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侵华日军大本营。
午后阳光透过纸窗洒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岗村宁次坐在矮几前,缓缓举杯,目光平静如水。
茶汤滚烫,青烟袅袅。
那一缕上升的热气,映在他略显苍老的面庞上,像是一层冷光的面具。
自诩“华国通”的岗村宁次,近来迷上了华国茶道。
他认为这才是“文明军人”的修养,是能在战场血腥中保持冷静与优雅的艺术。
“茶之道,乃静心之道。”
他轻声呢喃着,动作优雅而沉稳,仿佛一个真正的儒士。
只是,那杯茶汤里的温度,却远不及晋省传来的风暴。
就在他端起茶碗准备品一口时,
“砰——!”
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满头大汗的传令兵几乎是滚爬着冲进来。
岗村宁次眉头一皱,眼神立刻冷如刀锋。
“八嘎!什么人允许你擅闯本官茶室!”
传令兵几乎被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
“司、司令官阁下!晋省方面传来战报,各位长官己在作战大厅恭候!
据据说,是晋省的大同遭到八路军袭击!”
“嗯?”
岗村宁次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浮现出一丝阴影。
他手中茶碗微微一颤,茶水荡起涟漪。
“八路军?攻打大同?”
他几乎是冷笑出声。
在岗村宁次看来,八路军不过是山区里的游击杂兵,能偷袭补给、打冷枪,但攻城?笑话!
然而,就在他讥讽之际,脑海里却闪过一个熟悉的名字——
陈杀。
那个在晋省如幽灵一般存在的八路军旅长,那股让帝国高层多次头痛的“毒瘤”。
岗村宁次的手指微微一僵。
“难道,又是那个人?”
心中一阵不安,他立刻起身,整了整军装,快步走向作战大厅。
——
大厅内,气氛诡异地寂静。
岗村宁次推门而入,本以为会看到一片慌乱,却发现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恐惧。
那一刻,岗村宁次的心莫名一沉。
他看惯了帝国军人的自傲,可眼前这些人低眉顺眼的姿态,意味着只有一个可能——
事情,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诸君,”
他冷声开口,“发生了什么?我命令——立刻汇报!”
一名军官艰难地站起身来,正是土肥圆仙二。
他浑身僵硬,声音发抖地说道:
“司令官阁下,方才晋省总部发来电报——”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更低了。
“大同沦陷了。”
“什么——?!”
岗村宁次身形一震,脚下几乎踉跄。
土肥圆仙二继续艰难地补充:
“支那八路军突袭大同,全歼守备部队,并夺走了全部军需与武器。”
“山下奉文将军重伤昏迷。”
“啪——!”
岗村宁次手掌狠狠拍在桌上,瓷茶碗当场碎裂,茶水飞溅在地图上。
那摊湿痕,正好扩散到“大同”两个字的位置。
“你说什么?八路军攻陷大同?!你在开玩笑吗!”
“绝无虚言!晋省军司令部亲口确认,电文真实!”
岗村宁次胸口剧烈起伏,喉头一甜,险些再次吐血。
他死死盯着地图上的“晋省”,声音低沉得像是地狱的回响:
“大同大同那可是我帝国北方的屏障!”
他回忆起当初部署的兵力——两个师团、一个骑兵联队、厚重的防线与补给。
而现在全没了?
“八路军不!是陈杀!”
他猛地转身,狠狠咬牙,
“那个恶鬼——一定是他!”
身后的参谋们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出声。
岗村宁次怒极反笑,双手撑在桌上,整个人几乎弯成弓形。
“很好!竟然敢在帝国的土地上挑衅本将!
好一个陈杀——我记住你了!”
土肥圆仙二小心翼翼地开口:“司令官阁下,还有一件事。”
岗村宁次冷冷瞥了他一眼。
“说。”
“那支那军在大同城外,留下了一行字。”
“写在尸体上。”
岗村宁次眉头一皱:“什么字?”
“是一句问候天皇的诅咒。”
土肥圆仙二咽了咽口水,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问候天皇的祖宗十八代。”
空气,彻底凝固。
岗村宁次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血管突起,额头青筋暴起,
下一秒——
“八嘎——呀路!!!”
怒吼声震碎窗纸,震得所有军官齐齐跪地。
岗村宁次手指疯狂颤抖,眼珠几乎要凸出来,
他怒极攻心,胸口一闷,
“噗——!”
又是一口血喷在地图上!
“司令官阁下!”
“快叫军医!”
混乱再次上演。
岗村宁次身体一软,整个人重重倒地,眼前一黑。
军医飞奔而入,熟练地抢救。
这己经是他第二次救这个“爱茶的司令官”了。
他无奈叹了口气:“血压太高,过度刺激,必须休息。”
几名参谋对视一眼,皆是无语。
帝国的“名将”,竟被陈杀两个字气到晕厥。
军医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心中苦笑——
“看来,这病没救了。”
与此同时,数千里之外——山城。
蒋委员长此刻正坐在书房里,手中拿着一本《孙子兵法》,正在圈点。
忽然,陈果夫推门而入,满脸郑重。
“校长,重大情报——来自晋省!”
蒋介石眉头微挑,放下毛笔。
“何事?”
“八路军——攻下大同!”
“什么?!”
蒋介石猛地起身,椅子都被撞翻。
“你再说一遍!八路军光复大同?开什么玩笑!那可是鬼子的重兵防地!”
陈果夫深吸一口气,摊开电报。
“战报来自晋省阎锡山部——大同被八路军三六九旅陈杀旅长率部攻克,日军全军覆灭,物资尽收。”
“陈杀?”
蒋介石一愣,随即苦笑一声。
“果然又是他!晋省那小子,连鬼子的牙都敢拔啊!”
陈果夫继续汇报:“阎老西也上报了,说此战‘阎军配合有功’,请求嘉奖。”
蒋介石冷哼一声,
“阎老西那老狐狸,抢面子倒是快!里子全让八路拿了,他就捞个‘配合’?哈哈!”
他沉思片刻,声音忽然转为感叹:
“不过这陈杀,的确是个将才。”
“听说此次八路军缴获鬼子物资——两个师团加一个骑兵联队的装备、粮草、辎重全数收编。
陈果夫补充,“这下,三六九旅富得流油。”
蒋介石眼神微动,心中既惊又妒。
“好家伙,一夜之间就能自给自足。
要是他在我手下,该多好啊!”
他叹息一声,转过身来,缓缓开口:
“祖焘,给我起草嘉奖令——以国民政府的名义,授予陈杀一等宝鼎勋章,另赏十万大洋!”
陈果夫略带迟疑地问:“校长,这会不会太高?”
蒋介石冷笑一声:“哼,给他点糖吃罢了。
八路军打鬼子没错,可也不能让他太得意。
让世界知道,大同的光复,是国府的功劳!”
说罢,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深沉。
“陈杀这小子,不好控制。”
窗外秋风呼啸,吹散案上的几页电报。
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陈杀——晋省战神。”
蒋介石闭上眼,喃喃低语:
“你是功臣,也是隐患啊”
而远在南京的岗村宁次,仍昏迷在病榻上,
口角的鲜血未干,
但他心中的那个名字,却如刀一般在梦中反复刺痛着他,
陈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