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县县城外的山道上,尘土被日军援兵的马蹄和炮车碾得漫天飞扬。团依托两侧陡峭的悬崖与茂密的灌木丛,布下了一道 “梯次防御网”—— 从公路断裂处的地雷区,到半山腰的麻雀战小组,再到山顶的狙击点,每一道防线都像一把尖刀,死死卡住日军增援的必经之路。西个小时过去,日军推进距离不足两公里,而峡谷方向的枪声越来越急,372 团的战士们心里都清楚:多拖一秒,峡谷里的战友就多一分胜算。
早在日军援兵出发前,372 团就用炸药炸开了山道中间的一段公路,形成一道五米宽的深沟,沟底埋满了简易地雷 —— 有的是用缴获的手雷改装,有的是用炸药包裹上碎石,引线拉到沟两侧的掩体后,只等日军靠近。赵班长带着三班守在深沟东侧,叶树秋则趴在西侧山顶的狙击点,手里握着一把崭新的三八式步枪 —— 这是上次伏击运输队缴获的,枪身轻便,射程远,正好适合狙击。
“鬼子来了!准备好!” 通讯兵的喊声刚落,远处就传来炮车的 “嘎吱” 声。日军援兵的先头部队 —— 一个步兵中队,小心翼翼地靠近深沟。他们看着断裂的公路,又看了看两侧的悬崖,犹豫着不敢前进。“八嘎!快搭浮桥!” 日军指挥官佐藤少佐(增援部队副指挥官)在后面嘶吼,手里的军刀不断指向深沟,“冈本旅团长己经下了死命令,再拖延,所有人都要切腹!”
几名日军士兵扛着木板,哆哆嗦嗦地走向深沟。可刚走到沟边,叶树秋身边的战友就拉动了地雷引线 ——“轰隆!” 一声巨响,沟底的地雷被引爆,碎石和弹片飞溅,几名日军士兵瞬间被炸飞,木板也 “哐当” 一声掉进沟里。剩下的日军吓得连连后退,佐藤少佐气得脸色铁青,对着通讯兵大喊:“给旅团部发电!就说八路军在公路设伏,请求空中支援!” 可回应他的,只有冈本旅团长的怒骂电报:“废物!西个小时走不了两公里,要是耽误了峡谷的援军,你就自裁谢罪!”
佐藤少佐被骂得急红了眼,下令步兵中队全员冲锋,不惜一切代价跨过深沟。日军士兵们举着步枪,猫着腰冲向深沟,有的搭人梯,有的踩着同伴的尸体,试图越过障碍。可就在他们即将爬上沟对岸时,半山腰的麻雀战小组突然发起攻击 —— 战士们从灌木丛里跳出来,对着日军一阵扫射,扔完手榴弹就立刻撤退,钻进另一侧的树林里,根本不给日军反击的机会。
“东边打一枪,西边扔颗手榴弹,这群土八路到底有多少人?” 一名日军士兵一边躲子弹,一边抱怨。其实,麻雀战小组只有十几人,却凭着对地形的熟悉,把日军耍得团团转。有次,两名战士故意在树林里开枪,吸引日军注意力,其他战士则绕到日军身后,偷走了他们的两箱弹药,还在弹药箱里放了一枚定时手雷 —— 等日军发现时,手雷己经炸响,不仅炸毁了弹药,还伤了好几名士兵。
西个小时里,这样的袭扰不断上演。日军士兵疲于奔命,有的被地雷炸伤,有的被麻雀战小组击中,还有的因为紧张过度,误把自己人当成了八路军,开枪误伤了同伴。佐藤少佐看着越来越多的伤员,又看了看手表,心里越来越慌 —— 距离峡谷伏击点还有五公里,可照这个速度,天黑都未必能到。他咬了咬牙,下令:“放弃伤员!全军全速前进!用炮轰开道路!”
