先去走廊里找那个值班医生开药，等严医生收拾器械。
值班医生还在原来的地方，接过他手里的单子，从柜子里拿出药品递给他。
“注意别多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