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烟火里的褶皱 > 第258章 画室光痕破谜局

第258章 画室光痕破谜局(1 / 1)

镜海市老城区的“拾光画室”外,梧桐树影在晨雾里洇成淡墨色,砖墙上爬满的三角梅沾着露水,花瓣边缘泛着胭脂般的粉。画室木门是旧松木做的,把手包着层磨得发亮的牛皮,推开门时“吱呀”一声,混着里面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飘出来——赫连黻正蹲在地上,给自闭症男孩小宇调颜料,鹅黄色的颜料在瓷盘里转着圈,像撒了把碎阳光。

小宇今天穿了件浅蓝色卫衣,帽子上绣着只歪头的小熊,他指尖捏着支圆头画笔,却没像往常那样去戳白色颜料,反而盯着画室墙角的旧画架发呆。那画架是赫连黻去年从废品站淘的,架腿缠着圈褪色的遮光布,布角还沾着点暗红,像干涸的血迹。

“今天想画点什么?”赫连黻把调色盘推到小宇面前,声音放得比晨雾还轻。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亚麻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串着的檀木珠子,是当年被家暴时,邻居张奶奶送的,说“木能定心神”。

小宇没说话,突然伸手去扯画架上的遮光布。布片被扯下来的瞬间,赫连黻眼尖瞥见架腿内侧刻着行小字,是用美工刀刻的,笔画歪歪扭扭:“爸爸错了,别躲光”。她心里猛地一揪——小宇的爸爸就是因为怕光,才用木板封了家里的窗户,这画架竟是小宇家搬空时,被废品站收走的。

“这画架……”赫连黻刚要开口,画室的玻璃窗突然被人敲了三下。她抬头一看,是社区民警老周,穿着藏蓝色警服,帽檐压得低,脸色比窗外的阴天还沉。老周身后跟着个女孩,二十岁左右,穿件黑色连帽衫,帽子压着大半张脸,只露出截线条利落的下颌,手里攥着个帆布包,包角绣着朵褪色的向日葵。

“赫连老师,有点事想麻烦你。”老周推开门,带进股冷风,三角梅的香气瞬间淡了不少。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递过来时手指还在抖,“这是昨天在城郊废弃工厂发现的,你看看认不认识?”

照片上是个男人的背影,穿着件灰色工装,蹲在地上画画,画的竟是“拾光画室”的外墙,墙上还留着小宇上次画的太阳。赫连黻的心跳突然变快,指尖捏着照片边缘,指腹传来纸的粗糙感:“这工装……像小宇爸爸的。”

“就是他。”老周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不过人已经没了,在工厂的仓库里发现的,手里还攥着支画笔。”

小宇像是没听懂,突然抓起调色盘里的黄色颜料,往画纸上抹。赫连黻刚要拦,就见他歪歪扭扭地画了个太阳,太阳旁边还画了个小人,小人手里举着块木板,像在挡光。她突然想起上次去小宇家,看到窗户上的木板上,也画着个小小的太阳,是用蜡笔涂的,颜色都快掉光了。

“那个女孩是?”赫连黻看向老周身后的连帽衫女孩,女孩的帆布包突然动了下,像是藏了只小动物。

“她叫‘不知乘月’,是小宇爸爸的侄女。”老周刚说完,不知乘月突然抬起头,露出张苍白的脸,眼睛很大,眼尾微微上挑,却没什么神采,“我叔不是自杀的,他是被人害死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进画室的寂静里。赫连黻蹲下来,看着不知乘月的眼睛:“你怎么知道?”