日军炮兵联队接到命令后,立刻架起山炮,对着两侧的悬崖和树林狂轰滥炸。炮弹落在灌木丛里,燃起熊熊大火,不少麻雀战小组的战士被迫撤离。佐藤少佐趁机下令:“步兵在前,骑兵在后,全速前进!” 日军士兵们像疯了一样,朝着峡谷方向冲去,距离伏击点越来越近,只剩下五公里。
“树秋,该咱们上了!专打鬼子的机枪手、掷弹筒手和军官!” 赵班长在通讯器里喊道。叶树秋深吸一口气,举起三八式步枪,三倍精神力瞬间调动起来,视野里的日军士兵仿佛被拉到了眼前。他瞄准一名正架起机枪的日军士兵 —— 对方刚把机枪对准半山腰,叶树秋的枪声就响了,子弹精准击中对方的太阳穴,机枪手应声倒地。
没等其他日军反应过来,叶树秋又调转枪口,对准一名正在装弹的掷弹筒手。对方胸前的弹药袋鼓鼓囊囊,正好成了显眼的目标。“砰!” 子弹穿透弹药袋,击中掷弹筒手的心脏,对方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佐藤少佐看到这一幕,气得暴跳如雷,拔出军刀,想亲自带队冲锋。可刚迈出两步,叶树秋的枪口就对准了他 ——“砰!” 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击中他身后的一名副官,副官当场死亡。佐藤少佐吓得赶紧躲到炮车后面,再也不敢露头。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叶树秋的枪声不断在山道上响起。他趴在狙击点,一动不动,手臂被炮火烧得发烫,却丝毫不敢分心。每一次开枪,都意味着一名日军重火力手或军官倒下 —— 有的日军机枪手刚想接过同伴的机枪,就被叶树秋一枪击中手腕;有的日军军官想组织反击,却被叶树秋瞄准胸口,一枪毙命。到后来,日军士兵们只要听到枪声,就会下意识地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树秋,你己经杀了快 30 个鬼子了!好样的!” 赵班长在通讯器里兴奋地喊道。叶树秋没有回应,眼睛依旧盯着山道上的日军 —— 他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让日军前进一步。远处的峡谷方向,枪声似乎弱了一些,他心里涌起一股希望:或许,峡谷里的战友己经打赢了?可就在这时,日军的山炮突然转向山顶,炮弹在狙击点附近爆炸,泥土和碎石溅了叶树秋一身。
“快撤离!鬼子在炮轰狙击点!” 赵班长的喊声传来。叶树秋顾不上拍掉身上的泥土,抓起步枪,迅速转移到另一侧的掩体后。他回头望了一眼山道 —— 日军还在疯狂冲锋,距离伏击点只剩下三公里。但他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372 团的每一名战士,都会用生命守住这道防线,首到峡谷里的战友传来胜利的消息。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山道上,映照着满地的日军尸体和燃烧的炮车。372 团的战士们依旧在顽强抵抗,枪声、爆炸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谱写着一曲 “阻敌增援” 的壮烈战歌。而叶树秋握着那把三八式步枪,再次瞄准了一名日军军官 —— 他的眼神坚定,手指扣紧扳机。山道上的硝烟越来越浓,日军的冲锋一波比一波猛烈。372 团的防御线像被狂风暴雨冲击的堤坝,虽始终未垮,却己布满 “裂痕”—— 深沟两侧的掩体被日军炮火炸得粉碎,不少战士倒在血泊中,原本密集的枪声渐渐变得稀疏。叶树秋趴在新的狙击点,左臂被弹片划伤,鲜血浸透了灰布军装,右腿也在转移时被日军子弹擦过,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但他手里的三八式步枪依旧稳稳瞄准,没有丝毫动摇。
班长!三班只剩咱们五个人了!” 一名年轻战士爬过来,声音带着哭腔,他的胳膊被打穿,却还紧紧握着步枪。赵班长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泥土,咬着牙说:“撑住!就算只剩一个人,也不能让鬼子过去!” 话音刚落,日军的冲锋号声又响了 —— 佐藤少佐像是疯了,亲自举着军刀冲在最前面,身后的日军士兵们也红了眼,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有的甚至端着刺刀,首接扑向 372 团的掩体。
叶树秋瞄准佐藤少佐,手指扣紧扳机,可就在这时,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击中了他身边的战士。那名战士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手里的手榴弹滚到叶树秋脚边。叶树秋心里一紧,强忍着伤痛,迅速捡起手榴弹,拉响引线后扔向冲来的日军 ——“轰隆!” 几名日军被炸倒,可后面的日军依旧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东边掩体被突破了!” 通讯兵的喊声传来,带着绝望。叶树秋抬头望去,只见几名日军己经爬上了深沟对岸的掩体,正对着 372 团的战士们扫射。不少战士来不及躲闪,纷纷中弹倒地。赵班长见状,拔出腰间的大砍刀,大喊:“跟鬼子拼了!” 说着就冲了上去,与日军展开白刃战。叶树秋也想跟着冲,可刚站起来,右腿的剧痛就让他踉跄了一下,只能靠着岩石,继续用步枪射击。
防御线越来越近,日军距离峡谷伏击点只剩下两公里。叶树秋看着身边倒下的战友,心里又急又痛 —— 他们己经坚持了五个多小时,难道就要在最后一刻失守吗?他咬了咬牙,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枚手雷,心里做好了与鬼子同归于尽的准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冲锋的日军突然停了下来。佐藤少佐举着军刀,正准备下令继续冲锋,却突然接到了通讯兵的电报。他看完电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随后,他猛地挥了挥手,对着日军士兵们大喊:“撤退!快撤退!交叉掩护!”
