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伟民转身走向洞内深处,指尖把玩着一个装着黑色血液的玉瓶,瓶身萦绕着淡淡的魔气——正是陈珊方才激战中遗落的血珠。
“刚才让你收集的东西,拿到了吧?”他头也不回地问,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刘权从怀中掏出一小截泛着微光的仙草叶片,递了过去:“新月的灵叶,按你说的,趁她昏迷时取的。不过喻兄,这可是你这位‘叛逆父亲’,为女儿做的第一件惊喜?”
“惊喜谈不上,只是该还的债。”喻伟民接过灵叶,与玉瓶一同放在石台上,指尖划过瓶身,“陈珊的血我已经拿到了,你一直好奇我要做什么——戏演完了,该办正事了。”
刘权皱眉:“你之前说的噬魂咒,果然是骗她们的?”
“不然怎么逼梓琪觉醒力量?”喻伟民眼底闪过一丝凝重,“新月的魂魄本就不稳,她只是昆仑山上的一株仙草,哪能承受女娲之力的持续冲击?随着梓琪越来越强,她的灵根早已出现裂痕,再不修复,别说合体,连自身都要溃散。”
他将玉瓶打开,黑色的魔血缓缓滴落在灵叶上,叶片瞬间泛起奇异的红光。“陈珊的魔族血液,蕴含着最纯粹的修复之力,正好能补全仙草灵根的缺损。”
刘权恍然大悟,又添了几分疑惑:“所以你处心积虑让陈珊跟着梓琪,甚至隐瞒她已死的真相,就是为了这一刻?可你为什么不早说?”
“说了,她会心甘情愿献出精血吗?”喻伟民冷笑一声,双手结印,红光与魔气交织,形成一道柔和的光罩,“梓琪需要成长,新月需要修复,陈珊需要找到存在的意义——这场戏,没人吃亏。”
光罩缓缓升空,朝着洞外风雪飘去,精准地落在远走的梓琪一行人上空,融入新月体内。
“接下来,就等梓琪拿到山河社稷图全卷,彻底掌控女娲之力,到时候,新月的灵根也已修复完毕,两人合体,才能对抗真正的浩劫。”喻伟民望着光罩消失的方向,语气深沉,“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所以,你特地提前让周长海把刘杰引开,这才给了周长海给新月下了催化的药?”刘权说。
喻伟民指尖的红光渐收,闻言瞥了眼刘权,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不然你以为,凭刘杰那小子的性子,能眼睁睁看着梓琪独自面对我?”
“周长海本就是我安插在他们身边的人,甚至于都骗过了女娲,这小子悟性不错,才几年就成了女娲的大弟子。”他语气平淡,却透着掌控一切的笃定,“提前让他用假消息把刘杰引去山脚,再趁乱给新月下催化药——这药不会伤她性命,只会放大她灵根的脆弱,让噬魂咒的‘假象’更逼真,也让梓琪的执念彻底爆发。”
刘权咂舌:“难怪新月刚才痛得那么厉害,原来是双重作用。你这算计,真是一环扣一环。”
“不逼到绝境,她那点潜力根本激发不出来。”喻伟民收起玉瓶,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女娲之力的觉醒,本就需要极致的情绪做引。梓琪的善良是枷锁,只有新月的安危,才能让她挣脱束缚,爆发出真正的力量。”
他看向洞外,风雪似乎小了些:“周长海已经赶去跟他们汇合了,接下来,他会‘无意’中引导他们前往昆仑山,还会暗中护着新月,确保她撑到灵根修复完成。”
刘权点点头,又忍不住问:“那陈珊呢?她要是知道自己的血被用来修复新月,怕是会炸锅。”
“她不会知道。”喻伟民语气笃定,“我在她的魂魄里留了禁制,她只会以为自己的力量在战斗中消耗过度。等新月灵根修复,两人气息相融,她只会感激梓琪,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刚刚破邪刃的灵力感知告诉我,林悦等人已经出了寒髓,准备去找赵晴空,喻兄对这方面有啥安排。”刘权问。
喻伟民指尖一顿,眸色沉了沉,语气却依旧从容:“林悦他们出了寒髓,找赵晴空是意料之中的事——赵晴空的女朋友苁蓉可是玉女,这可是女娲最重要的一张王牌,以至于周长海他要亲自调教。他们想借灵脉之力抗衡我们。”
