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麻木的杜贾民打着哈欠来到监控室门口与方浩海汇合。
方浩海看着杜贾民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故意摆出几分不悦：
“小杜啊，你这状态……看着怎么跟我胁迫你似的？我记得你之前可是亲口保证会全力配合的，对吧？”
杜贾民虽然很想说这不是胁迫是什么，但是他明白现在的状况。
“这案子破不了，我顶多是办事不力，背锅滚蛋。
可眼前这位爷，他忍辱负重潜伏进来当个小保安，图的是什么？八成就是那份不见了的企划书啊！”
“现在他的目标没达成，心里指不定憋着多大火呢！我要是再表现得不上道，成了他泄愤的出气筒……”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因为防碍大佬计划而被随手清理掉的悲惨未来。
丢工作事小，丢命事大啊！
他立刻挺直腰板，脸上一副充满干劲的笑容，忙不迭地表态：
“配合调查是我分内之事，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保证全力配合！”
方浩海点点头，不再多言，两人径直来到商务部所在的楼层。
一路上，方浩海刻意落后杜贾民半个身位，扮演着一个跟着领导出来办事的小弟角色。
在办公区入口，居然又遇到了一个熟人。
正是当初保安应聘时，那位展示了【藤蔓缠绕】后，通过特殊技巧成功上岗的老哥。
对方熟练地刷开电子门禁，还冲杜贾民讨好地笑了笑。
方浩海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嘀咕：
“藤蔓缠绕，这纯粹的安保神技啊，用来值白班防止有人闹事简直完美，安排在夜班是不是有点浪费人才了？”
进入放着保险柜的办公室，杜贾民再次刷卡打开内部门禁。
方浩海按下开关，日光灯将房间照得透亮。
他不再耽搁，立刻开始了地毯式搜索，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每一个角落，检查着任何可能用于光学欺骗的设备。
搜寻片刻后，他的目光在一个物件上停顿了一下。
那是一个造型有点奇特的……灯？
他拿起来端详了一下，巴掌大小，球形的外壳，看起来象是某种氛围灯。
他下意识地按了下开关，灯没亮。
“星空投影灯？”
他辨认出了这东西的品类，但并未太过在意。
这玩意儿太常见了，很多办公室都会放一个用来放松心情。
在他的预想中，用于配合异能作案的工具，应该是一个被随意丢弃在某个不起眼角落的精密光学器件。
这种量产的小玩具，怎么看都不象能完成那种狸猫换太子操作的内核道具。
时间在细致的搜查中飞速流逝。
小小的办公室，方浩海来来回回搜索了数个小时，连每一个通风口都亲自爬上去用手电照过，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窗外，天色隐隐泛白，时间已经临近黎明。
靠着【钢铁意志】的强悍效果，方浩海除了眼睛有些干涩，精神依旧高度集中。
而跟在他身后，主要工作是偶尔配合搬开重物的杜贾民，已经哈欠连天。
杜贾民有气无力道：“方大佬，快天亮了，要不……明天再查？”
方浩海没有理会他，站在房间中央。
“整个房间都搜遍了，一无所获。”他心中疑虑，“是我的推断方向错了？还是……那个关键的道具，在事后已经被偷偷取走了？”
杜贾民看着方浩海，内心哀叹：
“大佬就是大佬，熬通宵都跟喝了兴奋剂似的……我不行了，好困……”
就在这时，方浩海猛地转头，看向昏昏欲睡的杜贾民，沉声问道：
“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在失窃案发生后，有没有什么被拿出去过？”
杜贾民被问得一怔，努力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回忆了一下才肯定地回答：
“没有，陈总监特别交代过，现场的一切保持原样。”
“就算是失窃前被人临时带出去的东西，总监也都看着监控，让他们一个个原封不动地拿回来了，说是要保证现场完整。”
所有东西都在原位，没有被带走。
方浩海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个被他忽略已久的星空投影灯上。
既然排除了所有显而易见的可能。
那么，剩下的那个答案，无论看起来多么不可思议，都将是唯一的真相。
在这个房间里，具备投影成像能力的物件，有且只有——
它！
方浩海大步走过去，再次拿起了那个星空投影灯，不再将其视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玩具。
方浩海很快找到了一把合适的螺丝刀，他拿起那个看似人畜无害的星空投影灯，在杜贾民困惑的目光中，熟练地拆卸外壳。
“方、方大佬，您这是……”
杜贾民看着方浩海这近乎破坏现场的举动，睡意吓醒了一半。
方浩海没有理会，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中的物件上。
螺丝被一一拧下，塑料外壳被小心地打开，内部的构造暴露在眼前。
只一眼，方浩海的眉头就挑了起来。
“果然有问题！”
他指着内部一个明显被剪断的线路接头，对杜贾民说：
“看这里，外壳上这个开关根本就是个摆设，线早就被剪了，它从一开始就不是用开关控制的。”
杜贾民凑过来，看着那根孤零零的断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但这还没完。
作为大学时期主攻电子专业的准工程师，方浩海对电路板有基础的认知。
他仔细端详着投影灯内部那块小巧的电路板，眼神越来越亮。
“这电路板被换过……原装的肯定不是这样。”他指着主板上一个模块，“看见这个了吗？这是个无线网络模块。”
杜贾民眨巴着困倦的眼睛：“啊？网络模块？这不是很正常吗？”
方浩海摇了摇头，掏出手机快速搜索这款星空投影灯的商品详情页，然后将屏幕怼到杜贾民眼前。
“看清楚了，官方介绍：单色星空投影，b供电，无网络功能！”
一个只能投影固定星空图案的简易灯具，却被替换了主板，连物理开关都成了掩人耳目的摆设……
方浩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尽在掌握的自信笑容。
“原来如此……真相，其实比所有人想的都要简单，也都要巧妙。”
他看向依旧有些茫然的杜贾民，开始还原这场密室蒸发的真相：
“听着，整个过程是这样的。”
“第一步，内应提前将这个被改造过的投影灯放在办公室。”
“第二步，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远程激活这个投影灯。但它投射出不是的星空，而是事先录制好的、窗外仍是深夜的静态画面！”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