不知乘月把帆布包往地上一放,拉开拉链——里面竟是只橘猫,毛上沾着点黑色的灰,像是从工厂里带出来的。“这是我叔养的猫,叫‘墨墨’,昨天它自己跑回我家,爪子上沾着油漆,是红色的,和我叔画架上的一样。”

赫连黻摸了摸墨墨的爪子,果然摸到点硬壳,是没干透的红油漆。她突然想起小宇爸爸上次来画室,说过要去废弃工厂画“光与影”,还说“那里的光很特别”。现在想来,他说的“光”,可能是指什么别的东西。

“老周,能不能带我去现场看看?”赫连黻站起身,把小宇的画收起来,画纸上的太阳还没干,颜料在纸上晕开,像朵正在绽放的花。

老周犹豫了下,看了眼小宇:“这孩子……”

“我带他一起去。”赫连黻把小宇抱起来,小宇突然伸手搂住她的脖子,把脸埋在她的肩窝,声音闷闷的:“找爸爸。”

不知乘月看着小宇,眼圈突然红了:“我叔说,小宇最喜欢看太阳,等他画完画,就带小宇去海边看日出。”

城郊的废弃工厂离画室有半小时车程,老周开着辆白色的警车,车窗外的景色渐渐从高楼变成矮房,最后变成一片荒地。工厂的铁门锈得不成样子,上面用红漆写着“禁止入内”,字迹都快被风雨冲掉了。

推开门时,铁锈摩擦的声音刺耳得很,墨墨突然从帆布包里跳出来,往工厂深处跑。赫连黻抱着小宇跟上去,工厂里弥漫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油漆和灰尘混在一起的味道。地面上散落着些画纸,有的被撕成了碎片,有的上面画着些奇怪的线条,像是在画什么机器。

“这里以前是家印刷厂,后来倒闭了,就一直空着。”老周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个手电筒,光束在黑暗里扫来扫去,照亮了墙上的涂鸦,有的是卡通,有的是风景,还有的是些看不懂的符号。

墨墨突然在一间仓库门口停下,对着门“喵喵”叫。赫连黻走过去,发现仓库门是虚掩的,推开门时,一股更浓的油漆味扑面而来。仓库里很暗,只有顶上的破窗户透进点光,光束里飘着无数灰尘,像撒了把碎银。

地上躺着个男人,正是小宇的爸爸,穿着照片上的灰色工装,手里攥着支画笔,笔尖还沾着红油漆。他的旁边放着个画夹,画夹里的最后一张画,画的是个巨大的齿轮,齿轮上缠着根红绳,红绳的另一端,拴着个小小的太阳。

小宇突然从赫连黻怀里滑下来,跑到爸爸身边,伸手去碰他的脸。赫连黻赶紧跟过去,摸了摸小宇爸爸的手腕——已经凉透了,身体也硬了。她心里一酸,把小宇抱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宇乖,爸爸睡着了。”

不知乘月蹲在画夹旁,翻看着里面的画,突然停在一张纸上。纸上画的是个女人,穿着件白色连衣裙,站在阳光下,手里举着个画板。“这是我婶婶,小宇的妈妈。”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婶婶去年得了癌症,走了,我叔就一直很消沉,总说要去找她。”

赫连黻凑过去看,画纸上的女人笑得很温柔,眉眼和小宇很像。她突然想起小宇第一次画太阳时,说过“妈妈喜欢太阳”,原来小宇的妈妈,也是个喜欢画画的人。

“不对,”不知乘月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丝光亮,“我叔的画笔是左手用的,可这张画上的签名,是右手写的!”

赫连黻赶紧去看画纸的右下角,果然有个签名,笔画很工整,和小宇爸爸平时歪歪扭扭的字迹完全不一样。她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小宇爸爸的死,真的不是意外?