他转身走到石台前,指尖划过上面的符文,继续道:“不过,我早就给赵晴空留了‘后手’。他身边的亲随,有一个是我的暗线,会借着‘保护’的名义,悄悄给林悦他们传递假消息,把他们引去断魂崖。”
“断魂崖?那地方可是有去无回。”刘权挑眉。
“正是要让他们有去无回。”喻伟民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林悦的幽冥之力日渐强盛,假以时日就连梓琪都不是对手。留着始终是隐患;女娲那老狐狸藏得太深,正好借林悦的手,逼他暴露真正的实力。”
他抬手召来一道黑气,凝聚成一枚令牌:“你派青铜卫去断魂崖外围守着,只许进不许出。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既除了林悦,又能拿到上古灵脉的线索,一举两得。”
刘权接过令牌,点头应下:“好,我这就去安排。不过,要不要提醒梓琪他们避开断魂崖?免得他们撞上这场混战。”
“不必。”喻伟民摇头,“让他们撞上才好。林悦和赵晴空的实力,正好能再磨一磨梓琪,让她彻底熟悉山河社稷图的力量。而且,新月的灵根修复还需要时间,这场混战,能为我们争取足够的缓冲。”
“可是林悦在寒髓知道了我们做的一切,还知道了五大阴女的秘密,如果她把这一切告知梓琪,对我们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利。”刘权说。
“她知道了,才更有意思。”喻伟民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胸有成竹的锐利,“五大阴女的秘密,她只知皮毛,不知核心——真正能激活阴女之力、与女娲之力呼应的,是苁蓉的玉女心脉,这点她永远猜不透。”
他抬手敲击石台,语气笃定:“就算她告诉梓琪,也只会让梓琪猜忌、动摇,反而打乱她们的步调。何况,梓琪此刻满心都是修复新月的灵根、寻找山河社稷图全卷,林悦的话,她未必全信。”
“再者,”喻伟民话锋一转,眸色沉了沉,“林悦以为知道了一切,就会急于翻盘,行事必然激进。她越是想拉拢梓琪,就越会暴露自己的幽冥之力底牌,反而方便我们看清她的软肋。”
刘权仍有顾虑:“可万一梓琪信了,与林悦联手……”
“联手不了。”喻伟民打断他,“林悦杀过太多人,双手沾满血腥,而梓琪的底线是守护。就算有共同的敌人,这份血海深仇也让她们无法真正同心。何况,新月的灵根修复正需要苁蓉的玉女之力辅助,等梓琪见到苁蓉,自然会明白谁才是真正能帮她的人。”
他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按原计划来,不用管林悦的小动作。她掀不起大浪,反而会成为我们推动棋局的棋子。”
周长海浑身带着风雪的寒气走进洞内,脸上难掩一丝急切,对着喻伟民拱手道:“喻叔,幸不辱命!新月已经服下解药,气息平稳了不少;刘杰也按您的吩咐,一早被我用假消息引去了西侧山谷,暂时不会回来打扰。”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担忧:“您的计策真是天衣无缝,只是……新月的情况真不要紧吗?刚才看她灵根波动还是有些紊乱。”
喻伟民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指尖朝着洞外一点,一道柔和的红光从远方飘来,正是之前包裹新月的修复光罩:“放心,陈珊的魔血与她的灵叶已经融合,修复之力正在缓缓渗透。她现在的紊乱,是灵根重塑的正常反应,等抵达昆仑山,吸收了灵脉之气,自然会稳固。”
他看向周长海,语气带着赞许:“你做得很好,既稳住了梓琪一行人,又没暴露破绽。接下来,你继续跟着她们,按计划引导去昆仑山,暗中护住新月,别让林悦有机可乘。”
周长海应声:“明白!那赵晴空和苁蓉那边,需要我提前通个气吗?”
