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一听拍案而起：“这群杂碎！我带骑兵去追！” 大帅按住他，往烟袋里塞烟丝：“别急，按巡逻制来。让庭书把新机枪的零件图纸给骑兵送去，草原铁匠也该练练手了。” 正说着，院外传来马蹄声，庭书和苏晚骑着马赶来，马鞍上捆着图纸和校准仪。“我们跟巡逻队去！” 苏晚晃了晃手里的工具袋，“顺便给装甲车做保养。”
暮色染红城墙时，巡逻队的马蹄声近了。庭书牵着马走进院门，裤脚沾着泥点，却举着个黄铜零件笑：“草原铁匠跟着修好了装甲车履带！苏晚还教他们用校准仪，现在零件误差能控制在半毫米内。” 苏晚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个羊毛毡小马：“巴特尔送的，说谢谢小成的机枪模型。” 于凤笑着接过，往她手里塞了块粘豆包：“一路累了，先垫垫。”
晚饭的酸菜白肉锅刚烧开，徐承业带来个好消息：“黑省的铁矿砂到了！汉斯说今晚连夜开工，三天就能造出五十挺新机枪。” 小成举着糖画蹦起来：“我要去铁匠房看造机枪！” 大帅刮了下他的鼻子：“臭小子，小心被火星烫着。” 正说着，院外传来马头琴声，蒙古铁匠们围着篝火跳舞，鲁省铁匠也跟着拍手，火光映得 “蒙汉一家” 的匾额格外亮。
次日清晨，苏晚要回鲁省了。庭书背着工具包送她到站台，递过个布包：“这是简化版的迫击炮图纸，你带回去给工匠们看。” 苏晚接过时，触到里面硬邦邦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个铜制的机床模型，齿轮还能转动。“我连夜做的。” 庭书挠挠头，“以后修机床时，看着模型好理解。” 火车开动时，苏晚探出头挥手：“下个月我带新造的枪管来！” 庭书站在原地，首到火车变成远处的黑点。
暖阁里，少帅正和巴图敲定草原学堂的事。“就建在西拉木伦河旁，” 少帅指着沙盘，“一半教铁匠手艺，一半教农户种高产麦。” 巴图连连点头：“我让部落出牛羊当学费，再派老向导教认草药。” 这时冯镛闯进来，手里挥着张报纸：“南方的革命党闹不起来了！报上说他们连枪都凑不齐，还敢喊口号。” 大帅往椅背上一靠：“只要咱们兵强民富，谁也别想捣乱。”
午后的铁匠房传来欢呼。汉斯举着新造的机枪跑出来，枪管泛着青光：“这枪能连打一百发不卡壳！草原和鲁省的铁匠合造的！” 小成和巴特尔立刻扑上去，摸着冰凉的枪管喊：“给巡逻队送枪去！” 冯镛抱起两个孩子：“走！开装甲车送你们去！” 引擎声响起时，庭书正对着苏晚留下的校准仪发呆，忽听冯镛喊：“庭书快来！去晚了没你的份！” 他笑着抓起工具袋，追着装甲车跑向春光里的北平城。
“你倒来得快，我以为要等傍晚。” 苏晚迎上来，把模型塞进庭书手里，指尖不经意蹭过他的掌心，两人都愣了愣，又慌忙移开目光。庭书咳了声，把背上的工具包卸下来：“汉斯说枪管打磨有偏差，我连夜改了图纸，怕耽误量产。”
进了厂房，鲁省的铁匠们正围着新到的机床打转，见庭书来，都笑着让开：“张师长来得正好！这齿轮转着总卡壳，苏姑娘说您准有办法。” 庭书蹲下身，手指顺着齿轮纹路摸了摸，又拿起苏晚递来的校准仪，眯眼瞧了瞧刻度：“是轴承间距太窄，把我带来的铜垫片垫上，再调下咬合角度。”
苏晚早把垫片找出来，递到他手边。两人一个拆轴承，一个量刻度，铁匠们在旁看着，都忍不住打趣：“您二位配合着，比咱这机床还顺溜！” 庭书耳根一红，手里的扳手差点滑掉，苏晚却笑着接话：“都是为了造好枪，让弟兄们少受点罪。”
正忙着，冯镛骑着马闯进来，手里挥着张电报：“庭书！辅帅来电问你啥时候回奉天，还说要是遇着合心意的姑娘，就别磨蹭！” 这话一喊，满厂房的人都笑了，庭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苏晚却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角，低声道：“别理他，咱们先把机床调好。”
冯镛还想凑趣，却被进来送水的铁匠师傅拦住：“冯军长，您尝尝咱鲁省的枣茶！张师长和苏姑娘这几天熬了好几个夜，可不能再逗他们了。” 冯镛接过茶碗，瞥着庭书偷偷给苏晚递擦汗的帕子，笑着挑眉：“行，不逗你们！少帅让我送新的铁矿砂化验单来，说这批次含硫量更低，能多造五十挺机枪。”
与此同时，草原学堂里正热闹。小成蹲在铁匠炉旁，手里拿着块烧红的铁块，汉斯在旁扶着他的手，慢慢敲出个小坦克的形状。巴特尔凑在旁边，手里攥着个羊毛毡做的小马，急得首跺脚：“该我了该我了！我要做个马蹄铁，给我的小马钉上！”
老秀才坐在学堂门口的石凳上，手里拿着本蒙汉对照的识字本，教几个草原孩子念 “民”“安”“和”。见小成举着铁坦克跑过来，老秀才笑着点头：“于成少爷这手艺，以后准是个好工匠！” 小成得意地晃了晃：“汉斯叔叔说，等我再大点，就教我造真坦克！”
傍晚时分，北平到兖州的火车 “呜 ——” 地鸣了声笛，缓缓停在兵工厂旁的站台。王老汉挑着两筐芝麻饼从车上下来，脸上笑开了花：“这火车就是快！早上在北平烙的饼，到这儿还热乎着！” 几个铁匠跑过来，你一块我一块抢着吃，王老汉又掏出个纸包递给庭书：“张师长，于夫人让我给您带的粘豆包，说您爱吃甜的。”
庭书接过纸包，转头就塞给苏晚：“你也尝尝，我娘做的比鲁省的枣糕还甜。” 苏晚咬了口，豆馅的香甜裹着暖意，从舌尖漫到心口，她抬头看向庭书，见他正盯着自己笑，连忙低下头，耳尖红得像厂门口的海棠花。
没过几日，西拉木伦河传来消息 —— 联合巡逻队遇上股惯犯土匪，正抢牧民的羊群，巡逻队用新造的迫击炮，三发就把土匪的窝点炸了，还缴获了两马车的粮食。巴图台吉特意给少帅发了电报，字里行间满是欢喜：“有了这好炮，草原上的狼再也不敢来捣乱了！缴获的粮食分给了牧民，他们都说明年要多种些麦子，给学堂送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