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很是疲惫,今天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太多,早早就上了床休息。
房间里只留下了一盏昏黄的夜灯,映着床上睡熟的身影。
过了将近快一个小时,向渡等两个人都睡沉了,这才悄悄睁开眼。
他先试探的转了个身,发出了几声咳嗽,见星野和云间毫无反应,他才慢慢挪开搭在身上的被子,小心翼翼地伸出脚,踩上拖鞋。
他站起身,借着夜灯的光芒悄悄地挪动到了两个人的床边,佝偻的身子确认两个人都睡熟了,这才踮着脚朝门口挪去。
他轻轻拉开门,对着走廊的保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了几句后,跟着他一同离开。
过了十五分钟左右,他又悄悄摸了回来,再次确认了两个人呼吸均匀,眉眼未动,才佝偻着背,又摸上了床。
他上床后,星野睁开了眼,他侧躺着背对着门,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一直没有动弹。
向渡以为自己瞒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从他下床的那一刻起,星野听得一清二楚。
星野一直记着林风的话,为了保险起见,他今天晚上并不打算睡觉。
原本他还以为向渡只是后悔,最多明天不参加行动,没想到他竟然偷偷出去!
这大晚上的还有什么事儿?他就是去告密了!
这可是事关他们性命的秘密,向渡就这么把他们卖了!星野握紧了拳头,压抑着熊熊烈火。
上班的时间一到,三个人起了床。
星野揉了揉眼睛,佯装疑惑地看着云间和向渡说道:“我昨天晚上好象听见了有人咳嗽的声音,你们两个感冒了吗?”
云间摇摇头,向渡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可能你听错了吧,我们今天还有大事要干,得打起精神。”
见向渡的态度这么积极,星野心中作呕,这个叛徒!
云间听见他的话倒是很高兴,“向渡,你能想通就好,只要不被发现,我们还能象现在这样先将就地活着。”
向渡笑着点头,眼里却闪过一抹算计。
他昨天半夜已经跑出去告诉了牛姐计划,为的就是稳固自己的位置,星野和云间要跟着什么林天乐送死,他可不想。
当上头牌的日子可比什么少爷和服务生好过多了,虽然也要服务客户,但毕竟不会有太大的生命危险。
而且在这里他吃得好,穿得好,甚至还有专门的造型师,等再过几年赚够了钱,他也不准备出去,干脆就待在这个地方把赚的钱全花出去。
他进来前好赌,借钱去赌,输了几百万还不起,家里还有父母要养老送终,与其出去打工还钱不如待在这里。
林天乐在他看来,就是一个运气好的傻瓜,只要这个傻子在,就有女人为他花钱,他在一天,他头牌的位置就受到威胁,他才不相信林天乐那么好心,放着头牌不当,当什么服务员。
上班时间一到,星野就早早离开了造型间,等向渡出去,他又迅速折返回来,找到还在弄头发的云间道:“向渡不是说他昨天感冒了吗,我记性不好,你到时候给领班说一声拿点感冒药。”
云间眼里闪过疑惑,他刚想开口问,看见星野的神色一愣,随即象是反应过来了般,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同走出化妆间,来到了厕所。
水龙头哗哗的声音盖住了他们的交谈。
星野轻声道:“他昨天晚上背着我们出去了,估计是去告密了。”
云间用力搓了搓手,脸上闪过一丝愤怒。
这该死的叛徒!
“行,我今天刚好要去大厅,顺道告诉天乐,等今晚的贵宾时间,咱们再商量对策。”
林风这几天会在晚上与他们共享造型间,服务贵客的时间都是一致的,晚上九点开始,一直到凌晨结束。
林风今天依旧穿着服务生的衣服,胸前戴着零号号码牌,辗转于各个客人间送酒。
云间带着贵宾客人要的特殊的酒单,来到吧台前,看着酒保说道:
“照单子上的东西,送一份到八号房间。”
吧台的酒保点点头,拿着单子转身去了仓库。
云间没有在吧台多做停留,用眼神找到穿梭在人群之中的林风,找准时机,从他身旁路过。
一个小小的纸团塞到了林风的手中。
林风脸色未变,脸上仍旧带着服务生的招牌笑容。
云间走后,林风借着上厕所的时机,打开那小小的纸团,上面是已经干涸的糖浆,歪七扭八地写着几个字母。
一开始,林风还以为是英语,他尝试在脑海中检索这个不太熟悉的单词,最后发现……是拼音。
他眼里掠过好笑,可拼读完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果然,这个向渡不太对劲。
他当时那么激动地跳起来反驳,或许早已经被这里同化。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称呼这里是“家”,这实在是讽刺极了,但向渡却顺口就说,一点抵抗的情绪都没有。
往往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才是他们潜意识里认定的东西。
林风撕碎了手上的纸条,丢到马桶里,橙色的糖浆融在水里,和碎纸一块被冲了下去。
看来,他得重新准备一个计划。
林风打开门,一抬头,领班突然出现在门外。
两人的距离不足半米,林风瞬间感觉后背一冷,额头渗出冷汗。
他的手还放在裤带上,缓了两秒,看着光头男疑惑地问道:“领班,你也来上厕所?”
光头男的目光越过他,望向身后的马桶,等看清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又移了回来盯着林风。
他沉着声音开口问道:“你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在干什么?”
林风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说道:“我这两天没休息好,便秘了,蹲了半天拉不出来。”
光头男人脸上的疑虑并未打消,他干脆动手,把林风身上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搜了个遍。
林风佯装一脸疑惑,十分配合地举起手,又脱掉鞋袜,看着光头男一无所获,他这才笑着问道:“领班,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偷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