“不必。”喻伟民摇头,“让他们按自己的节奏来,林悦很快就会找上门,这场戏,得让所有人都入了局才好看。”
“抽空回去看看你爹周天权,死了道士和和尚的事,他现在对我一肚子火,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在给我办事,还不打断你的腿。”喻伟民无奈的对周长海说。
周长海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指尖不自觉攥紧,语气带着几分复杂:“我爹他……还是老样子。”
“他这辈子最看重家族脸面,死了道士和和尚,还是您杀的,自然要找个发泄口。”喻伟民语气平淡,却透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你瞒着他帮我办事,早晚纸包不住火——真到那时候,他要打断你的腿,我可不会拦着。”
周长海喉结滚动了一下,沉声道:“我爹的脾气我清楚,可我选的路,就不会后悔。何况,只有喻叔您的布局,才能终结这场浩劫,这点牺牲不算什么。”
“有这份心就好。”喻伟民抬手扔给他一个锦盒,“这里面是凝神丹,回去给你爹带一盒,就说我赔罪的。他就算再气,也不会真对你下死手——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儿子。”
周长海接住锦盒,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低声应道:“谢喻叔。等送梓琪他们到昆仑山,我会抽空回去看看。”
“去吧。”喻伟民挥了挥手,“记住,别暴露身份,你的任务还没完成。”
周长海应声离去,洞内再次恢复寂静。刘权看着他的背影,笑道:“周天权要是知道真相,怕是要气晕过去——自己儿子帮着‘死对头’办事,这脸可丢大了。”
喻伟民轻笑一声:“正是要这份‘丢脸’,才能绑住周长海,也牵制住周天权。这场棋局,没人能置身事外。”
“对了,长海。喻伟民想到了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看你的师姐若岚和若涵,似乎对你有一种说不出的意思,但是我看你好像更关心陈珊呀,她可是魔族魔主之女,你们注定立场不一样,还是不要摊那趟浑水,在你的师妹里挑一个好好对人家,你也老大不小了。”
周长海刚走到洞口,听见这话脚步一顿,背影僵了僵,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涩然:“喻叔,我与师姐们只是同门情谊,陈珊她……”
“她是魔族魔主之女,你是正道门派少主,立场从一开始就对立。”喻伟民打断他,语气沉了沉,“你对她的心思,我看在眼里。可她连自己已死的真相都不知道,魂魄全靠我维系,你们之间本就没有可能,何必陷进去?”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若岚沉稳,若涵灵动,都是真心对你。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靠谱的人,安稳过日子。魔族与正道的浑水,别去蹚,免得最后落得两头空。”
周长海攥紧了手中的锦盒,指尖泛白,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我知道了,喻叔。我会注意分寸。”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踏入风雪中,背影透着几分落寞。
刘权看着他走远,打趣道:“没想到你还管起晚辈的终身大事了。”
“他是枚重要的棋子,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误了大事。”喻伟民语气平淡,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何况,陈珊的命数早已注定,不该拖累旁人。”
风雪裹着寒意扑面而来,梓琪抱着渐渐回暖的新月,忍不住望向西侧山谷的方向,眉峰紧蹙:“刘杰,长海怎么去了那么久?”
刘杰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脸上也透着疑惑:“按理说不该啊!他之前只说去断后,防着青铜卫追杀,可以他的身手,青铜卫根本留不住他,怎么会耽搁这么久?”
陈珊虚幻的身影飘在一旁,眼底闪过一丝警惕:“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了?或者,他被喻伟民的人缠住了?”
“不可能。”刘杰摇了摇头,语气笃定,“长海的功夫我清楚,就算打不过,也能全身而退。再说,他临走前说过,半个时辰内一定回来汇合。”
话音刚落,风雪中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脚步声,周长海的身影冲破雪幕跑了过来,身上沾着些尘土,气息微喘:“抱歉,来晚了!刚才在山谷口遇到几个青铜卫的暗哨,费了点功夫解决,还怕你们等急了!”
“我还真怕你被爸……”梓琪话到嘴边突然顿住,脸颊泛起一丝不自然,连忙改口,“被喻伟民抓去,回不来了呢!”
周长海脚步一顿,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异样,随即笑着摆手:“放心,喻伟民的人困不住我。刚才确实是暗哨缠人,耽误了点时间。”
刘杰没察觉不对劲,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咱们赶紧赶路,昆仑山路远,得趁风雪小些赶一段。”
梓琪看着周长海刻意避开她目光的样子,心里那丝疑虑又冒了出来——刚才那句“爸”几乎是脱口而出,他的反应太微妙了。而且,他身上的尘土看着不像跟人打斗留下的,倒像是一路急跑沾的。
她没再多问,只是抱紧了新月,默默跟上队伍。只是从这一刻起,她看周长海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队伍踏着残雪前行,周长海突然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青瓶,语气平淡:“这是刘权前辈硬塞给我的,说对你的伤有好处,你拿着吧。”
青瓶接过瓷瓶,指尖触及瓶身的微凉,疑惑地抬头:“刘权前辈?他怎么会突然给我疗伤的药?”