就在这时,仓库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嗒嗒嗒”,很轻,却在寂静的仓库里格外清晰。赫连黻赶紧把小宇护在身后,老周也握紧了手电筒,光束对准门口。

进来的是个男人,穿着件黑色的夹克,头发梳得很整齐,脸上带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他手里拿着个画板,画板上还沾着点红油漆,和小宇爸爸画笔上的一样。

“你们是谁?”男人看到他们,脸上没什么惊讶,反而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这里是私人地方,你们不该来的。”

“我是社区民警,这是案发现场,你是谁?”老周往前走了一步,声音里带着警惕。

男人把画板往地上一放,摊了摊手:“我叫‘天下白’,是个画家,经常来这里画画。昨天我还见过这位先生,他说要画一幅‘最后的太阳’,没想到……”

他的话还没说完,不知乘月突然冲了上去,指着他的鼻子:“你撒谎!我叔的画夹里,有张画着你的画,你根本不是来画画的,你是来偷他的画的!”

天下白的脸色变了变,却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偷他的画干什么?他的画又不值钱。”

“你胡说!”不知乘月从帆布包里掏出张画纸,递到赫连黻面前,“这是我从叔的画夹里找到的,画的就是他,后面还写着‘他要抢我的齿轮画’!”

赫连黻接过画纸,上面画的正是天下白,他手里拿着个齿轮,齿轮上还沾着红油漆。画的后面果然有行字,是小宇爸爸的字迹:“他说我的齿轮画能卖钱,要我卖给她,我不答应,他就……”后面的字被撕了,只剩下半行。

“齿轮画?”赫连黻看向天下白,“什么齿轮画?”

天下白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不再装模作样:“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了。他画的齿轮,其实是当年这家印刷厂的机器图纸,据说这机器能印出一种特殊的油墨,能在黑暗里发光,很值钱。我找了他很久,他一直不肯交出来,没办法,只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把匕首,朝着赫连黻冲过来。老周赶紧挡在前面,却被天下白一脚踹倒在地。赫连黻抱着小宇,往仓库里面退,后背撞到了个铁架子,上面的油漆桶“哗啦”一声掉下来,洒了一地红油漆。

墨墨突然扑了上去,对着天下白的腿又抓又咬。天下白疼得叫了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不知乘月趁机捡起匕首,对着天下白的胳膊划了一下,血瞬间流了出来,染红了他的黑色夹克。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天下白捂着胳膊,恶狠狠地看着他们,“这附近都是我的人,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走!”

就在这时,仓库外面突然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天下白的脸色变了,想要从窗户跳出去,却被赶进来的警察按住了。老周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早就叫了支援,就等你自投罗网呢。”

天下白被带走时,还在喊:“那幅齿轮画是我的!你们不能拿!”赫连黻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小宇爸爸画夹里的最后一张画,齿轮上的红绳,其实是根电线,而那个小小的太阳,其实是个灯泡——他画的根本不是机器图纸,而是个能在黑暗里发光的灯泡,是给小宇做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小宇突然从赫连黻怀里下来,走到爸爸身边,捡起地上的画笔,在画纸上画了个小小的太阳,然后把画纸放在爸爸的手里。“爸爸,太阳亮了,你别躲了。”

不知乘月蹲下来,摸了摸小宇的头:“以后姐姐带你去海边看日出,就像叔叔答应你的那样。”

赫连黻看着仓库里的光,从破窗户里透进来,照在小宇的画纸上,画的太阳像是真的在发光。她突然想起张奶奶说过的话:“光不会消失,它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

墨墨跳到小宇的怀里,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赫连黻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暖暖的——也许小宇爸爸没有离开,他只是变成了光,永远陪着小宇。

这时,不知乘月突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枚银色的戒指,上面刻着个小小的太阳。“这是我叔给小宇妈妈买的,本来想在她生日那天送的,结果她没等到。”

赫连黻接过戒指,放在小宇的手里:“等小宇长大了,就把它送给喜欢的人,好不好?”

