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豆腐回去，顾柔就跟林凝说了：“姐姐，真被你说中了，他真的不收我们钱？还是我按照你的话说，不收钱我们就不买了，这次收下的，就这还给我们都打了半块豆腐呢！”
她指着碗里堆尖的豆腐，严重怀疑要不是因为碗放不下，他能多装一整块。
林凝没有一点意外的表情，反而问她：“知道为什么不收我们钱，还给我们多打了豆腐？”
“是想贿赂我们！”顾柔说当：“去的时候我还没想明白，到哪了之后我才意识到的，“姐姐，他家是不是也有来报名应聘的？”
林凝抬眼看向她，眼神中有着不错的欣慰：“看出来了！不错，他家的儿子和闺女今天都去报名了，而且都是我登记的。”
顾柔撇撇嘴：“我就说嘛！想走后门，想要贿赂我们，就用一块豆腐，谁会经受不起这样的考验？”
林凝眉毛一挑，“听你这意思，这要是块肉，你兴许就接受了？”
顾柔眼睛一瞪：“当然不是，我是那种人吗？”
“我知道你不是。”林凝笑着，声音中带着开玩笑的语气。
一锅简简单单的豆腐汤，还打了一个鸡蛋花。
两姐妹等到晚上才出门，也正是家家户户吃饭的时间。
牛棚里顾父顾母不知道她们要过来，还带来一大锅鸡肉来。
正在屋里烧着开水，打算拌点点杂粮面疙瘩吃。
结果，还没等杂粮面疙瘩下锅，顾父突然鼻子一动，“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肉味儿？”
顾母没注意，还笑她：“什么肉味，我这面疙瘩都还没下锅呢！你就饿得出现幻觉了？”
顾父却说：“不是幻觉，是肉，还是鸡肉。”
顾母还想说话，结果她鼻子一动，好象也闻到了。
顾父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闻到了，就问：“你闻到没有？是不是鸡肉味儿？”
顾母点点头：“是鸡肉味儿，你这鼻子还挺管用，这都能闻出来。”
顾父笑笑，但又有点想叹气，“咱也好久没吃红烧鸡块了，还真有点想得慌！”
顾母却道：“那味道太重了，咱这牛棚不合适吃。你且在忍忍，等小炎去加工厂了上班，拿到工资我第一件事就是给你们买只鸡杀了吃。”
顾父吞咽了下口水，“我看行，到时候在蒸锅大米饭，我要吃两大碗。”
顾母笑着，刚要说话，角落的顾炎突然看向门口：“我看不用等了，红烧鸡块来了！”
顾母和顾父一起转头看他，顾母还想说他跟他爸一样，也出现幻觉了。
然后他们牛棚的厚厚的门帘被掀开，林凝和顾柔带着浓郁的鸡肉味进来了。
顾父和顾母都愣住了，顾炎嘴角一勾。
“你们怎么来了？”顾母看着她们问，不是昨天才来的。
顾柔说话：“姐姐做了小鸡贴窝窝头，我们两个吃不完，就带过来咱一家人一起吃。”
顾父：“鸡，你们炖了鸡？”
刚刚还在说呢！结果鸡肉就送上门来了！
顾柔点点头，“对呀，可好吃了，爸妈你们还没吃吧！”
说着她来到一边的木头板搭起来桌子，把那一盆的鸡，一大包窝头，一盆豆腐蛋花汤摆上。
这熟悉又浓郁了许多的味道，顾父吞咽了一下口水：“刚刚还在想是谁家烧的鸡这么香，原来是你们俩。”
顾母也在看着那摆得满满当当的桌子，“这么丰盛，提前过年啦？”
顾炎走过来，看了顾母一眼：“妈，你那面疙瘩收起来吧。”
那顾母还等什么，马上收起来了。
过来时还问着：“咱这味道这么大，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一点？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顾柔很自信：“不会，这会儿家家户户也都吃饭呢！谁有空来咱这看你吃的什么？”
林凝也点着头：“就是真发现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就摊牌，谁也没说过住牛棚的人不能吃鸡肉。”
顾父顾母闻言就立刻看向了林凝，眼神中是意想不到的诧异。
顾柔更是诧异中还带着惊喜，忙问：“可以吗？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了？”
顾父却在顾柔的声音中回过神，厉声拒绝：“不可以，就算我们的关系总有一天会暴露出来，那也是能瞒一天是一天。”
顾母也跟着点头：“对对，你爸爸说的对。我们现在这样已经很满足了，你们没必要冒险。”
一直没说话的顾炎也开了口，他看向林凝：“在等等，在给我点时间。现在确实不是很好的时机。”
林凝顿了一瞬，随即解释：“我当然不是要主动暴露，只是说如果哪天被人发现了也不要太过紧张。因为现在不同于刚来的时候，我们有了加工厂这筹码，我相信就算是发现了，村里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炎明白她现在大胆的原因，但是还是在说：“加工厂刚刚开始，你可以用黑五类，但最好还是不要跟黑五类扯上关系，这对你今后的管理很不利。”
顾父顾母一听影响这么大，马上就说了：“那不行，我们千万不能连累你们，千万不能被发现。”
顾柔听了哥哥和父母的话，也明白了如果被发现，她和姐姐将面临的是什么？
尤其是姐姐的加工厂，投入了那么多钱，可不能出现差池。
于是她也添加了劝说大军：“姐姐，以后我们还是小心点吧！不能太显眼。”
林凝瞧着他们，这么认真，这么小心，这么为她考虑，最后妥协的点点头：“行，都听你们的。”
顾家人瞬间都松了口气，顾父拿着筷子招呼：“那咱们快吃，吃完你们赶紧回去。”
顾父都发话动筷子了，其他人也拿起窝头，抓起筷子，开始抢时间一样的吃饭。
但即使如此，他们吃饭的动作都不算粗鲁，尤其是顾母，完全算得上优雅。
啃鸡骨头都优雅。
“顾炎，我想让你来加工厂里当个技术员，负责厂里设备的修理和日常维护。只是你大概需要带个徒弟，没问题吧？”
林凝出声，目光跟顾炎的目光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