“不清楚。”周长海避开她的目光,转头催促,“他只说能修复你体内的旧伤,你赶紧收下,别多问。”
梓琪闻言心中一动——青瓶的内伤是当年触犯女娲禁忌被惩罚所致,极少有人知晓,刘权怎么会特意准备修复的药丸?而且周长海的反应,分明是刻意回避深究。
她看着青瓶拧开瓷瓶,一股柔和的灵力扑面而来,确实是疗伤的良药,便暂时按捺住疑虑:“既然是疗伤的,你就服下吧,也好尽快恢复体力。”
青瓶点了点头,服下一粒药丸,瞬间感觉到一股暖流涌入经脉,受损的内息果然平顺了些。
众人聊天的话语也自然而然的聊到了刘权。“今天刘叔一直在给我们帮衬,喻伟民逼迫我的时候,一直在打圆场,还有我准备杀死喻伟民的时候,又是他出来拦着,现在又送药给青瓶姐姐治伤,你们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梓琪问?
刘杰率先接话,搓着冻红的手道:“我觉得刘叔是个老好人!明摆着看不惯喻伟民的做法,又碍于情面没法彻底翻脸,只能暗中帮我们——送药这事就很说明问题,他心里向着我们!”
青瓶服了药,气色好了不少,轻声附和:“他的药丸确实对症,不像是装出来的。或许他夹在中间很为难,一边是多年交情的喻伟民,一边是不想我们白白送命,只能用这种方式周旋。”
陈珊飘在一旁,虚幻的眉头微蹙:“未必全是善意。喻伟民心思深沉,刘权跟他走得那么近,说不定是演的双簧——故意卖人情给我们,让我们放松警惕,后续好跟着我们找昆仑山的线索。”
周长海脚步顿了顿,插话道:“刘权前辈向来恩怨分明,他和喻伟民只是合作关系,不是一路人。今天若不是他拦着,你和喻伟民真动手,后果不堪设想,他是真心为你好。”
梓琪听着众人的话,心里更乱了:“可他越帮我们,我越觉得奇怪……他和喻伟民是盟友,没道理一次次护着我们。”
梓琪回过头细细一想,点头附和:“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刘杰立刻接话,语气笃定:“就是!虽然他之前对新月看着坏,但上次血池事件,他可是用自己的灵力慰藉那些女学生的亡魂,最后血池都变成了莲花池,可见他心底是个好人,就是夹在中间身不由己!”
青瓶也点头:“能为亡魂耗损自身灵力,这份善念做不了假。或许他和喻伟民的合作,本就有自己的底线。”
陈珊却依旧警惕:“人心最复杂,一次善举不代表永远向善。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别被表面现象迷惑。”
周长海刚要开口,风雪中传来的幽冥之力愈发浓烈,夹杂着几声阴恻恻的笑:“说得对,人心隔肚皮,有些人的‘好’,不过是算计的幌子罢了。”
周长海揉了揉酸胀的肩膀,语气带着明显的抱怨:“快点回去吧,肖静还在那边给我们做好吃的呢!”
他拍了拍腰间的猎物,补充道:“我和刘杰今天运气不错,打了两只兔子,本来想着早点回去解馋,结果刚到就听肖静说你们出事,又火急火燎赶过来——说到底,今天真是累惨了!”
刘杰立刻附和,搓着冻僵的手笑道:“可不是嘛!肖静的手艺那叫一个绝,想想她做的烤兔子,我肚子都饿了。咱们赶紧赶路,别让菜凉了!”
这话瞬间冲淡了刚才的凝重氛围,青瓶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确实有点饿了,刚才打斗耗了不少体力。”
梓琪抱着新月,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点头道:“好,那我们先回去会合肖静,有什么事,等吃饱了再慢慢说。”
驾云飞落昆仑山女娲宫的石阶,若岚刚收了灵力,便见女娲娘娘一袭素衣迎面走来,周身萦绕着温润的霞光。她连忙屈膝跪拜,双手高举一枚冰晶密钥,声音恭敬:“师傅,徒儿幸不辱命,已将寒髓密钥取回!”
