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桌上的图纸一角轻轻翻动。公孙宇趴在桌上，手指还在画着最后一笔，墨线连上最后一个点，他抬起头，声音有点哑：“找到了。”
洛璃正靠在门边，手里捏着一片刚从空间里摘下的叶子。她没说话，只是走过去，把叶子放在图纸中央。那片叶子泛着淡淡的青光，和纸上画的能量纹路竟然对上了。
端木云一拍桌子站起来：“真能破？”
“不是‘能破’。”公孙宇指着图纸，“是‘已经破了’。我们之前打掉的那些护盾，每一次崩溃前都有三秒的频率紊乱。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每次都是北岭方向传来一道反向脉冲，干扰了主控节点的输出节奏。”
慕容雪站在角落，一直没出声。这时她才走近，看着图纸上的线条：“就像心跳停了一瞬。”
“对！”公孙宇眼睛亮起来，“黑曜石不是单纯的能源，它是个转换器，把地底阴气转成护盾能量。但它有个弱点——一旦接收到同频逆流信号，就会自锁三秒。我们之前乱打，等于瞎猫碰上死耗子，偶尔撞对了时间点。”
洛璃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主动发出那个信号，就能让所有护盾一起卡住？”
“不止卡住。”公孙宇咧嘴一笑，“如果信号够强，能直接烧毁核心晶路。我算过了，只需要在主源附近引爆一个高频震荡阵，就能让整个护盾网瘫痪。”
端木云来回走了两步，突然停下：“等等，你说主源？只有一个？”
“当然只有一个。”公孙宇敲了敲图纸，“其他都是分节点，像树枝一样往外延。你砍断一根小枝，大树不会倒。但要是把树根挖了——”
“全完。”洛璃接上话。
屋里安静了几秒。
然后端木云猛地笑出声：“老子终于能正面刚了！不用再绕后偷袭，也不用拼速度抢破绽！”
慕容雪也笑了：“以后受伤的人会少很多。”
“现在问题来了。”洛璃坐下来，手指点了点图纸上的一个红圈，“主源在哪？”
公孙宇早有准备，掏出一张泛黄的纸铺开：“这是青崖门藏书阁最老的一卷《地脉志》，上面记着，百年前有过一次大地震，震中就在北岭深处。可奇怪的是，震后探矿的人说，地下空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抽干了。”
“被抽干？”端木云皱眉。
“不是抽干。”洛璃摇头，“是转移。他们把主控装置藏进了更深的地底，用黑曜石做掩护，借地脉之力隐藏气息。”
公孙宇点头：“所以我今天去废矿，特意测了灵波。下面还有残留信号，虽然很弱，但频率和其他节点完全一致。而且……”他顿了顿，“越往下，信号越清晰。”
“那就说明，主源还在那儿。”慕容雪轻声说。
“不光在。”公孙宇抬头，眼里闪着光，“它还在运行。只是平时处于低功耗状态，只有护盾启动时才会全功率输出。所以我们白天探测不到强信号。”
端木云搓了搓手：“那还等什么？明天就挖下去！”
“不行。”洛璃按住他的手，“这么重要的东西，底下肯定有机关。贸然下去，不是被炸就是被困。”
“所以我做了这个。”公孙宇从怀里掏出一块铜牌，上面刻满了细密的纹路，“仿照护盾频率做的干扰器。带它下去，能让附近的陷阱暂时失灵。”
“你什么时候做的？”慕容雪惊讶。
“昨晚守夜的时候。”公孙宇嘿嘿一笑，“反正睡不着，就拿废矿带回的石头练手。试了七次，第八次成了。”
洛璃接过铜牌，放进空间里过了一遍。出来时，铜牌表面多了层薄薄的青色光膜。
“加了点料。”她说，“现在它不仅能干扰机关，还能吸收一点护盾能量反哺使用者。算是个小外挂。”
端木云一把抢过来挂在腰带上：“这玩意儿归我了。”
“你想得美。”公孙宇伸手要抢，“这是我做的，当然我带。”
“你打打杀杀不如我，下去万一遇敌，谁保护你？”
“你们都别争。”洛璃站起来，“这次行动必须谨慎。我和公孙宇先下，你们两个在外接应。”
“凭什么？”端木云瞪眼。
“因为你是武修，反应快，一旦里面出事，你能第一时间支援。公孙宇懂机关，我懂药理和阵法，配合更顺。”
慕容雪点头：“我也觉得这样安排合理。”
端木云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哼了一声：“行吧。但你们要是超过两个时辰没动静，我就自己杀进去。”
“成交。”洛璃笑了。
公孙宇又拿出一张新图：“这是我根据数据推演的主源结构。大概是个三层环形阵，中间是核心晶柱。只要破坏连接枢纽的三条导能管，就能让它过载。”
“怎么破？”慕容雪问。
“用这个。”洛璃从空间取出三颗拇指大的绿色种子，“破障灵芽。生长极快，根系能分泌一种腐蚀液，专吃灵力结晶。种进去，十分钟就能咬穿导管。”
“太厉害了！”公孙宇眼睛发亮，“比炸药还好使！”
“唯一的缺点是怕高温。”洛璃提醒，“一旦护盾全开，周围温度会飙升，它们活不过三十秒。所以必须在护盾关闭或紊乱时种下。”
“那就等信号干扰生效的那三秒。”公孙宇迅速计算，“够用了。”
四人围在桌前，把计划过了一遍又一遍。
天快亮时，洛璃站起身：“我去准备补给。你们各自检查装备，一个时辰后出发。”
她回到房间，打开空间。灵幻美食桃源里雾气缭绕，醒神菜长得一片油绿。她摘了几株收好，又取了十枚凝神莲子，准备路上用。
刚关上空间门，门外传来敲击声。
是端木云。
“给你。”他递来一把短刀，“我在库房翻到的，据说能破灵甲。你带着防身。”
洛璃接过，刀身冰凉，握感很顺。
“谢了。”
“别死里头。”他说完转身就走。
洛璃把刀插进腰带，走出门。
院子里，公孙宇正在调试最后一块机关零件，慕容雪在整理药包。晨光照在三人身上，影子拉得很长。
“都准备好了？”洛璃问。
“就等你了。”公孙宇收起工具。
慕容雪点点头：“药和符都齐了。”
洛璃深吸一口气：“走吧。”
他们一路来到北岭废矿入口。昨夜守卫已经清过场，入口处立着新的警示桩。
公孙宇蹲下检查地面，忽然伸手拨开一堆碎石。
底下露出一块半埋的黑色石板，表面刻着扭曲的符文。
“找到了。”他低声说，“这是镇压阵的残片。主源就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