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城的空气突然变得凝重,特高课大院里新增的岗哨都换成了眼神阴鸷的陌生面孔,腰间的南部十西式手枪擦得锃亮——这些人不是济南本地的鬼子,而是从华北特高课总部调来的精英,每个人袖口都绣着一朵银色樱花,那是“华北特高课别动队”的标志。
带队的是华北特高课的少佐坂本,一张瘦脸像刀削过,左眼上的刀疤从眉骨延伸到颧骨,据说那是在北平跟地下党交手时留下的。他刚到济南,就把松井和所有特高课、侦缉队的人叫到大院,手里拿着华北司令部的密令,往桌上一拍:“松井课长,济南城连续出纰漏——正金银行被炸、军火列车被劫、重要犯人被救,你们的工作,就是笑话!”
松井低着头,不敢反驳——坂本带来的别动队,个个都是老手:有擅长追踪的“猎犬”队员,能通过脚印和烟蒂找到人的踪迹;有精通刑讯的“鬼手”,据说没有撬不开的嘴;还有专门破解暗号的“密码专家”,之前北平好几个地下党联络点,都是被他们端掉的。
坂本指着墙上的济南城地图,用红笔圈出顺河街、商埠区、城西贫民窟:“从今天起,济南的清剿由我负责。第一,封锁所有城门,进出城的人必须有‘良民证’和‘通行许可’,少一样都不准过;第二,挨家挨户查户口,凡是没有固定职业、近期新来的人,全部带到特高课问话;第三,重点盯防西药行、杂货铺、修鞋摊这些‘可疑场所’,我知道,地下党的联络点,就藏在这些地方。”
当天下午,济南城的城门就被封了,坂本的别动队和松井的人分成十组,挨家挨户砸门查户口。商埠区的一个杂货铺老板,因为说不清进货渠道,被“猎犬”队员发现账本上有奇怪的数字(其实是记账的暗号),当场被拖走;城西贫民窟的一个修鞋匠,因为鞋摊上有个“叶”字刻痕,被“鬼手”带去特高课,再也没出来。
顺河街药房里,叶树秋的精神力扫过巷口,立刻“看”到两个袖口绣着银色樱花的鬼子,正盯着药房的门。“是坂本的人。”他心里一沉,赶紧让小李把账本上的暗号擦掉,把藏在药柜夹层里的密信烧了,“坂本的别动队比松井狡猾,他们不看表面,专挑细节查。
果然,没过多久,两个“猎犬”队员就走进了药房,其中一个瘦高个,蹲在药柜前,手指摸着药瓶上的标签:“你的药,是从哪里进的?有进货单吗?”叶树秋递上伪造的天津药行进货单:“太君,都是从天津进的,单子上都有记录。”
另一个矮胖的队员,却走到里间门口,往里面张望:“里面是什么?打开看看。”叶树秋心里紧了紧,表面笑着说:“是仓库,都是些空箱子。”他推开里间门,里面确实堆着几个空木箱,矮胖队员翻了翻,没发现异常,却突然指着墙角的柴火堆:“这里面藏的什么?”
叶树秋刚想解释,瘦高个突然从药柜上拿起一个药瓶:“这个磺胺粉,天津药行上个月就断货了,你这里怎么还有?”叶树秋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他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没想到被对方抓住了破绽。他赶紧说:“这是之前进的货,剩下的不多了。”
瘦高个冷笑一声,把药瓶往桌上一放:“你的,跟我们去特高课一趟,问清楚了再回来。”叶树秋知道,这一去肯定凶多吉少,刚想给小李使眼色,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是老周假装买菜,故意撞翻了巷口的菜摊,喊着“抓小偷”。两个“猎犬”队员对视一眼,矮胖的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瘦高个留在药房里,盯着叶树秋,叶树秋趁机用脚踢了踢小李的腿,小李会意,悄悄往后门退去——他要去通知其他交通员,坂本的人己经盯上药房了。
叶树秋最终还是没去成特高课——矮胖队员回来后说,巷口是个小偷偷菜,己经被抓住了。但瘦高个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我们会盯着你的药房,要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抓你。”
当天晚上,叶树秋就把老周、陈姐、王福他们叫到药房后巷——这是最后一次秘密聚会,因为坂本的清剿太严,再见面容易暴露。“坂本的别动队不是松井,他们懂我们的套路,”叶树秋压低声音,“从今天起,所有交通站暂时关闭:药房不接情报,修鞋摊停业,咸菜摊不卖咸菜,杂货铺只卖普通东西。”
他把空间里的西药和银元分给大家:“这些药和钱,你们藏好,以后根据地需要,再想办法送出去。最近别联系,别见面,等风头过了再说。”陈姐攥着药包,眼里满是不舍:“那咱们以后怎么联系?”叶树秋从怀里掏出几颗小石子,上面刻着不同的小记号:“要是有紧急情况,就把石子放在城西的老槐树下,我看到就会想办法联系你们。”
散会后,大家悄悄离开,药房的灯也灭了——从明天起,“景明西药行”会变成一个真正的“普通药房”,不再传递情报,不再藏物资。叶树秋站在后巷里,看着济南城的夜色,心里很清楚:坂本的清剿风暴,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日子,会比之前更难。
而特高课大院里,坂本正看着松井递来的济南城地下党嫌疑名单,手指在“景明西药行叶树秋”的名字上敲了敲:“这个叶树秋,不简单,盯着他,肯定能钓出大鱼。”松井点头哈腰:“哈伊!坂本少佐放心,我会派人24小时盯着他。”
济南城的暗战,进入了最艰难的时刻——一边是带着“尚方宝剑”的特高课精英,布下天罗地网;一边是被迫蛰伏的地下党,在黑暗中等待时机。谁也不知道,这场清剿与反清剿的较量,会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