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城鬼子司令部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司令藤田中一把华北司令部的问责电报“啪”地拍在桌上,猩红的眼睛盯着松井:“八嘎!正金银行被炸,金库被洗劫一空!你这个特高课课长,是干什么吃的?!”
松井的额头渗着冷汗,头垂得更低——三天前刚因为刘三的事挨了骂,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他连辩解的勇气都没有。没等他开口,藤田中一突然上前,扬起手“啪啪”又是几个耳光,松井的脸颊瞬间肿得老高,嘴角淌出血来。
“华北司令部限你七天破案!找不到凶手,你就剖腹谢罪!”藤田中一,一脚踹翻椅子,“把特高课、侦缉队所有的人都调去商埠区和租界区!挖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找出来!”
松井不敢耽搁,当天就把特高课和侦缉队的人全部拉到商埠区。佐藤(侥幸从银行爆炸案中逃生,只是受了伤)带着便衣挨家挨户查,连洋行的仓库、租界区的公寓都没放过;刘大麻子则带着侦缉队,在商埠区的路口设卡,凡是进出的人,都要搜身检查,连包裹里的东西都要倒出来看。
搜查持续了两天,商埠区被搅得鸡犬不宁。洋行的英国老板因为拒绝搜查,被佐藤架着脖子按在墙上;租界区的法国侨民,因为包里有张地图,被当成“嫌疑分子”抓进特高课;甚至连路边的乞丐,都被刘大麻子的人踹翻破碗,逼问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员”。
叶树秋躲在顺河街的药房里,听着小李带回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松井慌了神,搜查起来没头没脑,正好给了咱们机会。”老周从后巷溜进来,手里拿着张纸条:“租界区的地下党传来消息,军统在商埠区的一个联络点,昨天被特高课的人盯上了,他们还在附近留了记号。”
第三天清晨,佐藤带着人在商埠区的“泰丰洋行”后巷,发现了几个奇怪的脚印——脚印是美式皮靴留下的,而这种皮靴,只有军统的人常穿。顺着脚印,他们又在巷口的垃圾堆里,找到了一个空的美式罐头盒,上面还印着“军统后勤处”的字样。
“一定是军统干的!”佐藤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把消息报给松井,“他们早就想在济南城搞事,正金银行的黄金和钞票,刚好能给他们当活动经费!”松井也不管真假,只要有个“凶手”能搪塞华北司令部,他就谢天谢地了。
当天下午,松井就带着人包围了军统在商埠区的联络点——一家看似普通的钟表铺。铺子里的三个军统特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特高课的人堵在了屋里。虽然双方交火时,有一个军统特工突围逃走,但松井还是抓住了两个,并从铺子里搜出了几支美式手枪和一张济南城地图。
“人证物证俱在!”松井拿着“证据”去见藤田中一,“司令,正金银行的案子,就是军统干的!他们想偷黄金资助抗日分子,还炸了银行掩盖罪行!”冈村宁次看着搜出来的手枪和罐头盒,脸色稍微缓和了些:“立刻发电报给华北司令部,就说案子破了,凶手是军统,己经抓获两名同党,正在审讯!”
消息传到顺河街的药房,叶树秋正在给游击队分装从空间里取出来的银元。小李笑着说:“鬼子把军统当成主使了,这下咱们安全了。”叶树秋点点头,却没放松警惕:“松井虽然暂时交了差,但他肯定还会暗中追查,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他从空间里拿出一沓美钞,递给老周:“这些钱,你分给城里的地下党,让他们尽快联系失散的同志,重建联络网;再给李友丰送一批银元,让游击队多搞几次骚扰,把鬼子的注意力引到城外。”老周接过美钞,重重地点头:“放心,我这就去办!”