“起来吧。”女娲娘娘抬手示意,指尖轻轻抚过冰晶密钥,眸色平和,“寒髓已暂时封印,梓琪等人近日确实去不得了。”
若岚起身,垂首补充:“青瓶已按计划控制了孙启正,如今正潜伏在梓琪身边,喻伟民那边的动向,她会随时传回消息。”
“做得好。”女娲娘娘颔首,目光望向宫外漫天风雪,语气深沉,“喻伟民的棋局虽险,却也逼出了梓琪的潜力。只是林悦已出寒髓,五大阴女的秘密泄露了大半,接下来,就看梓琪能否守住初心。”
她转头看向若岚,吩咐道:“你且去守着昆仑灵脉,若梓琪一行人抵达,便暗中引她们前来,切记不可暴露身份。”
若岚应声:“是,师傅!”
篝火噼啪作响,烤兔肉的香气弥漫在营地中,众人狼吞虎咽地补充体力,唯有陈珊的虚影紧绷着神经。她鼻尖微动,隐约捕捉到不远处飘来的阵阵阴寒——正是陈默与林悦的魂体气息,带着蚀骨的幽冥之力。
她没有声张,只是用余光扫过众人疲惫的脸庞:梓琪抱着新月轻轻揉着她的后背,刘杰正啃着兔腿酣畅淋漓,青瓶和周长海在整理行囊,每个人都透着大战后的倦怠。
陈珊暗自思忖:今天众人耗费了太多灵力,此刻冒然起冲突,怕是讨不到好。她悄悄凝聚一丝魔气,将营地笼罩在微弱的屏障中,屏蔽气息,同时密切锁定那两道阴魂的动向——只要敌不动,我便不动,等众人休整完毕,再做打算。
篝火的光芒映着她虚幻的侧脸,眼底满是警惕,只待对方露出破绽,便立刻示警。
雪雾中,陈默的魂体微微凝实,语气带着几分讶异:“那个叫陈珊的,好像发现我们了!”
林悦眸色一沉,望着营地外围那层泛着暗紫光晕的屏障,指尖萦绕的幽冥之力险些失控:“只这一刻,就布下了这么厉害的魔盾,难怪喻伟民会留着她。”
她示意陈默退后些,声音阴恻恻的:“她既已察觉,硬闯得不偿失。不如先等着,等夜深人静,她们灵力彻底回落,再动手不迟。”
陈默有些不甘:“就这么耗着?万一她们连夜赶路……”
“不会。”林悦冷笑一声,目光落在营地中那抹抱着新月的身影上,“梓琪最看重新月,如今新月灵根未稳,她们必然会在此休整。我们只需守在暗处,等着最佳时机——我倒要看看,陈珊的魔盾,能撑到什么时候。”
林悦冷笑一声,指尖掐灭一缕逸散的幽冥之力:“直接现身?你以为她会信?”
“梓琪现在对喻伟民半信半疑,却对身边人带着防备,”她目光锐利如刀,“我们空口无凭,她只会当我们是挑拨离间。何况,周长海、青瓶都在她身边,一旦现身,先动手的是他们,不是梓琪。”
她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算计:“不如等夜深,先抓了那个叫肖静的姑娘——她是梓琪的软肋,拿她当筹码,再把寒髓里的真相和盘托出,由不得梓琪不信。”
陈默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抓了肖静,既能要挟梓琪,又能逼她听我们把话说完!”
“正是。”林悦眼底闪过阴光,“等她知道喻伟民从头到尾都在利用她,连新月的‘伤’都是假的,自然会跟我们联手。到时候,五大阴女的力量,加上幽冥之力,何愁对付不了喻伟民?”
“可是我们也得做好灰飞烟灭的打算,梓琪的那招风雪冰天我们也见识到了,着实可怕。”陈默说。
林悦周身的幽冥之力猛地一凝,语气沉了几分:“灰飞烟灭的风险,本就在意料之中,何况梓琪对我本就不友好,交情尚浅。”
她望着营地中那道纤细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但梓琪的风雪冰天虽强,却刚觉醒不久,掌控力不足,且她为护新月必然束手束脚。我们专攻肖静,速战速决,得手就撤,她未必能伤我们根本。”
陈默仍有顾虑,魂体微微发颤:“可那威力……简直能冻裂魂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林悦咬牙道,“只要能让梓琪知晓真相,与我们联手,这点风险值得冒。何况,我们是魂体,遁速远超他们,真要不敌,脱身不难——动手吧,别等他们休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