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文可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洛林这才放下了一半的心,剩下的还吊着是因为她打算对文可歆说些郭貌的好话。
不知道小文的接受能力能有多好。
也不算是什么好话,郭貌这个人,优缺点极其明显。
“是这样的,你也应该知道猫子她这个人呢,人品上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有时候说的话确实不会顾及别人的看法,对我和施易都这样。”
洛林仔细观察着文可歆的表情。
果然提起郭貌,面前小孩的表情又垮了下去,但洛林敏锐地察觉到,提起施易的时候,小孩的表情又稍微变得柔和一些。
“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我也不乞求你能理解她,反正也没人能做到,哦,她老公大概可以,被训成狗了属于是,我都不懂,看上去就象是一个完全不谈感情的人,能给他老公调成那样,老大一个帅哥高材生弟弟,大丫头真的吃挺好”
意识到好象不应该和小孩谈论这个话题,洛林想收也来不及了。
“那什么,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总之呢就是,你就这么理解,天才总归在某些方面上和常人有差别,智商堆高了,其他的地方就相对的缺一点吧。”
拉进距离的方式,无疑是八卦,不论是说的人,还是八卦里的人。
文可歆现在满脑子都是,郭貌把她对象训成了狗。
这个表述有点意思,确实她看着郭貌也不象是会说情话的人,怎么能让对象对她死心塌地。
别的不说,文可歆多少想向她在感情方面,取取经。
有了这个基础,再加之洛林刚才说的,‘智商堆高了,其他的地方会相对的缺一点’,也有点道理。
天才都是孤傲的,大抵如此。
刚巧在这个时候,郭貌从卫生间里出来,“我刚用了你一片夜用的卫生巾,然后还拿了三片备着,生完孩子到现在一直都有不定期的出血,今天来的时候太着急,没准备。”
还有一点很神奇,女生会对借卫生巾这件事的双方产生一种特殊的羁拌。
只要有,不论是谁,一定会无条件给。
因为彼此都是同样性别经历过困境的人,所以更知道此时卫生巾的重要性。
象是身处同一条战壕一样,有了过命的交情,也衷心希望以后对方都不再有这样的经历。
“还够吗,不够你再拿点也行,我时间还没到。”
郭貌拍了拍自己装着卫生巾的裤兜,“应该够了,起码能顶上一天。”
洛林则是担心地望着她,“生完孩子不是四个月了吗,还在出血吗?量大吗?”
“应该没问题,”郭貌拢了拢外套,“这次可能是来月经了。”
没有异性的屋内,三个人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聊着女性身体的话题,文可歆感觉大家的年龄差距一下子就变小了。
三十多岁的女人和二十多岁的女人都一样,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十多岁和五六十岁都一样,不过是人生必要经历的年龄段罢了。
她有一天也会变成她们,能够这么坦然地面对和接受不同情况下的自己。
二十多岁的人总是会对未来的自己焦虑,尤其是三十岁这道坎。
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称之为坎,是因为社会上对二十多岁的女生夸奖到上天的程度吗?
什么青春貌美,最适合生育的年纪,所以给了所有人一种,女人过了三十就一定会大变,并且不如年轻时候的自己。
这不对。
如果十八岁高中毕业,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出来社会,满打满算,三十岁,只是一个刚到社会八岁的小孩。
所有的生活经验和生存经验,都在这八年内全部学会吗?
人类成年尚且是十八岁呢?
为什么到三十岁就要给自己判一个年老力衰,这不公平。
况且文可歆现在面前就有两个三十岁女性的榜样,已婚已育可以很幸福,未婚单身也可以继续成熟知性,并且在职场上也依旧有所成就。
从这个心情出发,文可歆突然可以接受女人之间的共同性,也可以接受个体和个体之间的性格差异。
郭貌很好,洛林很好,当然,文可歆也不错。
抽离出当前紧急情况的一段短暂的感悟,带给文可歆更多的是以足以让她继续抵砺前行的能量。
人生就是复杂多变的,几分钟之前还想着这辈子该怎么死去,现在突然又充满了干劲。
文可歆清了清嗓子,“现在我们需要讨论出来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在两位刑警面前,她固然是经验见地和资历都很低的一位‘新人’,但既然是她存在在这里,那她就有必要发挥自己的作用。
所以在两人不可明说的视线中,她头皮有些梗着发痒,还是继续说下去,“高柳哲刚才应该没有看到我在哪里,虽然不排除还有人会通过一些你们的内部手段,调查到我们在哪里,总之我觉得继续呆在这里,并不安全。”
洛林也清楚她们需要转移,“问题是去哪里?”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望向了郭貌。
“我有个朋友,她刚好住在这个小区,我刚才给她发消息了,”郭貌掏出手机,“她刚回复,跟我们说她不在家,我们可以去,密码发我了,就在楼下,走楼梯。”
洛林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郭貌在市局的时候就让他们都一起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算好了,去你朋友家里。”
“也不是,”郭貌坦诚地回答,“我不确定她会不会让我进去,总之市局不安全,施易家也不见得安全,实在不行我刚刚还在看这周围的小区有哪几套房子正在挂牌,可以假借看房的名义躲一躲。”
“非法入侵?”文可歆虽然没学过法律,但也知道这样不行。
郭貌一项是事急从权,做大事不拘小节,“实在不行,我们只能蹲楼道了,直到我能联系一辆黑救护车,我们其中一个有人假装发病,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走,不过幸好,pna奏效了。”
文可歆从来没想过一个刑警的脑子可以活泛到这种程度,在法律的边缘来回蹦迪,略带疑问的眼神望向洛林,眼睛里似乎在说,她一直都这样吗?
洛林只能认命地点头,“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