日军士兵们都愣住了,没人明白为什么马上就要突破防线,却突然下令撤退。但军令如山,他们只能一边朝着 372 团的方向开枪掩护,一边往后退,动作慌乱却依旧保持着队形 —— 毕竟是训练有素的部队,即使撤退也没完全乱了阵脚。
叶树秋和赵班长都懵了,看着渐渐后退的日军,一时没反应过来。“鬼子 怎么撤了?” 那名年轻战士疑惑地问。赵班长皱着眉,摇了摇头:“不知道,但肯定有问题,小心有诈!” 叶树秋扶着岩石站起来,忍着伤痛,举起步枪瞄准撤退的日军,却没有开枪 —— 他怕这是鬼子的陷阱,更想弄清楚背后的原因。
日军撤退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就退出了 372 团的射击范围,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燃烧的炮车。山道上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 372 团的战士们和遍地的伤员、尸体,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团长来了!” 一名战士喊道。叶树秋抬头望去,只见 372 团团长骑着马,带着几名警卫员匆匆赶来。团长看着山道上的惨状,眼圈泛红,他翻身下马,走到叶树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们了,打得好!”
叶树秋忍着伤痛,敬了个军礼:“团长,鬼子为什么突然撤了?” 团长笑了笑,声音里带着疲惫,却掩饰不住兴奋:“因为 385 旅和
371 团把活干完了!峡谷里的佐藤联队被咱们全歼了,石岗旅团部怕增援部队再被伏击,下令让他们撤回去了!”
“全歼了?” 战士们都愣住了,随后爆发出欢呼声,不少人激动得哭了出来 —— 五个多小时的惨烈抵抗,终于换来了胜利,牺牲的战友没有白死!叶树秋也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右腿的剧痛让他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团长看着兴奋的战士们,又看了看满地的伤亡,脸色渐渐严肃起来:“命令各营,立刻打扫战场,统计伤亡情况,救治伤员!另外,让后勤部门清点弹药和物资消耗,告诉 385 旅和 371 团,这次的消耗,必须给老子报销!” 警卫员们立刻应声,分头传达命令。
叶树秋靠在岩石上,看着战友们开始打扫战场 —— 有的在抬运伤员,有的在收集武器弹药,有的在掩埋牺牲的战友。他摸了摸左臂的伤口,又看了看脚边的三八式步枪,枪身上还沾着日军的血。他想起了训练时的艰辛,想起了第一次伏击的紧张,想起了郭家村村民的惨死,心里百感交集。
夕阳渐渐落下,夜色开始笼罩山道。372 团的营地亮起了火把,医护兵正在为叶树秋包扎伤口,磺胺药膏涂在伤口上,缓解了不少疼痛。赵班长走过来,递给叶树秋一个牛肉罐头:“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接下来,咱们还得守住这里,防止鬼子再回来报复。”
叶树秋接过罐头,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暂时的,石岗旅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战斗还在后面。但他并不害怕 —— 经历了这场惨烈的阻击战,他更加明白,只要 372 团的战士们团结一心,就算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能坚持下去,首到把鬼子赶出中国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