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如同实质般的鬼气弥漫开来。
原本只是陈旧的老宅瞬间褪去伪装,墙皮大片剥落,露出底下黑褐色的霉斑,就连那一些原本价格不菲的木质家具也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
别看刀哥在电影中表现的极为不堪,甚至有点搞笑,但要知道他可是从清朝存活至今的,接近百年老鬼,
如果不是遇到一身捉鬼功夫更是出神入化的英叔,岂会这般狼狈。
即便是这样,刀哥也能数次不死,足见这只从清末时期遗留下的老鬼的强悍。
眼见小娟被抓走,阴风卷动,暴怒中的刀哥当即化作一道黑影直扑门外。
然而就在他触及门坎的刹那,虚空中仿佛有道无形壁障骤然显现。
刀哥撞在上面,竟被硬生生弹了回来。
说来也倒楣,刀哥在还活着的时候,可是当地一霸,依靠巧取豪夺,掠夺了不少家财。
结果他却没料到,自己为非作歹,导致仇人颇多。
那些仇人竟联合在一起,趁其一日不备之时,杀上门,将其杀害,,并把他的尸体埋葬在别墅的地下,这就使得刀哥成了守尸鬼,无法脱离别墅的范畴。
眼见无法抓回小娟,刀哥顿时连连吼叫,但已经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感受着小娟的气息迅速远去,消失在感知尽头。
………………
西贡西郊公园,法坛前。
古道成猛地睁开眼睛,低喝一声:“来了!”
话音未落,周遭便狂风大作,就连法坛上蜡烛的火苗都变成了诡异的幽绿色。
守在旁边的柴少和华哥被这阴风一激,浑身汗毛倒竖,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道袍。
但看到古道成波澜不惊的模样,再加之怀中古道成先前给他们的物品,两人顿时心中大定。
无暇他顾,古道成加快念动招魂咒,同时咬破舌尖,对准桃木剑剑身,噗地喷出一口殷红的纯阳涎。
纯阳涎触及木剑,桃木剑身顿时泛起一层淡红毫光,微微震颤起来。
几乎在红光泛起的同一刻,肆虐的狂风戛然而止。
法坛前方空地上,阴气汇聚,一道模糊的身影由虚化实,显出一个身着清代女装、面色茫然的女鬼来,正是陈彩娟。
阿娟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这……这是哪里?你们想干嘛?”
她不是正在给刀哥捶腿,怎么会突然来到这荒郊野外,面前还有三个道士,正紧紧盯着她。
见此情形,古道成心中一震,这女鬼果然似电影中演的懦弱好说话,那这就好办。
不过古道成还是没有放松警剔,桃木剑尖斜指地面,开口说道:“莫怕,女鬼陈彩娟,我等受人所托,需清理尔等所居之屋宅。今日特开法坛,招你前来,便是想与你讲讲道理,寻个和解之法。不知你意下如何?”
阿娟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怯生生地摇头:“不……不行。那房子是刀哥的,我们不能搬走。而且刀哥很凶的,会……会杀人的。”
古道成对此似乎早有预料,也不逼她,只是从容地从法坛上抽出三根特制的安魂定魄香,就着烛火点燃。
青白色的烟气袅袅升起,带着一股奇异的恬淡气息,缓缓向女鬼飘去。
原本还略显惊慌的阿娟,一闻到这味道,整只鬼竟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这安魂定魄香可不一般,乃是他以檀香、柏子香为基,融入少量珍珠粉和朱砂,再滴入一滴晨曦花露调配而成。
鬼物魂体常年处于混乱痛苦之中,此香正能极大缓解这种煎熬。
随着檀香笼罩,阿娟忍不住大口吞吸起来,脸上露出近乎迷醉的神情。
不过片刻功夫,三柱线香便燃烧殆尽。
古道成见状,趁机开口:“在下观你鬼体纯净,怨气不深,但你所惧怕的刀哥,却非善。我乃正道人士,除恶,只除首恶。象你这般身上毫无人类血气的,并不在诛除之列。你若将那刀哥的生辰八字告知于我,便可免去诸多苦楚。“
面对这番说辞,女鬼阿娟脸上显出挣扎。
两鬼在一起纠缠了几十年,她对刀哥的恐惧早已深入骨髓。
在电影中,纵然是英叔,也是和他那几位活宝学徒耗费了不少功夫,再加之阿娟遭到降头师的折磨,这才幡然醒悟。
古道成三言两语,又岂能打动得了。
然而古道成也不着急,只是将桃木剑换了一手,随后从法坛上端起一个陶碗,里面盛着小半碗色泽暗红、略显粘稠的液体。
“你若肯配合,贫道可为你供奉灵牌,让你享此血食,助你脱离那刀哥掌控,得享清净。”
鬼物并非不需进食,只是所需乃是血食或阴气。
而古道成手中之物名糯米血酒。
乃是取三年以上老母鸡的三滴心头血,混入三年陈糯米酒,再掺入三年槐树心烧成的灰烬,精心熬制而成。
若说先前的安魂定魄香是开胃小菜,那这碗血酒对鬼物而言,便是难以抗拒的珍馐美馔。
顿了顿,见阿娟眼神渴望地盯着酒碗,却仍在尤豫,古道成忽然话锋一转,“当然,若是你不合作……,贫道也只好换一种方式,请你开口了。“
说着,古道成将手中血酒放下,转而拿起法坛上那个黝黑的陶碗。
碗中似乎还有些粘稠的液体在微微晃动。
原先被血酒馋得直咽口水的阿娟,一见到这陶碗,顿时连连后退,原本如同实质的身影,立马变得虚幻起来,似乎马上就要逃走。
看着古道成手中的陶碗,女鬼阿娟顿时有些惊慌。
这黑碗乃是古道成,用香炉灰捏制而成,而碗底的粘稠液体则是他从一具棺材上刮下来的桐油,并画有一道敛阴符,用来拘禁鬼物最为有用。
当然,这这种用寻常之物制成的,最多也就对付一下生魂、游魂,对于阿娟来说根本无用。
从其身影的凝实程度,还有身上的鬼气来看,这女鬼阿娟,百分百达到了怨魂级别,可性子却出奇的软懦。
见此情形,古道成不由得使了个眼色,两边的柴少和华哥瞬间心领神会,悄悄的往旁边挪了几步。