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衣那边有什么消息？”暂时想不到王兴德夫妻犯罪动机的张成又把目光放到了时奥和李诗情身上。
“他们离开医院之后去了咱们这最贵的餐厅吃饭，现在还在那儿。”在医院的时候被安排去连络便衣的年轻警官汇报道：“要把便衣撤回来吗？”
在找到炸药制备窝点之后，时奥和李诗情的嫌疑就几乎被洗清了。
毕竟中途落车那点儿嫌疑跟陶映红这边实打实的犯罪证据比起来实在是不算什么。
“继续跟着，虽然从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他们应该不是犯罪嫌疑人，但是他们身上还有其他疑点。”张成说完再次打开问询李诗情和时奥的录音，边听边想。
“我坐车容易犯困，所以上车之后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很奇怪的音乐，然后车就被炸了。”
“第二次醒过来我以为是做噩梦了，头还特别疼，那种疼还不是生病了或者不舒服的疼，是像被打了那样的疼，然后我就拿手机照镜子看了看是不是睡着的时候磕着哪儿了。
“刚放下手机，那个音乐又响了，然后车就又炸了。”
“第三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炸懵了，只想着落车。”
“然后我刚站起来就被那个叫时奥的男生抱住了，他说了一些安慰的话，然后拉着我到后排，那个时候我还没缓过来，还是很懵，很慌，坚持想要落车。”
“时奥给我出主意让我装晕，然后我们就真的下了车。”
李诗情没像时奥一样搞背刺，老老实实按他的要求没说他也被炸了两次。
两份录音被做成文本视频，左右并列一起在支队办公室的大屏幕上播放。
张成看着这两份录音内容陷入了沉思。
其实他倒也不是还在怀疑时奥和李诗情，只是感觉这两个人很奇怪。
玄奇的被炸了两次。
中途落车。
还有两个人说法里李诗情被抱住这个共同的细节。
公交车上的监控显示，时奥其实是先站起来的。
他是先从后排站起来往前走，然后才能在第一时间就抱住了刚起身甚至都还没完全站起来的李诗情。
就好象他预判到李诗情会站起来一样。
另外询问的时候时奥的表现也太平淡了，平淡得有些不正常。
“张队，有情况。”这时，同事突然汇报道：“便衣那边传来消息，时奥和李诗情吃完饭后去了师范大学。”
“把李诗情送回宿舍之后，时奥偷偷翻进了师范大学教务处。”
张成有些意外，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去查一查王兴德夫妇跟师范大学有没有关联。”
“告诉那边，把人带回来。”
……
“又见面了。”张成走进审讯室，寒喧一样说道。
时奥扭了扭屁股，尽可能地让自己坐的舒服点：“感觉我应该不至于是这个待遇吧？”
“在你非法进入师范大学教务处之前是不至于。”
“这波贪了。”时奥点点头：“不应该去的。”
张警官敏锐地抓住这句话里隐藏的信息：“贪了？”
“我平时休息的时候也会玩一点游戏，你这个说法在游戏里通常表示玩家在错误的时机选择了错误的决策。”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去教务处是你认为的错误时机错误决策，那么相对的，还有正确的时机和决策？”
“可以告诉我，这个正确的时机和决策是什么吗？”
时奥也没想到自己随意脱口而出的话也能让张成抓到信息。
“张警官确实非常优秀和敏锐，真是让人充满了安全感。”他由衷地赞叹。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张成不为所动。
“你不应该问我去教务处找什么吗？”时奥反问道。
张警官没有被他带着走：“我还是更想知道如果你没有去教务处，会去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时奥没有继续对抗，坦白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本来是打算回家睡觉的。”
张成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转而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去教务处是找什么了？”
“你们应该查到王兴德和陶映红了吧。”时奥算了算时间，有些摆烂：“这个时间点大概该查的能查到的都查清楚了，炸弹制造窝点，化工厂，45路公交车司机……”
“就差作案动机了？”
时奥说完，终于亲身体验到了被张成那种锐利的目光从眼睛直刺入内心的感觉。
明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和眼神变化，也没有电视剧里那种为了艺术化表达而夸张的神情，就是那么普通地看着你，却让人感到压迫感扑面而来。
张警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当然是猜的啊。”时奥并没有被张成摄服，反而有些得意自己总算影响到了一点他的心态：“你不会以为队伍里有我的卧底吧？”
“又不是拍电影。无间道吗？”
时奥有点得意忘形了。
不过也不怪，老张这会儿给他的压力太大，只能用这种方式假装化解。
插科打诨的时候，他也默默反省，自己还是太嫩。
“你骗了李诗情。”张成突然开口，打在了时奥的七寸：“让他在配合询问的时候帮你说谎。”
“而且你知道王兴德和陶映红是这个案子的嫌疑人，所以你才能在猜测我们调查进度的时候直接锁定他们。”
“但是我想不到的是，炸弹制作窝点，化工厂这些信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成说到这里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措辞：“除非你深度参与了王兴德夫妻的犯罪准备。”
时奥也收敛自己浪的没边的心态，稳住阵脚：“我还知道他们的作案动机呢。”
“不知道你们查到没？”
张成淡定的喝了一口茶，然后才说：“王兴德和陶映红有一个孩子叫王萌萌，就在师范大学读书，五年前出了事，车祸。”
“厉害啊。”时奥带着手铐艰难地鼓起了掌，然后道：“不过，你们查到刘瑶了吗？”
刘瑶，掌握着王萌萌五年前中途落车原因关键证据的目击证人。
张成没说话，只是放下茶杯静静地看着时奥。
“看来是没查到。”时奥讨了个没趣，自己接着说单口：“不是问我去教务处找什么吗，就是找这个刘瑶。”
“五年前应该是王萌萌的同学，住在女生宿舍，三号楼，324寝室。”
“他手上有一份证据，关于当年王萌萌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