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华日军大本营,灯光刺眼,气压凝重。
在这片弥漫着烟草与焦灼气息的作战大厅中,数十名将领整齐列队,寂静得连秒针跳动声都显得刺耳。
空气像凝固了一般,每一个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多看一眼坐在正中首席的那个男人。
岗村宁次,帝国陆军的战神,此刻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从蒙省传来的急电还摆在他桌上,纸张的边缘都被他握得卷起。
那是柳生十兵卫亲手发来的自责电报——简短、冰冷,却足以让整个帝国高层都心头发凉。
一万八千人,全灭。
大扫荡计划彻底崩盘。
这一次的失败,比上一次山下奉文的覆灭还要惨烈。
那位“菲律宾之虎”,在返回本土后被岗村亲自押送执行秘密处决。那一日的鲜血尚未干透,如今又有新账。
岗村宁次坐在那儿,像是一尊即将喷发的火山。整整十分钟,无人敢动。空气里似乎都在震颤。
终于——
“八嘎呀路!”
他猛然拍案而起,怒吼声几乎震裂了天花板!
“说话啊!你们这些饭桶!”
“帝国花这么多钱养你们,是让你们看笑话的吗?!”
他的双眼血红,声音像撕开的钢片般刺耳。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那群土八路能打赢帝国军!?”
“为什么我们的‘皇军精锐’,居然被那区区山沟游击队杀得抱头鼠窜!!”
没人敢回。
无数目光低垂,冷汗顺着鬓角蜿蜒。
岗村宁次的手重重拍在桌上,桌角猛地崩裂。
他缓缓将目光锁定在情报总管——土肥圆仙二身上。
“土肥圆君,”岗村的声音压低了,像刀子一样,“你来告诉我你们的情报系统在干什么?”
“晋省那片地区到底有几支八路?他们的指挥官叫什么?实力多强?你能说得清吗?!”
他猛地咆哮:“帝国养你们这些间谍,难道只是为了让陈杀嘲笑我们?!八嘎呀路!”
土肥圆仙二的身体几乎要僵死,赶紧立正敬礼,声音颤抖却努力稳住:
“嗨!司令官阁下,我们己经尽力了!有关陈杀的情报我、我己经派出十名女特工,正准备伺机潜入三六九旅根据地!”
他还不忘抬高音调补充:“帝国一定会重建情报线!我保证——”
岗村宁次的怒火略微缓了些,冷哼一声,正欲再训,忽然——
“司令官阁下!大事不好了!”
传令官的惊叫声打破了死寂。
众人抬头,只见一个中佐冲了进来,手中抱着厚厚一叠报纸,急得几乎要摔倒。
岗村宁次眉头一皱,冷冷问道:“什么事?”
“是是来自中国各地的报纸!”传令官几乎哭了出来,“全部全部都刊登了一样的内容!”
岗村皱眉接过一份。
只看标题,他的呼吸骤停。
《猪一般的岗村宁次——来自陈杀的感谢!》
那一瞬间,大厅里所有人都能听到“咔”的一声——那是岗村宁次咬断了牙关的声音。
他低头,目光一扫,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报纸里写得清清楚楚:
“陈杀特此感谢帝国陆军司令岗村宁次——若非他慧眼识珠,任命了柳生十兵这位‘帝国之耻’,我军或许还没有机会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
笔锋辛辣,讽刺入骨。
岗村的手在发抖,指关节发白。
这还没完!另一份报纸标题又是一记重击:
《今日一万,明日一万,迟早要完!》
署名——周公谨。
一边是果党的陈布雷,一边是八路军的文胆周公谨,两篇文章几乎同时刊发全国,字字如刀。
岗村宁次的眼皮在狂跳,他能感受到自己血压在上升,耳边一阵嗡鸣。
“八嘎八嘎!”
他喘着粗气,身体摇晃,忽然一阵眼前发黑,猛地向后倒去!
“司令官阁下——!!”
数名军官惊呼。
岗村宁次——再一次,被陈杀活活气晕了过去。
第三次。
而此刻的八路军三六九旅,正沉浸在另一种狂热之中。
炮火散尽的山谷内,晨雾尚未消散,士兵们列队而立。
战旗猎猎,尘土飞扬。
陈杀身披作战皮衣,骑着一匹骏马,从战士方阵前缓缓走过。
每经过一排,他都会举起手,郑重敬礼。
那些年轻的面庞上布满尘土与血痕,但眼神里燃烧着光。
那是信仰的火,是不灭的战魂。
“同志们——”陈杀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你们辛苦了!”
片刻沉默后,数千嗓音爆发——
“不辛苦!打鬼子有什么苦的!”
整齐的声音震彻山谷,连远处的山鸟都被惊起。
陈杀微微一笑:“今天加餐,肉管够!”
瞬间,山谷里掀起欢呼的浪潮。
笑声、口哨、呼喊声交织成一曲属于胜利者的乐章。
当欢呼逐渐平息,陈杀的神情重新变得肃穆。
他登上临时搭建的木台,身后摆放着十枚闪亮的勋章。
那是总部特批的十个特等功。
三枚集体,七枚个人。
他望着那一排排战士,声音稳重:“这一仗,三六九旅以少胜多,歼敌一万八千。这十个特等功,是属于每一个浴血奋战的你们。”
他亲手为每一个代表佩戴勋章。
当冰冷的金属碰触胸口,战士的眼眶红了。
他们曾趴在泥里、血里、尸堆中拼命,如今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荣耀。
陈杀望着他们,心中热浪翻涌。
这些人,是他的兵,更是三六九旅的魂。
当最后一枚勋章颁发完毕,他深吸一口气,忽然抬手一挥,声音如雷:
“很高兴是不是?可是——我不高兴!”
全场一愣。
“因为!”陈杀目光如刀,“我觉得我们杀得还不够多!一万八千,不够!”
“同志们,你们觉得呢?!”
“我们也觉得!!”数千人怒吼,山谷震动!
“好——!”陈杀高声喝道,“那就继续!敌人不灭,三六九不息!让鬼子知道,晋省,不是他们能踏入的地方!”
“杀——!!!”
那一刻,喊声如浪涛席卷山谷,冲上天际。
阳光从云层间破出,照在战旗上,旗面烈烈作响。
无数眼神燃起同一团火。
这是陈杀的军队。
这是让岗村宁次三次吐血的名字。
这是让整个华夏看见希望的旗帜。
而远在山城的常凯申,看着最新的电报,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小子,怕是天生为战而生的啊”
风从窗外掠过,带起他桌上那份《晋省战报》。
最后一行写着:
三六九旅,全员凯旋。
这一行字,如同刻在整个华夏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