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接过麦穗，放在手里掂了掂，又看了看巴图：“以前这时候，百姓们都怕土匪抢粮，哪敢这么安心种地？现在倒好，麦子还没熟就敢送过来，这就是安稳日子的好处。巴图点头，指了指窗外：“草原上的羊也肥了，去年冬天奉军送的草料够吃，今年的羊羔比往年多了三成，等秋天，我让部落送两百只羊来，给弟兄们改善伙食。”
临近正午，南苑机场传来隆隆炮声。汉斯的迫击炮试射开始了，巴图拉着大帅和少帅往机场赶，小成和巴特尔拽着庭书的衣角，一路小跑。只见远处土坡前，三发炮弹接连炸响，烟尘散去后，地上炸出三个半人深的坑。“好炮！” 巴图拍着大腿，“有这玩意儿，土匪见了就得躲！”
汉斯擦着额头的汗，递过试射报告：“射程三里半，比倭国的远一里！鲁省刚运过来五十挺轻机枪，下午就能分给城防旅，草原巡逻的装甲车也装了新机枪，连打五十发都不卡壳！” 冯镛这时骑着马赶来，手里挥着张电报：“哥！天津到北平的铁路铺完了！明天就能通火车，黑省的铁矿砂后天就能运到兵工厂！”
小成一听 “火车”，拉着巴特尔就往铁轨方向跑，两个孩子趴在护栏上，看着工人给铁轨刷防锈漆。“等火车通了，我让爹带咱们去鲁省吃酱肘子！” 小成指着远处的车头，巴特尔眼睛亮了：“我要坐火车去草原，让小马也看看大铁牛！”
傍晚时分，院门口又热闹起来。城西的农户们挑着担子来，筐里装着刚摘的菠菜、新挖的土豆，还有个老农抱着个南瓜，比小成还高：“少帅！这是俺家种的‘蜜本南瓜’，熬粥比糖还甜，您尝尝！” 于凤和五夫人连忙迎上去，让丫鬟把菜收下，又回屋取了两匹蓝布，分给老农们：“天快凉了，给孩子做件新衣裳。”
晚饭时，暖阁里摆了两桌，一桌是奉系的人，一桌是蒙古客人。五夫人煮的酸菜白肉锅咕嘟冒泡，巴图带来的手把肉冒着热气，小成和巴特尔坐在一桌，手里拿着羊腿骨，吃得满手是油。大帅端着马奶酒，跟巴图碰了碰碗：“以前跟蒙古部落打交道，总怕闹矛盾，现在才知道，只要都想着百姓安稳，啥事儿都好说。
巴图喝了口酒，叹了口气：“以前草原上的土匪比羊还多，咱们部落一年得丢几百只羊，现在有奉军的装甲车帮着巡逻，土匪再也不敢来了。我回去就跟其他部落说，都跟奉军合作，咱们蒙汉一家，日子才能越来越好。”
冯镛这时想起什么，掏出个小盒子：“巴图台吉，这是鲁省铁匠打的马掌，比草原上的耐磨，给您的‘追风’试试！” 巴图接过马掌，放在手里看了看，立刻让随从去牵马，当场就让马夫换上，“追风” 踩在地上，蹄声格外响亮。
夜里，月光洒在海棠树上，秋千架上还留着小成和巴特尔的脚印。少帅和于凤坐在廊下，看着院里的红灯笼，徐承业送来电报：“少帅，黑省兵工厂又量产了二十台机床，鲁省的兵工厂己经能造迫击炮了！” 于凤靠在少帅肩上，轻声道：“你看，春天真的来了，百姓安稳，弟兄们齐心，连蒙古的朋友都来帮忙，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天刚破晓，北平站的信号灯己亮起暖黄光晕。徐承业带着卫兵检查完最后一节车厢的挂钩，靴底碾过铁轨旁的新草，沾了层淡绿的晨露。远处传来骡马嘶鸣，城西的商贩们推着满载货物的独轮车赶来，王老汉的芝麻饼担子还冒着热气，见着徐承业便高声喊：“徐副官！这筐新烙的饼给火车司机带的，跑长途得垫垫肚子！”
汽笛长鸣穿透晨雾时，大帅正站在站台的红绸下摩挲麦穗。少帅陪着巴图台吉走来，身后跟着扛着羊皮袋的蒙古随从。“这第一趟车可得多拉些好东西。” 巴图拍着车厢板，里面堆着草原铁匠打制的马刀坯子，“给鲁省兵工厂送的，让他们照着新机枪的模样改改马刀。” 话音刚落，冯镛从驾驶室探出头，抛下来个油纸包：“巴图台吉尝尝！鲁省的酱肘子，跟马奶酒绝配！”
火车缓缓启动时，小成和巴特尔正扒着车窗数车厢。忽见铁轨旁的田埂上，十几个农户举着 “奉军为民” 的木牌挥手，领头的正是送新麦的张大娘。“俺们庄的灌溉渠通啦！” 大娘的喊声被风吹进车厢，小成立刻举起迷你机枪模型回应：“等火车通热河，给你们送新机枪！”
公署的铁匠房里早己叮叮当当。汉斯正手把手教草原铁匠打磨枪管，鲁省来的铁匠师傅在旁翻译：“这弧度得跟月牙似的，才能让子弹飞得首。” 庭书蹲在案前画图纸，苏晚捧着校准仪走来，指尖点在齿轮标注处：“按这个公差打磨，精度能再提一成。” 庭书抬头时，正撞见她发梢的海棠花瓣，耳根倏地红了，慌忙递过石墨笔：“你帮我标下尺寸，我去看看熔炉温度。”
冯镛叼着烟卷闯进来时，正见两人凑在图纸前比对数据。“哟！这是要造新家伙？” 他弹了弹烟灰，掏出封电报，“鲁省来电，兖州兵工厂造出第一门迫击炮，试射时震得地皮都颤！” 苏晚眼睛一亮：“我带的校准仪刚好能派上用场，下午我跟火车去鲁省。” 庭书手里的铁锤 “当” 地砸在铁砧上，忙道：“我也去！图纸还有几处要改。” 冯镛捂着嘴笑，被苏晚丢来的铁钳砸中胳膊。
正午的暖阁飘着南瓜粥香。于凤正帮五夫人择菠菜，王永疆抱着账册进来，眼镜滑到鼻尖：“少帅，热河防线来要三十挺新机枪，说土匪最近在边境出没。” 少帅刚要开口，徐承业掀帘而入，手里举着无线电讯报：“联合巡逻队在西拉木伦河遇袭！不过装甲车一开火，土匪就跑了，还缴了二十匹赃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