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海掏出名单，手指点向那个拥有【光路折射】异能的维修工赵明
“他利用异能，在特定的摄象头与保险柜之间的光路上，巧妙地制造了一个折射镜面。
这个镜面不在摄象头上，所以摄象头不会有魔能残留，它只是将摄象头本该看到的实时景象，悄然替换成了之前录制好的静态画面。
如此一来，摄象头本身硬件、软件、网络全都正常工作，不会有任何被入侵或破坏的痕迹。
它只是无比诚实地记录下了一个被精心伪造的现实！
而窃贼，就可以趁着这个掩护，大摇大摆地从保险柜中取走文档！”
方浩海用力一拍杜贾民的肩膀，把对方拍得一个趔趄。
“走吧。”
杜贾民揉着肩膀，还没完全从这复杂的推理中回过神来：“去、去哪？”
方浩海露出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去找你们陈总监。不过，在见他之前我们先排练一下，你得知道该怎么汇报。”
接下来的排练过程，让方浩海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对牛弹琴。
他几次三番按捺住想抽杜贾民两个大嘴巴子的冲动。
“错了！是被换了整个主板！不是简单加装了个网络模块！这涉及到供电和信号重构，性质不一样！”
“说了多少次，是摄象头捕捉到的真实光线被光路折射偏转了！不是那个破投影灯直接把画面投给摄象头！那是两码事！”
方浩海感觉自己不是在培训一个汇报者，而是在给一块顽强的花岗岩进行知识灌输。
直到上午十点，听着杜贾民总算磕磕绊绊，但大体方向没错地复述完整个推理过程后，方浩海才皱着眉，勉强点了点头。
“行吧，虽然还是差点意思，但你这结结巴巴的样子，反而更符合你一贯的人设，不容易引人怀疑。”
他最后郑重叮嘱：“记住，最关键的一点——一定！绝对！不能把我供出去！”
“就说是你自己，在排查所有能接触到这个办公室的人员异能时，发现【光路折射】这个异能可能存在特殊用途。
然后凭借直觉来这里二次排查，偶然注意到了这个投影设备。
发现它开关是坏的觉得不对劲，拆开一看，才发现了内部被改造的惊天秘密。”
杜贾民用力点头，表示记下了。
但他随即又皱起眉头，压制不住好奇心问道：
“方大佬，您这推理是厉害，解释了摄象头为啥眼瞎，可……可这只能算一半啊？
最关键的部分，那个保险柜没被开的记录，办公室没人进，东西怎么就没了？这还没解释啊！”
方浩海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反问道：
“那我问你，一般情况下，涉及异能犯罪的案子，最终归谁管？”
“协会啊。”
“之前公司联系协会，对方拒绝受理的理由是什么？”
“需要更明确的、指向异能犯罪的线索才能正式受理，光凭可能是不够的……”
“那么现在呢？”方浩海挑眉，“我们现在提供了什么？”
杜贾民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哦哦，我明白了！现在我们有确凿的证据！”
“这个被改造的投影设备，加之【光路折射】的配合，这本身就是异能犯罪证据！协会必须得介入了！”
方浩海赞许地点点头：“不错，孺子可教。”
他大手一挥，下达最终指令：“所以，你最后的任务现在开始了。”
“找到陈总监，把你发现的证据和推理告诉他，让他去验证投影灯，还有赵明的异能。
剩下的事情，比如怎么抓住那个能有鼓捣保险柜异能的同伙，还有怎么追回企划书，就甩给协会去头疼吧。”
杜贾民听得一愣，纳闷道：“可是……方大佬，您之前不是说，您要亲自调查出真相吗？”
他记得很清楚，这煞星对这案子可是很感兴趣的。
方浩海一脸理所当然道：“调查完了呀。”
“我关心的摄象头为什么拍不到真相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水落石出了。谁告诉你，我还要负责把窃贼团伙一网打尽的？”
呵，天真！
我只关心我的绩效工资能不能保住。
哪个神偷用了什么妙手空空的本事摸走了企划书？关我屁事！
反正欺骗摄象头，差点炼化了我绩效的仇，我已经算是报了。
等协会那帮专业抓异能犯罪的狠人来了，这帮搞小偷小摸的家伙，一个都跑不掉！
杜贾民看着方浩海那坦然无比的表情，内心顿时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家伙不是为了企划书。
自己一开始似乎猜错了，这位煞星潜伏在此，目标根本不是那份破企划书，自己的小命安全系数瞬间飙升。
忧的也是这家伙不是为了企划书。
暂时肯定是送不走方浩海这尊大神了，这家伙忍辱负重地跑来当个小保安，到底是有什么可怕的图谋啊？！
自己未来，好象还是逃不出方浩海的五指山……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杜贾民怀揣着可以立功的证据，和一套精心编排过的说辞，步履沉重而又带着一丝解脱，走向安全总监陈锋的办公室。
方浩海看着杜贾民那仿佛奔赴刑场背影，总觉得这家伙身上透着一股“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觉悟。
他摇了摇头，甩开这莫明其妙的既视感，顺手调出了系统面板。
看着那岌岌可危的蓝条，方浩海才真切地感受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
连续熬了两个通宵，高强度推理加之夜间值守，算下来已经超过四十个小时没合眼了。
“得亏有【钢铁意志】顶着，不然早趴窝了……”他暗自庆幸。
“异能者的身体素质也确实变态，黄毛这么造都没猝死，搁穿越前的世界怕是早就凉透了。”
他一边感慨着这个世界的便利，一边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朝着监控室挪去。
“滴。”
门锁应声开启，方浩海推门而入，然后……就和监控室里的两个白班哥们来了个面面相觑。
空气凝固了一秒，方浩海瞬间反应过来。
特么的现在是白班时间！自己一个夜班的跑来干嘛？！
前世大厂练就的临场应变能力瞬间发动，他脸上没有丝毫尴尬，无比自然地开口：
“没事，你们继续，我东西忘拿了。”
说着，他目光快速一扫，精准锁定了一个平时就丢在监控室角落的充电器，顺手抄起后迅速塞进自己兜里。
“走了啊。”
他朝那两位还在愣神的白班同事摆了摆手，迅速夺门而出。
他走得如此匆忙，不是因为尴尬，而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