小宇点点头,把戒指紧紧攥在手里,然后抬头看着赫连黻,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像画纸上的太阳一样,温暖又明亮。

仓库外面的警笛声渐渐远了,晨雾也散了,阳光透过破窗户,洒在地上,像是铺了层金子。赫连黻知道,有些故事虽然结束了,但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回去的路上,小宇靠在赫连黻怀里,手里还攥着那枚太阳戒指,指尖偶尔蹭过戒指上的纹路,像是在确认什么。不知乘月坐在副驾,望着窗外掠过的梧桐树,突然轻声说:“我叔以前总说,小宇妈妈最喜欢在画室门口的三角梅下晒太阳,说那时候的光,暖得能渗进骨头里。”

赫连黻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宇,他已经闭上眼睛,小眉头却还轻轻皱着,大概是还在惦记爸爸。她伸手抚平他的眉,又想起仓库里那张没画完的“发光灯泡”,心里软得发疼——小宇爸爸哪里是在藏图纸,他只是想给怕黑的儿子,做一个能永远亮着的“太阳”。

回到拾光画室时,夕阳正斜斜地照在砖墙上,把三角梅的影子拉得很长。赫连黻抱着小宇进门,刚把他放在小沙发上,就见墨墨跳上茶几,对着墙角的画架“喵喵”叫。那正是从废品站淘来的旧画架,此刻遮光布被重新缠在架腿上,却掩不住内侧那行小字:“爸爸错了,别躲光”。

不知乘月走过去,轻轻摸了摸画架:“我叔以前总说,他不该因为自己怕光,就把小宇也关在暗里。后来小宇妈妈走了,他才想明白,光不是用来躲的,是用来照着人往前走的。”她说着,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叠画纸,都是小宇爸爸画的——有小宇举着太阳的模样,有小宇妈妈站在三角梅下的笑脸,还有张没画完的海边日出,画纸上用铅笔写着:“等小宇不怕黑了,就带他来看”。

赫连黻把这些画纸一张张铺在画桌上,夕阳透过玻璃窗洒在纸上,那些线条像是突然活了过来。小宇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爬下沙发凑过来,指着那张日出画,小声说:“爸爸,画。”

“嗯,是爸爸画的。”赫连黻蹲下来,握着他的小手,“以后我们一起把它画完,好不好?”

小宇点点头,伸手去拿调色盘里的黄色颜料,这一次,他没有发呆,而是稳稳地在画纸上抹出一片光亮,像极了真正的朝阳。不知乘月看着这一幕,眼圈又红了,却笑着说:“等画完了,我们把它挂在画室里,这样爸爸就像一直陪着我们一样。”

墨墨跳上画桌,用头蹭了蹭小宇的手,尾巴轻轻扫过画纸,留下一道浅淡的痕迹。赫连黻看着眼前的一切——暖黄的夕阳、未干的颜料、孩子的笑脸,还有那句“光不会消失,它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突然觉得心里满当当的。

后来的日子里,拾光画室依旧飘着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只是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墙上挂着小宇和不知乘月一起画完的海边日出,画架上总放着那枚太阳戒指,墨墨也成了画室的“常客”,总趴在小宇的画凳旁打盹。

有时赫连黻会带着小宇和不知乘月去海边,看着朝阳从海平面跳出来,把海水染成金红色。小宇会举着那枚太阳戒指,对着太阳晃了晃,戒指反射的光落在他脸上,他就会笑得格外开心,像画纸上那个永远明亮的太阳。

赫连黻知道,小宇爸爸的故事虽然结束了,但那些关于光的念想,那些藏在画里的爱,会一直陪着小宇长大。就像此刻的朝阳,不管前一夜多黑,总会准时升起,照着人一步步往前走,再也不用躲着光。

章节报错(免登录)
最新小说: 穿越后,我用美食拯救幼儿园 舌尖上的王座:我的餐厅能升级 修仙快穿人生综影视 奔现?我网恋只为神级天赋! 赎的光 奶奶不疼舅不爱?我带妹赶海一天三顿! 娱乐:醉后求子,蜜姐喊我老公? 车厢结识女老板,我走向人生巅峰 重生1976,我在小村当知青 和初恋官宣后,装瘸前夫气得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