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晓北,在这里都能碰到,真是巧!”joe当先嬉皮笑脸地冲她挥手招呼。
夏晓北瞥了一眼宋以朗,退回原地:“你们先走吧,我等下一趟。
宋以朗突然伸手按住即将关上的电梯门,侧身让开一半的空间,淡淡地说:“不用了,进来吧。”
尤豫间,joe已然主动地走出来,帮她把晕晕乎乎的宣婷往电梯里带。
见状,夏晓北咬了咬唇,也走了进去。
电梯缓缓下落,joe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缄默的宋以朗,问夏晓北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和杂志社的同事聚餐。大家先走一步,正在楼下。”
“来这里聚餐?你们总编很大方啊!”joe调侃。
夏晓北白了他一眼,却是不回答。
楼层不高,很快便抵达一层,夏晓北让着宋以朗先出去,她才扶着宣婷出来。
就在这时,已经走离几步的宋以朗又走了回来:“既然碰上了,就一块回去吧。我在停车场等你。”
说完,也不等夏晓北反应,他就走了。
夏晓北对着他远去的背影撇撇嘴,便去和大部队集合了。
把宣婷托付给有车的同事后,夏晓北找了个理由和他们分开,匆匆往停车场赶去。
joe就站在车外等她,所以不用她多找,就顺利寻到了位置。
上车时,宋以朗仰头靠在椅背上假寐,眉眼间倦意浓浓。
夏晓北心里一顿,适当地表达了作为一个妻子的关心:“工作是忙不完的,回家好好休息吧。”
宋以朗并不理会她,而是对司机joe说:“先转去商场。”
“唉?不是直接回家吗?”夏晓北问。
宋以朗这才睁开眼,意有所指地瞥了她一眼:“去给你买礼服。”
一句话,顿时让夏晓北的脑中浮现出那晚的香艳画面,耳根“噌”地烧着了。
只是谁也没注意,在他们的车驶出停车场时,有辆看似普通的大众也跟了出去。
前往商场的一路上,宋以朗安安静静地闭目养神,夏晓北心不在焉地暗自纠结。
当然,纠结的不是方才脑中乍现的香艳画面,而是宋以朗的心思。
过去三年,他虽专政独裁,但专政的都是与他自身利益密切相关的事情,独裁的也都是他在两人之间权力的至上。例如他之所以会管她吃什么,是因为影响到他的嗅觉享受;他之所以会管她玩什么,是因为威胁到他作为丈夫的威严。
但象她有没有合适的衣服这种和他毫无瓜葛的事情,照理他是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的。
如今,他竟然主动提出要陪她挑礼服?!夏晓北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产生了幻听。
经过慎重而周全的思考后,夏晓北认定,一定是出于他良好的修养,秉承“弄坏了别人的东西就得赔偿”的礼貌原则,才愿意屈尊降贵。
嗯嗯。夏晓北摸摸下巴,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很有道理。
于是,她总算放下了纠结,对宋以朗道:“还是直接回家吧,礼服我自己改天抽个空来买就行了。”
宋以朗没有理她。
“真的,你不用因为扯烂了我的衣服而愧疚,反正你也是不小心的。”夏晓北锲而不舍地絮絮叨叨,“要怪就怪我,是我让你帮我脱衣服的,所以你不必——”
未及她说完,前头偷听的joe兴奋地回过头来打断她:“什么什么?你说宋总扯烂了你的衣服?哇塞!原来我们的宋总私下里如此生猛!能不能透露些细节?”
他两眼放光,目光暧昧,神色间显然正因为夏晓北的话而天马行空地想象着什么。
夏晓北顿时满面通红,这才意识到自己都瞎说了些什么。
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她之前说那话时,隐隐感觉到宋以朗的嘴角似乎不动声色地抽搐了几下。
宋以朗睁开眸子,轻飘飘而又冷冰冰地扫了joe一眼。
joe脖子一缩,立即识趣地闭上嘴,悻悻地拉下挡板,回头专心开他的车。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说……”
“不是那个意思,就废话少说。”宋以朗毫不留情地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夏晓北无奈地叹口气,从善如流。
她果真是不说还好,一说就错咯。
车子依照原定计划驶进了商场后的停车场。
落车后,夏晓北和joe两人象小跟班一样随在宋以朗后头。
还没走几步,一辆大众紧急刹车在一旁,车轮划过地面发出尖锐的噪声。
车灯大开,似是故意对着他们照射,刺得夏晓北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着眼睛。
逆光中,有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夏晓北根本看不清楚来人,只从映出的影子辨别出对方的体型大腹便便,手里似乎还提着一桶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