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诡异的壁画(1 / 1)

光柱死死钉在河对岸那具最大的蛇蜕上。

便运用起观煞眼,往那处那空洞的眼窝后面一望,

那黑暗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不是活物,更像是……光线的错觉,或者某种残留的意念。

“师父,”

她没回头,声音在空旷的地下河里显得很清晰,

“我得过去看看。”

金哲见状走到她身边,没立刻反对。

他先看了看黑沉沉的河水,又看了看对岸堆积如山的蛇蜕,

最后目光落在木无悔侧脸。

“水流看着缓,底下未必太平。那堆皮子,看着就邪性。”

“我知道。”

木无悔左手下意识摸了摸贴身放着的三块血髓玉,

它们烫得像刚出炉的炭。

“但它们‘叫’我过去。师父,你。。。便不要和我一同去。安心留岸上。”

她用了这个词,有点怪,但贴切。

金哲沉默了一会儿,视线扫过疲惫的众人。

王建国正骂骂咧咧地从湿透的包里掏压缩饼干得给孔文,

陈璐靠着石壁喘气。

个个脸色发白,浑身湿透,确实到了极限。

“你们先扎营吧。”

“休整两个时辰。生火,吃东西。之后……再说。”

这话是对大家说的,更是对木无悔的让步。

却没人反对。

王建国立刻忙活起来,找相对干燥的地方,清理碎石。

灰隼也放下陈璐,帮忙搜集能点燃的碎木屑——大概是以前冲下来的。

孔文则吃了口饼干,强打着精神去帮忙。

金哲便把木无悔拉到离营地稍远的河岸边,

水声哗哗,能盖住谈话。

“无悔,”

“我收你为徒,起初确有私心。

你的命格,你的煞,是对付槐安铸的变数,利器。”

木无悔听着二没吭声,依然等着师父金哲的下句话。

“但这些日子,”

“我看着你从个浑身是刺、只求活命的小丫头,变成现在这样……你很好。

比我年轻时强。我金哲这辈子,没成家,临到老,本就死过一次。地府却给了我条贱命,让我遇到你,倒真把你当……当自家晚辈看待。”

木无悔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点酸,有点胀。

也想起他受伤时那句“你做的很好,为师很欣慰”。

“师父,”

“我来之前,心里就一直跳,总觉得这趟要出事,很大的事。

我没说,是怕……怕您分心。

但我现在觉得,不是怕死,是怕……护不住您。”

金哲猛地转头看她,眼中是罕见的震动。

木无悔继续道,语气很平,却带着狠劲:

“您教我本事,让我能站着活,不是趴着等死。

这份情,我记着。

所以,前头就是刀山火海,该闯也得闯。

对岸那东西,我觉得是关键。不去,我心不安。”

金哲久久没说话,只是看着对岸那巨大的蛇蜕黑影。

半晌,他重重叹了口气,脸上那些常年绷紧的线条似乎松动了些。

“这一趟出发前,我替你和自己,起了一卦……说深奥那会儿,让你自己揣摩。实则其中卦象凶险,主大厄,与死相关。”

“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关于那禁婆,关于你身上的变化。

你不说,自有你的道理,为师不问。

但你要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遇到什么,活着回来。”

“师如父,徒知晓。”

木无悔只回了这四个字,干脆利落。

说完,她不再犹豫,把强光手电用防水布包好绑在背上,

活动了下手脚,扑通一声就滑进了黑水里。

水比想象中还冷,刺得骨头疼。

水流也急,底下有暗涌开始拽着木无悔的身体。

她没立刻往前游,先稳住身子,感受水流的力道。

橙黄的光跳动着,映出几人惊愕的脸。

被金哲一个手势按住了。

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节有些发白。

木无悔没回头,调整呼吸,开始朝对岸游。

她没用蛮力,顺着水势,节省体力。

游到河心,水流最急,底下那股拖拽感更强了。

手电光在水下昏暗地扫过。

一些细长的、像水草又像活物的黑色丝状物正随着水流蠕动,

开始试图缠绕她的脚踝。

木无悔见状双腿猛地一蹬,挣脱开来,

加速浮上水面换气。

动作干净,没丝毫慌乱。

快到对岸时,脚下已经能踩到堆积的碎石和人骨了。

她便手脚并用爬上岸,浑身湿透,冷得牙齿打颤。

光柱扫向蛇蜕后方粗糙的岩壁。

颜色黯淡,但线条清晰,是古滇国的风格。

第一幅:一个开满诡异蛇涎花的山谷,一列送葬队伍沉默前行,队伍里的人手里捧着的不是祭品,而是一束束同样的蛇涎花。

第二幅:许多披着薄纱头巾的女人,脖颈上都戴着那种螺旋纹石头,朝着一条盘踞的巨蛇跪拜,神情虔诚甚至狂热。

第三幅:巨蛇的头颅低垂,信子点在一个女子的额前。

那女子双手捧着一块发光的玉(血髓玉),正走向一个山洞入口,身后是类似花轿的物件。

第四幅:众人跪拜一个坐在石质王座上的女人。

那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那婴儿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却是蛇尾,脖颈上赫然也挂着一块血髓玉!

木无悔心头一震。这壁画讲的……是“娘娘”的来历?

就是槐安铸信奉的“娘娘”真身?

不对,那位“娘娘”可是蛇身。

发现周围地上洒满一种特大的白色鳞片,

和之前杀死的那条白蛇一模一样。

一个念头闪过:难道这蛇蜕的主人,就是壁画里那条被崇拜的巨蛇?

它从古滇国活到了现在?

这太抽象了,不对这麽容易就杀死了?

还是说,这千年间,通过这边的人投喂。

蛇也会有后代呢?

不,太复杂了。

或者说是别的蛇它吃了那个被选中的、持玉的女子,玉才在它体内?

可壁画最后,那女子明明活着,还成了“娘娘”

她正苦苦思索,手肘不小心碰到了干燥脆弱的蛇蜕。

哗啦一声,巨大的蛇蜕竟应声塌塌,化作一堆灰白的粉末。

粉末散去,露出了后面岩壁底部一个凹陷的壁龛,

里面放着一个一尺见方的黑色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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