而此时的特高课审讯室里,佐藤正在对抓来的军统特工动刑,想逼他们承认“炸银行、偷黄金”的罪名。可不管怎么打,两个特工都只承认在济南城搞情报,坚决不承认炸银行——他们心里清楚,这事根本不是他们干的,可鬼子己经认定了他们是凶手,再怎么辩解也没用。
松井站在审讯室外,听着里面的惨叫声,嘴角露出一丝阴笑——不管是不是军统干的,只要能让华北司令部满意,能保住自己的命,就算把军统“钉死”在这个案子上,也值了。
特高课审讯室的惨叫声,连着三天没断过。被抓的两个军统特工,就算被打得只剩半条命,也没承认炸银行的事——可松井根本不在乎,他要的不是真相,是“结案”。当天下午,特高课就贴出布告:“正金银行爆炸案主谋为军统济南站,己抓获核心成员两名,其余同党正在追捕中。”
布告贴出的第二天,特高课和侦缉队就像疯了一样,拿着松井画的“军统嫌疑人画像”(其实就是随便画的),在济南城大肆搜捕。佐藤带着便衣,顺着之前找到的美式罐头盒和皮靴脚印,摸进了商埠区的“同兴钟表铺”——这是军统济南站的一个秘密据点,里面藏着三台发报机和一叠情报。
“不许动!”佐藤一脚踹开门,发报员刚想销毁情报,就被鬼子的枪托砸倒在地。铺子里的五个军统特工,两个反抗时被打死,三个被活捉,发报机和情报全被搜走。
刘大麻子的侦缉队也没闲着,他们在城南的“春香楼”里,抓住了军统济南站的联络官——这人平时以“嫖客”身份作掩护,跟妓女凤姐单线联系。刘大麻子没费多大劲,就从凤姐嘴里撬出了联络官的身份,等联络官走进春香楼时,首接被埋伏的侦缉队员按在了地上。
短短三天,军统济南站的七个秘密据点,被端掉了六个:藏在洋行里的情报点、伪装成杂货铺的联络点、甚至设在纺织厂里的地下电台,全被特高课挖了出来。有的据点因为提前收到消息,特工们仓促逃走,只留下满地狼藉;有的来不及撤,特工们要么被捕,要么为了不泄露情报,咬碎了嘴里的氰化物胶囊。
军统济南站的消息,像雪片一样传到重庆。戴笠看着电报,气得把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一群废物!没炸银行,还被鬼子当成替罪羊,把济南站都给我赔进去了!”
电报里写得清清楚楚:济南站站长在突围时中枪,生死不明;副站长带着三个特工躲进了租界区的法国教堂,不敢露面;剩下的三十多个特工,一半被捕,一半失联,发报机全被缴获,跟重庆的联系彻底中断。
“委员长让侍从室还来问我,是不是真的让济南站炸了鬼子银行!”戴笠对着手下怒吼,“我怎么解释?说鬼子抓错人了?传出去,军统的脸都要丢尽了!”
他来回踱了几步,抓起笔,在纸上用力写下“撤退”两个字:“给济南站剩下的人发报,立刻撤出济南城,到徐州的联络点汇合!别再留在那儿给我丢人现眼!
可这封撤退电报,却迟迟送不到济南——特高课早就截获了军统的电台频率,只要有发报信号,就会立刻定位。副站长躲在教堂里,冒险让发报员发报,结果刚发了一半,就被佐藤带着人包围了教堂。发报员不得不销毁电报,带着副站长从教堂的后墙翻出去,往城外逃,身后的枪声追了他们整整三条街。
济南城里的军统残部,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有的特工换上粗布衣服,假装成农民,往城外的磨盘村跑,结果在城门被刘大麻子的人认出,当场被抓;有的躲进租界区的外国侨民家里,可松井根本不管什么“租界特权”,带着人硬闯进去搜查,外国侨民拦着不让进,就被鬼子推搡着撞到墙上。
只有副站长带着两个特工,侥幸逃到了城外的山林里,躲进山里。
而此时的济南城里,特高课还在搜捕“漏网的军统特工”。松井站在正金银行的废墟前,看着来来往往的鬼子和伪军,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不管是不是军统干的,济南站垮了,他就不用剖腹谢罪了。可他不知道,真正洗劫银行的叶树秋,正坐在顺河街的药房里,听着老周带来的军统惨状,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水:“军统的路,是他们自己选的;而我们的路,还要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