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见状，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嘴角还沾着酒渍：“少帅，您之前说的资助的事情，是怎么一个说法！”
少帅夹了块鹿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吃饭，先吃饭，我们华国讲究一个饭桌上不谈公事。
彼得洛夫这时开口，银筷在盘里轻轻点了点：“少帅是不是忘了说后半句了，华国是不讲究再饭桌上谈公事，可是一多半的公事都是在饭桌上起的头。”
少帅闻言笑了，拿起公筷给彼得洛夫夹了块炸得金黄的黄花鱼：“彼得洛夫伯爵倒是懂咱们的门道，不过饭桌上谈事，讲究个轻松，要是正儿八经摆着公文，倒少了几分诚意。” 他放下筷子，指了指铜炉里跳动的火苗，“您看这炭火，得慢慢烧才暖，咱们的事，也得慢慢聊才透。”
罗蒙诺夫连忙打圆场，端起酒杯朝少帅举了举：“少帅说得在理！咱们先喝酒吃菜，尝尝奉天的好东西，正事不急，不急！” 说着便仰头饮尽杯中酒，眼底却藏不住对光复沙俄荣光的期待，西伯利亚的冬天太冷，冷的他都快忘了他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少帅这话刚落，尼古拉手里的银筷 “当啷” 一声碰在碗沿上，他顾不上失礼，往前凑了凑：“少帅，不是我们急，是白熊国的刀子都架在脖子上了！他们不过是一群奴隶，他们怎么敢的，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们！”尼古拉享受着奉系的招待，情绪有点失控了。
罗蒙诺夫狠狠瞪了尼古拉一眼，可话里的酸楚却藏不住，西伯利亚的冬天，每多等一天，就多一分灭顶的风险。少帅看在眼里，拿起锡壶给尼古拉续上酒，酒液在杯里晃出细碎的光：“尼古拉先生的心情我懂，亡国之痛、冻饿之苦，换谁都急，但合作不是一锤子买卖，得把账算明白，咱们才能走得远。”
他放下锡壶，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我给你们的条件，不止是十挺轻机枪和五十支步枪，你们每月送三百吨铁矿砂来，我除了武器，还能给你们运去两百袋面粉、一百床新棉衣，这些够矿场的人过冬了吧？开春后，黑省的工程队会去帮你们修三座碉堡，就建在矿场外围，建造永久工事，白熊国的迫击炮都轰不开。”
尼古拉攥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酒液晃出杯沿溅在桌布上，他通红着眼眶还要开口，却被罗蒙诺夫伸手按住肩膀。老伯爵眼底也藏着愤懑，却比年轻人多了几分克制：“尼古拉，少帅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听咱们诉苦的。” 说罢他转向少帅，端起酒杯微微欠身，“少帅见笑了，这孩子父亲死在白熊国手里，心里的坎一首没过去。”
少帅指尖摩挲着杯沿，没接话，反而朝徐承业递了个眼色。徐承业立刻从公文包掏出一叠照片，轻轻铺在桌上 —— 最上面一张是黑省兵工厂的车间，几名工匠正围着新造的捷克式轻机枪调试，枪管泛着冷光；下面几张是热河防线的战壕，士兵们握着同款机枪，身后堆着成箱的子弹。
“伯爵请看，” 少帅指尖点在照片上，“这是上个月我们奉系刚量产的轻机枪，每分钟能打五百发，你们要的十挺，现在就在兵工厂的仓库里，只要我们谈成合作，后续会有源源不断的武器弹药，而且三天内就能运到边境。”
彼得洛夫终于动了银筷，夹起一块鹿肉却没吃，目光落在照片里的机枪上：“少帅倒是爽快，可咱们怎么信你？我也不傻，知道你不可能无条件资助我们，而且我们身上我想也没有让你免费资助的亮点。”
“这个。” 少帅端起茶杯抿了口，“听说沙俄贵族虽然没有以前特权和地位了，但是各位都有不菲的身价，与其说光复沙俄，不如咱们把这一切当成一场交易，我们奉系接受沙俄以各种东西，包括但不限于金银珠宝和有价值的资源来兑换武器，我们奉系可以用最低价和贵国做交易。”
少帅这话一出口，西花厅里的气氛顿时松了几分。罗蒙诺夫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早知道奉系不会做亏本买卖，交易反而比资助更让他安心，至少不用做他们不愿意的事情，彼得洛夫也挑了挑眉，放下银筷，指尖在桌沿轻轻敲着，显然对这个说法多了几分兴趣。
“少帅倒是实在。” 罗蒙诺夫笑了笑，酒液在杯里晃出细碎的光，“金银珠宝我们还有些存货，都是当年从圣彼得堡带出来的，虽不如从前体面，但换些武器粮食倒也够了，只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少帅脸上，“三百吨铁矿砂每月，对我们现在的矿场来说，压力不小。西伯利亚的雪太深，矿工们连御寒的靴子都凑不齐，怕是难按时供上。”
少帅笑了笑说道：“当伯爵你手里有足够的武装力量，我不相信你会一首龟缩在这一片地方，远东一首是你们的软肋，白熊国也好，沙俄也好，对这片地区从来都是鸡肋，用我们华国的来说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要不然你们也不会在此龟缩这么长的时间。”
随后少帅伸手从徐承业手中接过来一份文档：“作为诚意，奉系可以先行为伯爵组建一个旅，包括训练及武器，这是我们奉系的诚意，现在就看伯爵怎么想了。”
罗蒙诺夫看着少帅，心中不免有一点佩服，明明是想让他们做奉系手中的枪，却又让他们不得不上钩：“既然少帅都如此有诚意了，不如咱们打开天窗说亮化，除了需要我们对付白熊国，还需要我们做什么，这一点还需要少帅放心，我们手中有足够的力量当然想的是光复我们沙俄荣光。”
少帅指尖在桌沿轻轻一顿，目光扫过罗蒙诺夫眼底的审慎，又落在尼古拉按捺不住的激动上，缓缓开口：“伯爵是个爽快人，那我也不绕弯子。奉系要的，从来不是控制你们，而是一个安稳的远东，白熊国把精力放在你们身上，就没空来搭理我们奉系，你们有了更大的地盘，就需要更多的军火，我想，到时候只有奉系能提供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