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刘肖明甚至还象模象样地鼓了鼓掌。
全场：“……”
马总：“……”
之江商会的众人：“……”
所有人都傻了。
不……不跟了？
就这么算了？
刚才那副“不把你们干趴下誓不罢休”的架势呢？
马总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不跟了？
那自己刚才吼出去的一亿四千九百万……岂不就……砸手里了？
“你……你们什么意思！”
之前那个胖子商人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指着刘肖明的方向，气急败坏地叫道。
“耍我们玩呢？！”
“把价格抬这么高就想跑？你们四财集团就是这么做事的？看不起我们之江商会是不是！”
“闭嘴！”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胖子的叫嚣。
是之江商会里一位更年长的老板，据说是商会的会长。
他冷冷地瞪了胖子一眼，然后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刘宇父子，没有再说话。
输了。
不是输在钱上，是输在气度和格局上。
人家从头到尾，就把他们当猴耍了。
刘宇看着对方那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轻笑了一下，拉着刘肖明和刘晓月转身。
“走了。”
他淡淡地说道。
“跟傻帽置什么气，这年头傻帽这么多，计较不过来的。”
说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董倩，温和地说道：“董倩同学，一起走吧，外面不安全。”
董倩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董勇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能叹了口气，快步跟上。
一行人，在全场复杂的目光中，潇洒离场。
只留下马总和他的同伴们，对着那块价值一亿四千九百万的石头，面面相觑，欲哭无泪。
走出会场，外面的冷风一吹，刘肖明才感觉自己彻底活了过来。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身边的父亲，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爸……”
“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
刘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没有直接回答儿子的问题，反而扭头看向了旁边的刘晓月和董倩。
“你们俩觉得呢？”
“他刚才的表现，能打几分？”
刘晓月歪着脑袋想了想，很认真地评价道：“哥刚才那一下，确实挺帅的。”
“尤其是最后宣布不跟了，还给对方鼓掌，简直是杀人诛心啊！”
“不过……”
她话锋一转，小声嘀咕道：“一开始就喊一个亿三千万，是不是太冒险了？”
“万一……万一对方直接怂了，不跟了怎么办？”
“那不是砸我们自己手里了？”
旁边的董倩也跟着点了点头，小声附和。
“是啊叔叔，肖明同学刚才确实很有气魄。”
“但是那个起价，真的把我的心脏都吓得快跳出来了。”
“风险太高了。”
听到两个女孩子的评价，刘肖明刚刚还洋洋得意的表情，顿时垮了一点。
好象……是有点道理啊。
他当时只想着要镇住场子，完全是凭着一股冲劲喊出来的。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确实有点后怕。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董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几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董勇快走几步，来到众人身边，他拍了拍刘肖明的肩膀，眼神里满是赞许。
“肖明，你这一手，玩得漂亮！”
“简直可以说是教科书级别的！”
“啊？”刘肖明自己都愣住了。
董勇看着一脸不解的三个年轻人，笑着解释道：“你们觉得他起手喊一亿三千万很冒险？”
“我告诉你们，正因为冒险，所以才妙！”
“你们想啊，肖明在他们眼里是什么？”
“一个毛头小子，一个啥也不懂的富二代。”
“如果他按部就班，一千万一千万地往上加，那是什么？”
“那是试探！”
“一旦他开始试探，就说明他心里没底，就暴露了他的底牌！”
“对方那些老狐狸，一眼就能看穿他的虚实。”
董勇越说越兴奋，挥了挥手。
“但是他没有！”
“他一上来，就直接扔出一个王炸！”
“一个亿三千万！”
“这是一个完全不合常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价格！”
“这一招，直接就把对方的节奏彻底打乱了。”
“在对方看来，这小子根本不是来做生意的，他就是个疯子。”
“一个不在乎钱、纯粹为了赌气的疯子！”
“面对一个理性的对手，你可以算计，可以博弈。”
“但面对一个疯子，你怎么博弈？”
“你所有的经验和算计，全都失效了！”
董勇一番话说得是唾沫横飞，激情澎湃。
刘晓月和董倩听得眼睛一眨不眨，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哇……”
“原来是这样！”
“姜还是老的辣啊，董叔叔！”刘晓月忍不住拍了个马屁。
董勇得意地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对于一个新手来说，最好的策略就是少出招。”
“因为你出的招越多，暴露的破绽就越多。”
“像肖明这样，一招定乾坤，用最不讲道理的方式，打得对方措手不及，才是最高明的！”
“直接把他们整不会了！”
听完董勇的分析，刘肖明只觉得茅塞顿开。
原来自己误打误撞，竟然还符合了兵法？
刘宇这时才笑着开口，对着儿子点了点头。
“你董叔叔说得对。”
“商场如战场，有时候，出奇才能制胜。”
“不过，你今天最值得表扬的，不是你喊了多少价，也不是你最后坑了对方。”
他看着刘肖明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是你敢于去尝试。”
“是你在那种压力下，没有退缩，并且完整地执行了计划。”
“这才是最重要的。”
“爸……”刘肖明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好好总结这次的经验，以后你会面对更多更复杂的场面。”
刘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接再厉。”
“恩！”刘肖明用力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停在了路边。
一辆是刘宇平时上班坐的奥迪，司机小刚探出头来。
另一辆则是董勇的奔驰，董家的司机也躬敬地拉开了车门。
“老董，董倩，那我们先走了。”刘宇笑着打了声招呼。
“好，老刘，改天一起喝茶！”
“肖明同学，晓月，学校见。”董倩微笑着挥了挥手。
两家人就此分别，各自上车，消失在夜色中。
奔驰车内。
气氛有些安静。
董勇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董倩坐在旁边，手里捧着手机，偶尔抬头看一眼窗外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