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高柳哲的访客记录还是要不到吗？”
洛林摇头，“说是要等些时间。”
毛利非常不屑地把脑子里想的事情一骨碌嘴全说出来，“等时间他们好做手脚是吧？把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删掉。”
几人聊天完全没有要背着文可歆的意思。
“现在有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施易试图把话题拉回来，“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和高柳哲有没有关系？”
姚皆宜是个汉子，忍着清创时酒精浸湿伤口的疼痛，几乎是咬着牙喊出了，“我觉得有。”
说话的时候刚好扯到了脸上的皮肤，也同样波及了其他伤口，那股酸楚更加醒神，直钻天灵盖。
这下姚皆宜是直接忍不住了，脸上的表情狰狞到了极点。
能忍小痛是一回事，量变引起质变之后，有些痛苦是没有办法靠意志力控制住表情的，那是最直接的生理反应。
看到手下的人表情都这样了，文可歆免不得心疼，赶忙放下手中的酒精便签，给他的伤口呼气，希望酒精在风的作用下，赶紧挥发。
施易的双眼一直盯在文可歆的身上，她任何一个动作，任何一个表情，都是一个永恒磁铁，吸引着他。
当看到文可歆给姚皆宜呼气，两个人的距离靠得有些近，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医生对伤患的正常处理方式，但他还是一忍不住把姚皆宜的身份在脑海中替换成自己。
光是侧面看着已经不够了，如果文可歆正面对着吹气的画面能定格在他的脑子里就好了。
“不一定有，”郭貌思考了几番，“我现在觉得高柳哲背后的同伙，可能有一个高柳哲都不知道的团队，高柳哲他自己有自己的计划，可能别人也利用了他的计划，去做某些事，所以你说和高柳哲有关系吗，可能有，高柳哲知道这里的事情吗，不一定。”
文可歆的处理器发生了一秒钟的宕机。
很快她逼着自己精简地明白了，凶手有同伙，凶手的同伙策划了这件事，但凶手不一定知道。
案件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市局也不安全，同伙背后的团队还有一定的权力，她替警察思考了后续的庞大的工作内容，光是想想，都感受到了前路险阻，就他们小组五个人，恐怕做不到吧。
突然，她想到了同样是这个组的成员，李乐事。
郭貌告诉过她，李乐事也被凶手带走了。
可是他们现在都在这里，那李乐事呢？
文可歆突然转过身来，对着众人，发出了灵魂的质问，“你们都在这里，李乐事她们找到了吗？”
她的问题一下子给几人问懵了。
“还没有。”
文可歆看向回答的施易，“那得找啊。”
刚才他们几乎是所有人都把注意放在了高柳哲背后隐藏的团伙上，甚至已经忘记了，周后的倒计时还有不到十个小时，而他们周后的下落还一无所知。
郭貌坦诚地说，“这次高柳哲给的线索太少了，就只有两张车牌号，我们目前的推测是一张针对李乐事，一张针对周后，可是其他的就没有了。”
“什么线索？什么车牌号？谁给的线索？”文可歆不解，“李乐事被抓走的监控呢，沿路监控，手机信号，车牌追查？这些都没有吗？没有的话你们真的要考虑你们要找的人是不是你们系统里的了。”
一些漫不经心的说话，将几人的疑惑解开。
郭貌看着文可歆说出了她一直不敢说出的话，有些感激又欣赏的眼神看着。
她一直在往这方面去引导，但又不知道这几个人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到底有多良好。
“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对不对，”郭貌索性摊开了讲，“我站在高柳哲的角度想过，他未必真的希望我们找到所有的受害者，郑诗诗可能是他放水了，方越的死也是他原本就计划好的”
文可歆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死了？哪一个？”
“身上被划伤的那个，第二个，”郭貌耐心地给她解释，然后才继续自己未完成的发言，“因为方越死了，我们要么会一蹶不振，要么会将怨恨转化成动力，更认真地思考他留下的问题，因为我们确实在前两次行动，完全没有用上监控系统，纯粹靠谜题解开的地址信息，所以接下来，我们也会更相信他给的每一张线索图，哪怕线索信息很模糊，但我们绝对不可能放弃，因为我们有一个绝对不可能放弃的理由”
从痛苦中缓过来的姚皆宜，又陷入了另一种不同的痛苦当中，“李乐事。”
“对，因为最后一个是李乐事，是我们之一，我们绝对不可能放弃，”郭貌冷静地复述着她刚才一路上思考的猜想，“站在高柳哲的角度上来看，他的复仇成功，肯定不会让我们真的救出所有人，反而最后面的这两次，他给出的线索一定会是极度模糊的，需要我们耗费最多的时间和精力，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这也是我刚才想到的，刚才这些只是高柳哲的计划，那帮助他的人，他们有什么计划？”
“他们？”
施易嚼了一下这两个字。
“我现在可以明确用他们来代替了，我根本不相信，前两个案件的一切布局，两个人就能完成，”郭貌抬手指向文可歆，“刚才小文也提到了，我们为什么不查监控，为什么不看手机信号，为什么不用车牌追查，这一路下来，我们真的找到过任何有用的监控信息吗？哪怕是一个行车记录仪呢？为什么没有？你有没有想过？”
郭貌说到兴起，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了，还是中间被洛林用手势提醒，才沉下声来。
“施易阿林，你们跟李乐事到妇幼保健院几乎是前后脚，现在这个时代，监控是这么容易说坏就坏的？是不是就是有人为了故意耗费我们的时间，让我们忙于做另一件事，从而不会阻挡到他们的计划呢？虽然这样说可能算是我偏激，我刚才想到，李乐事被选中，可能也是基于我们小组，做出的选择，更大胆一点，高柳哲这样的人为什么能在这个节点重获自由，也可能是因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