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刚通过窗帘缝隙，洒进刘肖明的房间。
他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眼皮沉重得象是被灌了铅。
镜子里的人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脸色也有些苍白，活脱脱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哥！你起床没啊？要迟到啦！”
门外传来刘晓月清脆的催促声。
刘肖明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换上运动服，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间。
刚一出门，就撞上了同样穿着运动服，但精神斗擞的刘晓月。
刘晓月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立刻嫌弃地皱起了鼻子。
“我的天，刘肖明，你这是昨晚做贼去了？”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黑眼圈。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不是又通宵打游戏了？”
“你懂个啥！”
刘肖明一把拍开她的手，没好气地反驳。
“我这是通宵学习！为了我们伟大的革命友谊，懂不懂？”
“切，鬼才信你。”
刘晓月撇撇嘴，一脸的不相信。
“就你？通宵学习？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爱信不信。”
刘肖明懒得跟她多解释，径直走向门口换鞋。
“我下去训练了。”
“哥，你这状态行不行啊？”
刘晓月跟在他身后，有点担心地问。
“要不今天跟爸说一声，请个假？”
“不用。”
刘肖明的回答斩钉截铁。
他推开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混沌的脑袋清醒了几分。
院子里，小刚已经象一尊雕塑般，站得笔直。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作战服，肌肉线条分明，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看到刘肖明过来，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眼神锐利地在他脸上一扫。
“没睡好？”
他的声音平铺直叙，听不出任何情绪。
“恩，看书看得晚了点。”刘肖明含糊地回答。
“热身，五分钟。”
小刚没有多问，直接下达了命令。
刘肖明不敢怠慢，立刻开始做起了热身运动。
然而，通宵的后遗症很快就显现出来。
他的身体异常沉重，每一个动作都比平时要费力数倍。
五分钟的热身结束，他已经开始微微喘气。
“今天，训练量加倍。”
小刚冷不丁地抛出一句话。
“什么？”
刘肖明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我今天状态不好……”
“我看到了。”
小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战场上，敌人会因为你状态不好就放过你吗？”
刘肖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俯卧撑，三百个，开始。”
小刚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刘肖明咬了咬牙，趴了下去。
汗水很快就浸透了他的额发，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手臂的肌肉酸痛到了极点，每一次撑起身体，都象是在承受千斤的重压。
做到两百个的时候，他的双臂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斗。
“还有一百个。”
小刚的声音如同催命符，在耳边响起。
“我……我不行了……”
刘肖明终于撑不住，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行？”
小刚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就躺在这里，等我给你收尸。”
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我以前在国外带新人的时候，有个小子跟你一样。”
“总觉得自己天赋异禀，不把基础训练当回事。”
“有一次高强度越野，他体力透支，抽搐着倒在我面前。”
“等医疗队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小刚的这番话，让院子里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刘肖明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
“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从不开玩笑。”
小刚冷冷地说道。
“记住，训练场就是战场。你每一次的松懈，都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现在，告诉我，你还练不练？”
刘肖明看着他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颤斗着重新撑起了身体。
“练！”
……
“爸，你看我哥，都快累趴下了！”
刘晓月和刘宇晨跑回来，正好看到刘肖明被小刚虐得死去活来的一幕。
刘肖明此刻正被要求负重深蹲，汗水已经将他的衣服完全湿透，两条腿抖得和筛糠一样。
他一看到刘宇，顿时象是看到了救星。
“爸！救命啊！小刚哥他要练死我！”
刘宇停下脚步，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小刚，又看了看自己那快要虚脱的儿子。
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活该！”
刘晓月幸灾乐祸地跑了过去。
“谁让你通宵不睡觉的！现在知道错了？”
“我说了我是在学习！”刘肖明欲哭无泪。
刘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直到刘肖明完成了最后一个深蹲，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他才走上前去。
“小刚，他说的是真的吗？”刘宇的声音很平静。
小刚点了点头，把刚才对刘肖明说的那番话，又对刘宇复述了一遍。
刘晓月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爸！这……这也太危险了吧！不就是个锻炼身体吗？怎么还会死人啊！”
“锻炼身体？”
刘宇的目光扫过一双儿女，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晓月，肖明，你们两个过来。”
他指了指院子里的石凳。
兄妹俩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坐了过去。
“你们是不是觉得，爸爸让你们拿年级第一，考个好大学，将来继承家业，人生就圆满了？”
刘宇缓缓开口。
兄妹俩对视一眼，没敢说话。
“你们以为我们家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凭空来的吗？”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
“我告诉你们，不是。”
“财富的背后，是你们看不到的刀光剑影和尔虞我诈。”
“我让小刚训练肖明，不是为了让他锻炼身体，而是为了让他有自保的能力。”
“爸……有那么严重吗？”刘晓月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严重？”
刘宇冷笑。
“你四叔他们为什么常年在国外？真的是因为生意忙吗？”
“他们是在为我们这个家，挡住那些来自暗处的枪林弹雨！”
“我今天可以让你们吃穿不愁，可以让你们在学校里风光无限。”
“但如果有一天，爸爸不在了呢？”
刘宇的话，让刘肖明和刘晓月的心头都是一震。
刘肖明喘着粗气，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第一次发现，父亲的鬓角，不知何时已经有了几根银丝。
“那……爸……”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
“练，和不练，到底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